第1章 穿了

「突突突......」

顧歡被一陣震耳的發動機聲吵醒，睜開眼，紅通通的一片。

還不等她反應，拖拉機猛的搖晃了一下，她的身體向前一甩，下一刻，胳膊被人死死的拉住，她疼的悶哼，「唔.......」

一息后，脊背汗毛倒豎，因為她的手被拐在身後捆住了。

此刻動彈不得。

面前忽然一亮，刺目的陽光蟄得她眼珠子生疼。

耳邊傳來女人粗噶的嗓音，「唷，小媳婦可算醒了！還是雙眼皮兒，大眼睛，太俊巴了！皮膚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俺家二狗子真有福氣啊。」

顧歡聽著對方的說話聲有些懵。

待她適應光線，看清面前的女人，著實嚇了一跳。

一身老土的粗布衣，黑布鞋。齜著一口大黃牙，頭髮花白，皮膚黝黑，一臉芝麻粒大的麻子，五官該小的地方大，該大的地方又小。

她讀了十幾年的書，愣是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對方的樣貌。

「你誰啊？什麼小媳婦？」

顧歡環顧四周，她此時坐在一輛半新的手扶拖拉機上。

雙手雙腿被綁。

車廂內只有她和這個醜陋不堪的女人，女人手裡拿了一塊紅布。

前方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石子路，周圍全是山。

這是哪兒？

女人甩了甩手裡的紅布，又蓋到她頭上，「俺是你婆婆，你是俺剛買的媳婦。」

買？

顧歡眼前一紅，除了自己的衣擺，什麼也看不見。

而對方的話令她心驚不已。

她分明記得自己在家裡睡覺，怎麼一醒過來，被賣了？

且這年頭還有敢拐賣人口的？

她是在做噩夢嗎？

可身上隱隱的疼痛提醒她，此時此景，比珍珠還真！

別在腰上的雙手，用力扯動繩子想要掙脫，勒到手腕的傷處。

她嘶了一聲！

精緻的五官，因為疼痛微微扭曲。

女人道，「捆著難受了吧？等到了咱家，和俺兒入了洞房，自然就給你解開了。」

顧歡：「.......」

她打了一個寒顫，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可以現在就給我解開嗎？我一個柔弱的姑娘，又跑不了。」

「那可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安分點兒，否則俺有你好果子吃！」女人一改和氣。

顧歡暗暗咬牙，「拐賣人口是犯法的！你們難道不怕我報警嗎？到時候抓了你們坐牢！」

「嘿，你個小賤蹄子，還想報警抓俺們？嚇唬誰呢？」女人使勁擰了一下顧歡的胳膊。

顧歡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她剛才的行為過於衝動，根本沒有考慮後果。

這個女人既然在馬路上光明正大的捆著她，就不會怕警察抓。

她太莽撞了！

吸了吸鼻子，安靜下來。

女人冷嗤了一聲，「算你個小丫頭片子識相！」

拖拉機跑了近半個鐘頭，終於在一處圖木結構的茅草屋前停了下來。

院門上貼了兩個喜字，門口還擺了兩桌酒席，坐了不少人。

此時都朝著顧歡圍過來，「他三嬸兒回來了，他三嬸兒回來了。」

領頭的男人伸手便去扯顧歡頭上的蓋頭，「娘，這就是俺媳婦啊？讓俺瞧瞧。」

女人眉梢一動，下勁拍二狗子的手背，咬牙道，「臭小子，急啥！等拜了天地再看不遲。」

顧歡快瘋了。

這是個什麼地方？

還要拜天地？

這麼浪漫的事情，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做，她接受不了。

想反抗，又害怕遭到暴打。

只能拚命壓制恐懼，讓自己鎮定下來。

拜個天地而已，就當是演戲了。

「那俺給她鬆開腿。」二狗子蹲下身子，動手為顧歡解腳踝處的繩子，不忘抬頭偷看她。

顧歡此時也低著頭，透過蓋頭縫看到男人的臉。

臉型粗獷，五官扁平，皮膚和他媽一樣黑。

相貌雖然同他媽不一樣，但丑，是一致的。

這男人胸口還帶了一朵俗氣的大紅花，看樣子這家人早有準備。

她自認沒有和任何人結仇。

父母待人和善，從不與人結怨，到底是誰跟她過不去？

太缺德了！

二狗子目露驚艷，激動道，「娘！娘，這媳婦太俊了，比電影里的女人還要俊，一千塊錢值啊，俺滿意。」男人站起來，拉著顧歡的胳膊往前走。

顧歡：「......」

一千塊錢就把她賣了？

她在學校里兼職一個月也不至於賺這點錢啊。

瞥了一眼對方的黑手，嫌棄的直皺眉頭。

在眾人的調笑聲中，顧歡和二狗子拜了天地，隨後被押著送進光線暗淡的房間。

堵在門口的人一個個伸著頭，等二狗子掀蓋頭。

二狗子捨不得顧歡被旁人看了，起身攆人出門，「去去去，別打擾老子洞房。」說著關上門。

屋子裡本就暗，這一下子更黑了。

顧歡只覺得頭皮發麻，惶恐不已。

她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和這個男人同房？

遮住臉的蓋頭被扯下來。

她甩了甩額前的頭髮，因為眼上沒有遮擋物，光線充足了不少，她大致掃了一眼室內環境。

非常簡陋。

電視上貧困戶大抵如此了。

屋子裡有一張小桌子，上面有個籮筐，裡面放著做了一半的針線活。

暗淡的眸子微微一亮。

如果她能拿到剪刀，控制住這個猥瑣的男人當人質，她應該能夠逃出去吧？

看著挨近的男人，身子下意識往後縮，「你，你，你別過來啊，我有事要跟你說。」

二狗子嬉皮笑臉，「媳婦兒，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這會兒正事要緊，嘻嘻......」他笑容猥瑣的動手解顧歡手上的繩子。

顧歡得到自由，一把撲向面前桌子上的針線筐，抄起裡面的剪刀，一個轉身，繞到二狗子身邊，火速抬胳膊鉗住他的脖子，將剪刀尖對準他的大動脈，厲聲道，「把門打開！」

二狗子臉色一變，「媳婦兒，有話好好說，你先把剪刀放下。」

顧歡將剪刀往男人脖子上使勁一戳，二狗子痛叫一聲，這娘們兒來真的，他哆嗦起來，「娘，娘，救命啊，媳婦要殺人啦！」

準備偷聽牆角的二狗子父母互望一眼，一息后，條件反射似的撞開門板。

兩人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身子朝後彈，楞了一下后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前腳剛被攆走村民聽到呼救聲，又折了回來。

顧歡此時已經脅迫二狗子到了大門口，看著圍攏過來的村民，她亦是膽戰心驚。

粗略略看過去，有十多個人。

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逃出去的機會很渺茫。

但留下來做這個慫貨的老婆，那還不如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