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體貼
於雪快速掃了一遍內容，並沒有發現不妥，想要爭辯，一看顧銘陰森森的面容，話到嘴邊卻慫了，「我這就去重做。」快速閃人。
辦公室只剩叔侄倆。
顧歡吃到了鍋巴，咔嚓咔嚓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內尤其響亮，她偏頭同他對視，調侃，「你對女員工的態度好無情啊，人家做錯了，你指出來讓她改正不就好了？非把東西扔了讓人家撿，多傷自尊心？換你是我老闆，我一早炒你魷魚。賺你點錢，又不是賣給你了。」
「你工資低。」
顧歡嘴巴一停，話外音像指責她任性，「你是不是罵人呢？」
「哪句？」
顧歡：「......」
「你吃的什麼？拿來我嘗嘗。」顧銘對顧歡手裡的鍋巴，感到好奇。
顧歡本準備拒絕，垂眼看見指尖沾染了鍋巴屑，站起來，吸了兩下手指頭，帶著水光的手指，拿了一片鍋巴遞到他面前，「喏。」
顧銘：「......」
嫌棄的直皺眉頭，「還是你自己吃吧。」
顧歡就知道他不會吃，「親我的時候，口水都能卷過去吞了，現在又覺得臟，假乾淨！」
顧銘：「......」明明是一件享受的事，經過她的嘴說出來，忽然就猥瑣了。
顧歡鼻子里哼了一聲，又回到沙發上坐著。以為男人會過來哄她，等了半天沒動靜，抬眼看，他正在翻桌子上的文件。
很專註的樣子，看來他並沒有重視她的話。
如果他沒有賺錢的能力，光憑長得帥，月老就是幫他們焊了鋼筋，遲早也得被他掰斷了。
他不開竅，她又不好直接挑明。
清了一聲嗓子，「聽說這附近有一片海，很多情侶過去玩，什麼時候有空，你也帶我去呀？」
顧銘合上文件，拿下一本打開，「大冷天吹海風容易感冒。」
顧歡：「......」
她真是吃飽了撐的同他說這些。
放下零食，擦了擦手，「哪有休息的地方，我中午沒休息，這會兒犯困。」
「最前面的一段書架從右邊往後推，裡面是休息室。」
顧歡眼睛亮了亮，辦公室還有暗房啊？
不知道是不是小說中，那種總裁拖女主進去和諧的大套房。
依言推開書架，眼前十來個平方左右的卧室，標準的單人床，卡座，衣櫃，和想象中的天壤之別。衣櫃里掛著男人的衣服，熨得一絲不苟。
床上灰色的床單，被罩，折的整整齊齊的。
打量了一遍卧室，伸頭看顧銘，「親愛的，要不要一起休息呀？」
顧銘終於把眼睛放回顧歡身上，嘴角帶著笑意，「認真的么？」
顧歡擔心她一點頭，他真的會過來，「我胡說的。」書架推回去，後面還是書架，上面放的書，以英文為主，還有不少管理專業理論類的書籍。
顧歡不感興趣，隨意掃了一眼，走到床邊，踢掉鞋，脫了外套，鑽進被窩。
鼻尖被男人身上留下來的清香味包圍，她嗅了嗅，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一覺睡醒五點半了。
從休息室出來，男人還坐在辦公桌前，正在敲電腦鍵盤，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找按鍵，她噗嗤笑出聲，「你不會打字嗎？」不可思議。
男人並不承認，「不是。」
「不用不好意思，不會打字沒什麼好丟人的。」
「我只是國語拼音不太在行。」
顧歡這才想起來，顧銘是在外國長大的，國語口音如此標準，已經很不錯了，挨近他，低頭看他桌子放著一張手寫稿，才打了兩行，「有手寫的時間，怎麼不在電腦上直接輸入啊？你的那個助理小於呢？」
「那女人下班了。你沒醒，等你順便弄一下。」
「很重要嗎？今晚就要做好？」
「嗯，需要蓋章傳真到其他公司。」
「那你的速度要打到什麼時候啊？我來吧。」顧歡示意顧銘騰位置。
顧銘挪到一邊，垂眸看她的發頂，「送你上大學，總算派上了用場。」
顧歡順著他的話說，「那是！」
這年頭的輸入法沒有幾十年後的方便，顧歡需要一邊看文件，一邊盯著屏幕，以免有錯別字。
顧銘目光落在她，鍵盤上飛快躍動的手指上，「我竟不知道你在學校，把電腦學得這麼好。」
顧歡聚精會神的輸入文件內容，對於顧銘的話，沒有多加思考，「打小就用了，能不好嗎？」
顧銘神色一動，家裡去年才安裝的電腦。
她的打小，是多小？
顧歡用了十分鐘輸完文件，對照原稿又檢查了一遍，察覺他其中一處有語病，「你這裡好像不太對呢。這句合同一式三份，甲乙丙方各執一份，我感覺得在甲乙丙方的前面加一個各字，讀起來就是甲乙丙各方各執一份。更嚴謹一些，你覺得呢？」
顧銘道，「你的文化水平不錯，以前沒看出來。有時候我很懷疑，你是不是換了芯子。」他說出了一直以來想說的。
以前的歡歡，不會幫他做任何事。
更不要說會心儀他，體貼他。
雖然他本意不是想揭穿她原來的面目，但偶爾試探她，看她的反應，他覺得有趣。
顧歡：「......」
她一直不做聲，男人道，「不用想著找借口否認我的猜測，你到底是誰？」
顧歡的手垂在身側，握了握拳，「神經病啊！大晚上的嚇我，你覺得我能是誰？你不會是想跟我分手吧？」
顧銘：「......」
「總覺你從山裡回來后，靈魂好像變成了三十歲。」
顧歡弄好了文件，此時已經離開了電腦前，聞言差點一個趔趄，「我去你的！你才三十了呢！」她是臘月生的，雖說二十二了，可算周歲，她才二十一，對比即將過二十六歲生日的顧銘，她小他一個代溝還多。她還沒嫌他老呢，「你比我爹的年紀還大呢！哼！」老男人！
顧銘：「......」
默默開始算，假設她爹只比他大一歲，二十歲就結婚，她現在也只有幾歲。
聯繫她之前的言行，她和歡歡的年紀，應該是相仿的，那她是......十幾年後的人？
或許，還要靠後一些。
他薄唇微微一彎，「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顧歡嗤了一聲，不做任何回應。她已經打算好了，不管他如何猜測，她絕不會對他坦白自己的秘密。等著他發完傳真，提起零食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