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債血償

第一章:血債血償

蘇鴦坐在妝台前,貼身大宮女正在給她梳妝,畫的是最隆重正式的妝容,身後搖曳的三千青絲被心靈手巧的貼身丫鬟挽起,插上了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九尾鳳頭釵。

「殿下天生麗質,怎麼打扮都好看。」大宮女把蘇鴦頭上的釵子微微調整了一下,看向銅鏡里的蘇鴦,「今天登基大典之後,奴婢就要喚殿下為娘娘了,真替殿下高興。」

蘇鴦聞言含笑低頭,指尖輕撫袖口繁複而細膩的刺繡流紋:「他是用了心的。」

大宮女笑道:「對啊,陛下昨天去看了婚服,覺得不夠好看,便吩咐了宮裡十八位技藝最好的綉娘連夜趕製了這件嫁衣,今兒一大早便送來了。」

蘇鴦看著鏡中精緻的人兒,隔著華服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登基在即,阿決,我懷了你的孩子,這算不算雙喜臨門,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還沒等蘇鴦說什麼,門外就傳來皇上身邊太監拖得老長的聲音。

「皇上駕到。」

蘇鴦面上一喜,扶著宮女的手站了起來,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阿決!」

忽的又看到那人身後跟著的一群宮人,稍稍斂了面上的喜悅,在殿門口跪了下來:「臣妾參見陛下。」

慕容決那高大修長的身姿從她身邊走過,淡淡的龍涎香的氣息飄入了蘇鴦的鼻息,「起來吧。」

慕容決冷漠而疏離的聲音讓她一愣,但新婚的欣喜很快就把這點異樣給衝散了。

蘇鴦起身,向坐在高位上的慕容決緩步走去,長長的裙擺曳地,甚是華麗。

「這身新婚服,我很喜歡。」她笑著理了理自己的衣擺。

慕容決看著身著大紅色婚服的蘇鴦,眼底的驚艷一閃而過,又忽的低垂了眸子,叫人琢磨不透。

「喜歡便好,畢竟只能穿一次。」慕容決淡淡的說。

蘇鴦點了點頭道:「是啊,你我的婚典這一生也就只有這一次了,以後都穿不了了。」

慕容決拿起桌子上宮女剛奉的茶,押了一口:「婚典?」他嘲諷一般的笑了笑,「沒有婚典。」

蘇鴦心猛地一跳,面上的笑容凝滯:「啊?陛下莫不是在說笑。」

「我說沒有婚典。」慕容決把茶杯放下,「這是你唯一一次穿,沒人會看到你母儀天下,根本不會有婚典。」

蘇鸞面色蒼白,嘴角一抹乾澀的笑容:「陛下,這玩笑並不好笑。你再這樣,我可是要生氣了。」

慕容決從高位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下台階,站在蘇鴦的面前,居高臨下,「冶國違約來犯,現已到了我郢國的邊疆,大臣們說,你這個冶國公主已經淪為棄子。」

他好聽的聲音像是引誘人墜入地獄的魔鬼,語氣上雖沒有絲毫情緒,但卻字字誅心。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冶國違約,父皇不會這樣對我的。」蘇鴦堅定地搖了搖頭,緊盯著慕容決,想從他表情上尋出這只是一場惡作劇的蛛絲馬跡。

慕容決移開視線,「今日大婚,你覺得我會開此等玩笑?」

她臉色終於變得蒼白,緩緩跪坐了下來,口中呢喃:「不會的……」

「既然你的國家都不要你了,」慕容決蹲了下來,捏起蘇鴦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眼眸中滔天的恨意的彷彿要將她吞吃,「用你來祭旗,或許不錯。」

蘇鴦眼中淚光氤氳:「慕容決,你別騙我了好不好,我自十五歲嫁與你,幫你鞏固自己的勢力,助你登上皇位,我們……我們之前明明還那麼相愛……」

慕容決眼中流露出一絲軟弱,這時門外的一聲異響,讓他回過神來,端出了君主該有的模樣。

「都是假的,蘇鴦,你看不出來嗎?」慕容決輕笑,「都說你生了顆七竅玲瓏心,你竟看不出來,這一切都不過是朕利用你而已。不然眾多皇子,朕如何才能出頭。」

蘇鴦的淚水流到了慕容決的手上,慕容決摩挲著她的臉頰,似笑非笑。

「你騙我!快說你騙我!」蘇鴦揪住慕容決的龍袍,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慕容決猛地用力甩開,絕情地讓蘇鴦覺得眼前這人是如此的陌生!

此時,她腦中閃過以往相處的畫面,她是冶國送來和親的公主,他是最不受寵的皇子,她一步步的輔佐他,他替她描眉,這一切溫情如今卻被告知是一片虛無。

「送娘娘上路。」慕容決斷然說道。

丫鬟端著毒酒上前。

「放肆!」蘇鴦此刻雍容**的氣場散開,竟有一國之母凜然不可侵犯之威。

丫鬟如何也不敢上前。

慕容決從托盤上拿起了酒杯。

「你也算對我有恩,朕便親自喂你,飲下這杯斷腸。」言畢,捏緊蘇鴦的下巴,就要把毒酒灌下。

「不……不要……阿決,你不會這麼狠心的對不對?」蘇鴦劇烈的掙扎著,推拒著酒杯,卻被慕容決扣緊下巴強行灌了下去。

苦酒入喉,她終於意識到,他不是那個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的慕容決,他是這個國家最冷血的君王。連至親都絲毫不手軟,自己一個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又如何能奢求他手下留情呢。

「慕容決,你好狠的心。」

他甩手扔掉了杯子,站起身扶了扶衣袖上的褶子離開了,沒有再看她一眼,連宮人們也都被全部帶走。

宮殿的門被掩上,殿內變得安靜非常。

沒過多久一位黃衣少女,輕巧的跨過大殿的門檻:「喲,這不是蘇姐姐嘛。」

毒酒下肚催得蘇鴦乾嘔不止,淚水不受控的流了滿臉,沒有理會她。

「你天之驕女蘇鴦也有今天?」葉沁馨彎下腰,輕聲說:「我知道,你懷孕了。」

葉沁馨輕笑了一聲:「不過你也別指望我會去告訴決哥哥,這不知道和哪個男人苟合懷的野種,也想將將這屎盆子往我決哥哥頭上扣,真的是大賤人懷了個小賤人,恬不知恥。」說著,把蘇鴦頭上象徵著皇后的九尾鳳頭釵拔了下來。

「蘇姐姐不太適合這件首飾呢,我幫你保管啦。」

蘇鴦這才慢慢直起身看向了葉沁馨,眼神不卑不亢。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不服氣嗎?」葉沁馨嬌笑道,「我還告訴你啊,決哥哥不日就會娶我做皇后,沒人會記得你這出身於敵國的皇子妃,你的死將會振我郢國的士氣,所以你也算死得其所。」

「至於你的孩子……和你一樣骯髒又令人生厭,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

蘇鴦看到侍衛拿著一尺長的釘子,向她走來。

「人釘?」蘇鴦大笑了起來,「葉沁馨,你們兩個狗男女,喂我喝了毒酒,現在便又來想盡辦法折磨我這個將死之人?你們一個狼心狗肺一個心狠手辣,當真是般配極了。」

葉沁馨不怒反笑,手中把玩著九尾鳳頭釵道:「你這個賤人給決哥哥蒙羞,當然要罰你了,不過你可不能怪我,這可是決哥哥親口吩咐的。」

「慕容決?也對,狼心狗肺的東西,是不在乎自己的親生骨肉的。」蘇鴦嘲諷的笑道。

「動手!」

蘇鴦掙扎著,護著腹部,眸中迸射出凜冽的恨意:「葉沁馨,你敢!我堂堂皇子妃就算如今被賜死,豈是你一個沒有品階的丞相之女可以侮辱的。」。

葉沁馨被蘇鴦眼中凜冽的恨意看的後退了一步,卻又惱怒至極:「你也知道你已經被刺死了,你是否受辱,根本不會有人在乎,誰又會知道呢?」她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給我挑了她的手筋,我看她還怎麼掙扎。」

蘇鴦護著腹部的手被侍衛強行扒開,利刃生生割斷了手筋,滔滔鮮血流到婚服上與火紅的婚服融為一色,她咬緊牙關,疼出一身冷汗。

鋼釘刺穿了她的小腹,劇痛傳來,蘇鴦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腿間流出。

「孩子,我的孩子……」她無神的喃喃,「葉沁馨,我要殺了你!」蘇鴦雙目泛紅的吼道。

葉沁馨微笑著欣賞著面前的一幕:「很可惜啊,你的孩子沒了,而我將嫁給決哥哥母儀天下,蘇姐姐便在地下好好看著吧。」她站起身,心情愉悅的向殿外走去,「東西給她灌下,收拾乾淨,讓我的蘇姐姐上路吧。」

宮人們粗暴的給她灌了一杯不知名的酒,酒液下肚沒幾息便渾身劇痛,嘴角眼角都溢出了猩紅的鮮血。

殿門被宮人關上了,大殿寂靜非常,只有蘇鴦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血泊里大口喘著氣,被割開的手腕,被鋼釘貫穿的小腹還在滔滔的流著鮮血。

她顫抖著撫上了腹部**入人釘的傷口:「孩子,對不起,娘親沒有保護好你。」

她雙眼發黑,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誓道:「葉沁馨,慕容決,你們今日辱我之仇,殺子之恨,如有來世,我蘇鴦必讓你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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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后兇猛:皇上今晚睡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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