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偷梁換柱
葉沁馨嚇得花容失色,顫抖著指著「葉綰瑩」說:「你……你不是已經……」
「已經如何?」蘇鴦不覺勾起了一絲微笑,「已經被你買通的府衙,害死在大牢中了?」
「葉綰瑩……你,你是人是鬼?」葉沁馨自認為自己以皇妃的身份去吩咐的劉府衙,神不知鬼不覺的,可以萬無一失的殺掉葉綰瑩。
況且在天牢那種重兵把守的地方,她葉綰瑩縱是有通天的能力也別想跑出來,更何況那葉綰瑩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
蘇鴦聽了葉沁馨嚇得已經顫聲的問話后,抬頭一笑,索性匕首架在葉沁馨嬌嫩的脖子上,坐在了她的梳妝台上:「大牢里,那些刑具的滋味,你可曾嘗過?」
「你……你是鬼嗎?」
蘇鴦哈哈大笑:「我若是鬼,一定要拉你進無間地獄。」說著,用匕首拍了拍葉沁馨的臉蛋,「可如今啊,我只想送你下無間地獄呢。」
葉沁馨一張精緻的臉被嚇的像糠篩似的抖個不停:「別……別殺我……」
「我不是偷了你的頭面?我不是還殺了那婆子?再多殺一個好像無所謂。」蘇鴦風輕雲淡的道,手上的匕首往前又遞了遞。
「沒有……你沒有偷我的頭面,我……我找回來了,在……在那個婆子那……對,是哪個婆子偷得,妹妹你殺的對。」冷汗陣陣的葉沁馨連忙道。
蘇鴦看著眼前慌張的葉沁馨,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微笑。
真是會見風使舵的女人,當初……自己也是唉聲下氣的求她,可她呢,無情的用人釘貫穿了她的腹部,挑斷了自己的手筋,又給自己喝下了毒酒。
那蝕骨之殤,失子之痛,可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如今重活一世,蘇鴦只為復仇而活!
想著,蘇鴦眼神微微眯起,眸中殺意瀰漫。
還沒等蘇鴦要做什麼,門外響起葉沁馨的貼身丫鬟青環的敲門聲:「大小姐,皇宮迎親的馬上要來了。」
葉沁馨聽到了丫鬟的聲音,面色一變想叫,可聲音還沒發出來,便感到刀刃劃破脖子的一陣刺痛,目光忽的對上了蘇鴦的一雙寒眸,她邪笑著,輕聲道:「別叫,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葉沁馨對上蘇鴦的雙眸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顫顫巍巍的點點頭,這才開口
「好…我馬上出來,你們在外面候著。」
「大小姐,別誤了時辰。」青環在門外說道,竟是一點異常都沒發現。
蘇鴦四下看了看,找了根繩子把葉沁馨五花大綁,嘴裡塞上手絹,丟到了床下。
這樣一來,就算她到時候醒了,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發現。
幹完這一切,蘇鴦換上了葉沁馨的婚服,這件婚服不是當初自己試穿的那一件,想來也是,當初的那一件已經被自己的血染了,想來慕容決認為不吉利,又給她重製了一件吧。
蘇鴦自己將紅色金鎏紋的怕羞蓋上,紅布下的絕色容顏微微勾起了唇角。
打開房門,一路被丫鬟們簇擁著到了丞相府門口。
十六人抬的紅色喜轎候在那,轎前十六名身著粉衣的宮女臂彎里挎著花籃,撒著粉色的花瓣。
轎后,九台纏著紅綢的金絲楠木箱子被侍衛們抬著,那便是給丞相府的高額聘禮,再往後,是一長串的華衣宮廷樂師不停歇的演奏著喜樂。
這麼一大長串的迎親隊伍,坐於高頭大馬上來迎親的卻是一個面容英俊的陌生男子。
不,對於葉丞相來說,算不得陌生,那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衛,曾經跟著還是皇子的皇帝四處征戰,是皇帝的心腹。
如今新皇登基,更是被提拔為御前帶刀侍衛,風光無限。
但葉丞相卻是黑了臉,宮中還倖存的皇子也不是沒有,就算陛下再忙,也不至於直接讓一個侍衛來接親吧。
「池大人,今日是陛下娶皇妃的日子,陛下理應來迎親,不知這……」葉丞相緩步向前,強忍著不悅對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池野拱了拱手。
池野不苟言笑的回了一揖:「丞相大人,這是陛下的意思,怎是我等下人可以隨意揣度的。還是讓皇妃上轎吧,別誤了時辰,在下擔不起這個責任。」
蘇鴦上前一步,拉了拉丞相,學著葉沁馨的聲音道:「爹爹,也許陛下有要事在身呢,誰接都是一樣的。」
葉丞相回頭,收了眼底的戾氣,拍了拍女兒的手:「也罷,你進宮后,牢記我和你母親和你說的話,不可再任性了,有什麼委屈,帶個信出來,丞相府給你撐腰。」
素顏點了點頭,心中卻不忿,同樣是你葉騰的女兒,嫡女就享盡榮華富貴,而私生女便活的連個粗使丫鬟都不如,慘死於柴房的刁奴之手。
這便是你葉家的家規么?難怪會生養出葉沁馨這麼陰毒的女子。
蘇鴦被簇擁著坐進嬌子里,在一路絲竹喑啞中被抬入了皇宮,被安置在一處宮殿中。
從早上一直到黃昏,蘇鴦一直孤零零的坐在宮殿中的塌上。
她不覺在想,若是三天前沒有發生那些事,如今,她已經成了這郢國最尊貴的女子。
在這偌大的深宮庭院里,能和最愛的人一起生活,也算不得孤獨,到時他知道了自己懷有他的孩子,該有多開心……
最愛的人?她不禁自己笑出了聲。
她最愛的唯有他一人,可他早與她人珠胎暗結,勾結起來傷她性命害她孩兒。
想到這裡,嫁衣被蘇鴦緊緊抓握在手心,紅蓋頭下眸中的溫情漸漸被刻骨的仇恨所取代。
慕容決,你一定想不到,我蘇鴦還有重活一世的一天,你如此不仁不義,莫要怪我加倍奉還。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鴦昏昏欲睡之時,聽到了有人推門而入,瞬間絲毫睡意都沒了。
曾經日夜相伴,熟悉的龍涎香的氣息,混合著濃重的酒氣被清風裹挾著帶到了她身邊,那昔日里讓她覺得甚是安心的氣息,如今卻讓她心悸。
挾著濃郁酒香的身影在蘇鴦面前站定,蘇鴦只能從紅蓋頭的底部看到那黑靴和玄色五爪龍袍。
三日前的那一幕幕忽然浮現在眼前,鮮血,毒酒,人釘……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鴦冷汗直冒,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挑起了她的蓋頭,
於此同時,蘇鴦也握緊了攏在袖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