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魔
老太的臉上有著悲憤，但更多的是恐懼。
玉魔就是那個瞎眼乞丐嗎？
我看著發黑的手指，陷入了沉思，按照老太的說法，那個瞎眼乞丐在夢裡標記了我，那麼很多事情就說得過去了，怪不得乞丐咬過我后就消失不見，而且讓我那麼輕易擺脫了他的控制，原來他已對我進行標記，隨時都可以找得到我。
我的眉頭緊皺，又看著周圍人的神色，為什麼他們也好像對那個乞丐那麼害怕？聽他們的意思，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條鬼街的茶館，就是為了躲避這個玉魔？
他們連門口的活死人都能泰然處之，卻對玉魔談之色變，那麼那個瞎眼乞丐，究竟有多麼恐怖？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這時候那個老太又上來推了我一把：「你這個災星，快從我們的地方滾出去！」
說著一群人就已經動起手來，把我向門邊退攘，這時候我可就慌了啊，這門口可蹲著不知道多少活死人，我要被這趕出去了，恐怕還沒等到玉魔害死，就被活死人啃沒了啊！
於是我眼疾手快，立馬蹲下來死死抱住那旗袍女人的大腿，我看得出，她才是真正這裡管事的，我想留在這裡可就全得靠她了！
可是我沒考慮到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他們對於這種行為都是極度厭惡噁心的。
我才剛抱住旗袍女人的大腿，感覺到一絲清涼，下一秒一道殘影從我的眼前閃過，緊接著一種要命的疼痛就從我肚子散發開來。
旗袍女人的高跟鞋重重地踹在我的肚子上，像是一把刀一樣，我感覺我的胃被狠狠刺了一下，蹲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滾來。
「還敢對老闆娘意圖不軌，我們把他丟出去！」
見得我這模樣，怒聲更大，不知道誰先吼了一聲，身旁的一群人就都蹲下來抓住我的衣服，十幾隻手把我舉到半空，浩浩蕩蕩就要把我扔出門外。
我被舉著就好像被用來投食一樣，感覺心都死了，想哭都哭不出。
可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卻忽然聽得老闆娘冷冷的一聲斥道：「夠了！」
聲音帶著微微怒氣，所有人聽到這一聲響都停住了，現場鴉雀無聲，而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缺心眼，一下子舉著我的手也放了下來，我就這麼重重地摔了下來，差點沒把屁股摔成兩半。
我吃疼地爬起來，那老太有些猶豫地看著旗袍女人，說道：「老闆娘，你這是要留這個小子？」
卻不料旗袍女人冷笑一聲，環視一周然後開口：「你們就這麼怕他？」
這個他不是指的我，而顯然指的是他們口中的玉魔，那個瞎眼乞丐。
這時候老太有些著急了，上前扯起嗓子：「五年前他一個人幾乎攪的我們……」
還沒說完，旗袍女人便開口打斷道：「你也說了那是五年前了，誰知道他現在如何？失蹤了這麼多年，誰知道他是不是也被制裁過？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到處抓人取精血？」
說到這裡，又瞥了我一眼。
老太不說話了，現場也沒有人說話，那旗袍女人又開口道：「五年前，他把我們逼上絕路，那時候我們沒有能力，選擇了逃避，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你們就沒有一點長進嗎？還是對他那樣聞風喪膽，我尋思他也不是三頭六臂啊。」
「為什麼……」說到這裡，旗袍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字一句道：「他可能會利用這個小子找到我們，我們就為什麼不能利用這個小子，引他上鉤呢？」
他們這是……要對那個瞎眼乞丐動手嗎？
我見得旗袍女人好像整個氣勢都變了，好像一個縱橫的女皇帝，她環顧四周，開口問道：「你們有誰想要和我一起，報了五年前的仇？」
我本以為情況會就此轉變，但是在這句話出來的時候，現場卻仍然鴉雀無聲，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老太首先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五年前你還是個丫頭，你根本不知道玉魔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說完，便雙手背在後面搖搖頭轉身離去，而見得老太散開，那些茶客也紛紛低著頭回到了座位上，一時間，又是一副茶館景象。
我第一次在這旗袍女人臉上見得了失落，不過那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後，她居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又提起了那壺茶水。
我見得這模樣呆了，一時間也沒有人再管我，於是我趕忙爬起來跑到旗袍女人身邊去，有些著急地低聲說道：「你就這樣算啦？」
她看了我一眼，又用那種沒有表情的臉色看著我：「要不然呢？」
我實在是不能理解她前後變臉怎麼這兒快！
可是從他們簡單的話語中，我也是大致管中窺豹地看出了那個瞎眼乞丐有多恐怖，畢竟這些茶館里的人可都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還不是人，但是就是這種存在都會懼怕瞎眼乞丐，那等到瞎眼乞丐循著我身上所有的印記找上門來的時候，我該上哪兒哭去？
於是我意識到這裡可能是幫助我逃脫的關鍵，於是我趕忙又說道：「你們不是和那瞎子有仇嗎？你們可以利用我，利用我引他上鉤再把他一網打盡啊！就像你剛才那樣說的。」
旗袍女人搖了搖頭，冷笑一聲對我說她一個人是做不到的，這裡也沒有其他人想要冒那種險，所以你在他們真的想要把你吃掉前，還是趕快從這裡滾出去吧。
我一聽慌了，這下誰都不站在我的身邊了啊！
我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我對她說姐姐啊，我願意冒這種險，你可別把我趕出去啊，那外面可都是活死人，我這出去不是馬上死翹翹了嗎？
但旗袍女人再不被我的話打動，搖了搖頭走到其他地方摻茶了。
我見得這情況十分無奈，可又沒辦法舔著臉再上去，說不定這次她萬一一生氣就真的把我丟出去了，那我可不就沒地方哭去了！
於是我只好尷尬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感覺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這時候看著一名大爺並沒有打麻將，而是坐在一旁優哉游哉地喝茶，我鼓起勇氣把板凳挪了過去。
那大爺見得我也不像別人好像見到瘟神一樣的反應，只是扭頭看了我一眼，便沒再注意。
我開口問道：「大爺啊，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啊？」
大爺沒點頭也沒搖頭，我琢磨著應該有機會，便順著問了下去：「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茶館。」
「不是，我是說……除了茶館，為什麼門外會有那種像是死人一樣的東西？」
大爺聽得我的話笑了一下，說道：「你是無法明白的，你可以把這裡理解成一個我們製造出來的一個避難所，很隱蔽，至於你說的像死人一樣的東西是這裡的侍衛。」
聽得這話，我內心狐疑，不過剛才老太和旗袍女人的對話中也說到過，他們躲了起來，看來就是說的躲進這條鬼街。
可是侍衛又是什麼東西？
我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大爺聽完點了點頭，解釋道那相當於外面的保安，只不過這裡的侍衛更加厲害一點，要是有生人闖入，那他可就完了，不過你運氣倒挺好，正好撞進這裡面。
想到那張張鐵青恐怖的臉，我就是打了個寒顫，忽然又想到，是不是這裡所有的店鋪都是這樣的一個茶館，這條街就好像是一個隱藏的小區一樣？
於是我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大爺卻只是向著我咧嘴一笑，然後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對我說道，這整條街只有他們這一處可容活人，進錯了門，就死。
我背後不由得發冷，現在經歷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我已不去質疑這些話的真假，想到那關閉著的一扇扇門后黑暗等待著的是死亡，我就覺得后怕不已。
這時候，大爺卻忽然扭過頭來看著我，有些好奇：「其實我有一個疑問，他們都有些忽略了，那就是你一個活人，又中了玉魔的印記，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好像我並沒有刻意要找這條鬼街，我本來是要尋找鬼市的，但是稀里糊塗就闖進了這裡。
「這裡很難找到？我在這邊轉悠，就忽然看到這條街了。」
大爺看著我，笑容忽然凝固了，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怎麼可能，我們當初構建這條街的時候，目的就是為了躲避玉魔，你身上帶著他的印記，門怎麼可能會為你打開！」
忽然，他用一種無可置疑的語氣對我說道：「把你的手拿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