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御前獻舞
「過幾日,陛下會給新進的貴女賜婚。只怕是也有你的份兒,你到時候如何自處?」
沉默了片刻之後,夏侯燕如是道。
「陛下賜婚,自然有平衡各方的意圖。我無權無勢,到底沒有助益,陛下或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寒酥淡淡然的回答道。
可是心裡到底是起了波瀾,很是不安。如今只想多陪著蕭家的老夫人多些時日,而後再說其他。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你或許可以試一試。」
寒酥聽了,便問道:「什麼法子?」
「這圍狩在這幾年,成了親貴大臣貴女爭奇鬥豔的地方,若是技拔頭籌的,能的陛下親賞一杯玉液酒,並一個願望。如是你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或許可以一試。」
夏侯燕不曉得她會些什麼,出了這個法子,原來也是想臨時補救一下。
他做好了在皇帝賜婚前,請婚的打算。若是她不願意,以後也能有機會推脫掉。
寒酥一手撐住額頭,沉思了半天。想著許多事情,突然問道他:「夏侯燕,你說陛下有沒有什麼外人不知道往事。」
彷彿是能將夏侯燕看穿似的,他的確收集了許多有關於皇帝的。連蕭秋水都不知道的過往。
他盤著腿坐下問她:「你如何就知道,我一定知道陛下的往事呢?」
寒酥看著他,二人四目相對。嚴肅的對視著。
「直覺,夏侯燕。」
寒酥又道:「我總覺得你沒有看著的那麼單純,你明面上獨善其身,一方諸侯。另一面么,在陛下那裡,彷彿又極得信任,陛下借你的手辦一些事。可是。」
她閉上眼抬起頭,面對著天上的滿天星斗,睜開眼睛看著紫薇星,而東邊的紫氣彷彿有消退的趨勢。
「可是你的野心,在面對那個畫像上的女人的時候。確是徹底的掩藏不住,我甚至不能刻意的描繪出當時的感受,彷彿要被你周邊的氣場吞噬了一般。」
夏侯燕伸了手指,在唇間比劃了一下。道:「噓。」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寒酥笑了一下,也是第一次露出這種邪魅的笑容。如果前生對於權力的慾望,受制於對蒙瀾的沉淪。那麼這一世,註定的短暫的時間裡,她越發的生出一種遊戲人間的感覺。
特別是在將一切能夠操控在手中的算計,和對人心權力趨勢的微妙把握。頗有一種,讓人迷失,卻樂於迷失的醉酒的感覺。
「你想知道那方面的?」夏侯燕問道。
寒酥撥動了一下水面,道:「陛下這個人啊,世間少有。幾十年裡操控一切,雖然看著帶著幾分克制的溫潤,內里卻是自信霸道。明面上對皇后敬重,可是眼裡卻沒有半分光芒。我很想知道,他這一生也可有求不得的東西?令他永遠無法忘懷的。」
夏侯燕想了許多,有親自見過的,也有聽聞的,更有多年來暗中查探所得的。不夠全面,卻也能拼湊出一幅完整的過往地圖了。
他這才慢慢道:「皇帝么?比旁人更惋惜已經失去了的。所以一些人,便是另外一些人的影子。而能讓他此生無法忘懷的,大抵有三個人。」
「哦?那三個人!」寒酥問道。
「第一個人么,殤宗的皇后,也就是陛下的生母,襄孝貞后。」他說起自己查到的第一個消息。
「不可能罷,陛下的生母不是太妃娘娘么?」
這個事實,連前世的蕭秋水都不知道。皇帝早年便開始布局,知曉的人少之又少。
寒酥繼續問道:「我記得襄孝貞皇后是草原上王庭的嫡出公主,據說嫁入我朝後與殤宗感情不和,死於殤宗的逃亡路途。那麼,陛下的真實身份,是當日不過幾歲的懿太子。」
夏侯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道:「襄孝貞皇后,是個草原女兒,最是洒脫。也曾帶兵打仗的,很是驍勇。後宮里,也有武將之家出身的妃妾。」
「那麼第二人是誰?」寒酥識趣的繼續問道。
「這第二個人么,便是真正死在逃亡路途之中的小公主。據說,陛下到了今時,還時常自責沒有保護好親妹,只是這些,必定不能被外人知曉罷了。」夏侯燕道。
「那麼你倒是神通廣大了?竟然知道這個。」寒酥諷刺道。
「第三個么,世俗人的通病。求不得苦,乃是曾經潛入我朝為細作的南宋皇室的公主,當今越西的女皇南宋堇。據說這位公主,看著柔弱無辜,極為讓人憐愛。實際上武功卓絕,血腥殘酷。」
寒酥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那一幅畫像。便問道:「這位公主所假借的身份,可是前戶部的秦大人的女兒。」
「你知道她?這可是許多年的事兒了。已經被抹去了痕迹,你又如何知道?」
寒酥想著那些秘密冊子記載的關於蒙瀾的記錄,卻不敢在這一刻說出來。於是繼續問道:「為何是求不得苦?他與這位公主可是有什麼羈絆?」
夏侯燕道:「傳聞,他們是青梅竹馬的師兄們,出於同一門。陛下以如今天府以西的土地,同當時的皇帝做了交易。協助他奪得我國之江山,他國公主么,自然是驕傲些,未必能容忍至親之人的背叛。」
彼時的皇帝的確是從未在堇公主那裡透露過自己的身份,當年也是他一手摧毀了堇公主在國中的暗線和銀錢網路,情報網路。
得到江山之後,作為代價自然不能獲得那女子的原諒。以至於二人最後在峽谷里對質,以命相逼。
寒酥聽到這裡,卻不在問下去。心裡反而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夠將這個世界上如此聰明,如此對權力痴迷不可自拔的兩個男人吸引得這般。
一個,可以放棄自己多年的綢繆和君臨天下的野心。另一個,多年痴迷,對她念念不忘。
「這個越西女帝,究竟是什麼性格,什麼人物,什麼妝容?又是什麼手腕,我如今是真的好奇了。」
夏侯燕便回答她道:「你未必真的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