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興師問罪
又過了幾日。
這一日清晨,李二在甘露殿看書。
近侍高琛送來一封迷信。
李二親自打開后,才知道是龍武軍的驍騎校尉程處默派人送來的。
這幾日,程處默親自帶人,不吃不喝地守在清風寨下,一直盯著陳楚,並未發現陳楚與長樂公主有逾越之舉。
程處默特意在信中強調,陳楚每天早中晚,雷打不動地會去草屋後面查看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草屋后成了陳楚的禁地,除了長樂公主,其他人不得踏入半步。
信的最後,程處默還說陳楚這廝,這幾日用敲悶棍等方式,打劫了好幾個過路的人,有一個還被得一絲不掛。
「嘶……」
李二倒吸一口冷氣。
「陳楚這廝,真是膽大包天!」
「竟敢在山下做起了打劫的勾當!」
「不過,現在看來,那土豆多半是真的,不然他不至於如此上心!」
李二摸了摸腦袋后還未消散的包,冷哼道:「三個月後,朕要將你碎屍萬段!」
就在這時,高琛跑過來,說道:「陛下,盧國公求見!」
「讓他進來吧!」
半晌。
「哈哈哈……」
「老程參見陛下!」
一個魁梧的黑漢子,滿臉絡腮鬍子,走了進來,人未至,聲先到。
聲如洪鐘。
正是當朝左武衛大將軍、盧國公,程咬金。
走路發出咚咚咚的沉悶響聲。
李二抬起頭來,問道:「知節啊,你來見朕,莫非有什麼好事?」
程咬金哈哈一笑,道:「陛下真是老程肚子里的蟲子啊……」
李二的臉頓時黑了。
程咬金卻無所謂,說道:「陛下,臣追隨陛下多年,知道陛下隨身攜帶一塊玉佩,上書坦蕩二字,陛下還教導臣等做人要有坦蕩的胸懷,巧的是,臣昨日收購了一塊玉佩,和陛下那塊長得一模一樣,我尋思,這玉佩或許是一對,一公一母,所以特意將其獻給陛下!」
說著,他拿出一塊玉佩。
李二一看,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好傢夥,這正是被他陳楚敲竹杠拿去的那塊玉佩啊。
怪不得程咬金會說是一模一樣。
好你個陳楚!
朕的東西,你也敢隨便賣。
他接過來,正了正神色,說道:「知節有心了,既是如此,朕就收下了。朕乏了,你先下去吧。」
程咬金一愣。
他高價買來這玉佩,本是要討李二歡心的,然後乘機為自己的兒子程處默說幾句話,讓憨兒子再升一升。
哪知道陛下根本不給說話的機會。
他鬱悶地撓撓頭,轉身離去。
等程咬金一走,李二便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陳楚這廝,死不足惜,高琛,立刻派人手,隨朕出城!」
……
清風寨。
李長樂瞪大眼睛,一臉不解:「老公,字不就是給人稱呼的嗎,為何你的字,別人不能稱呼,只有我能稱呼?」
她只以為,老公這兩個字,是陳楚的字,所以任何人都可以稱呼,所以才鄭重其事地宣告整個山寨。
誰知道,陳楚竟然跑來找她,讓她撤回命令。
她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盯著陳楚。
陳楚摸了摸鼻子,說道:「寨主,我這字,乃是家師給取的,家師臨去之前,特意囑咐過,只有親近之人才能稱呼我的字,其他人不成,也就是說,從現在起,只有你能叫我老公,其他人不行!」
李長樂臉色通紅:「呸,誰是你親近的人。」
陳楚嘆息一聲,說道:「家師離去后,我在這世上,無依無靠,恍若浮萍,承蒙寨主看得起,給了我一個名分,在我心裡,你就是我最親近的人!」
李長樂聽了,一愣一愣的。
心道,唉,老公這傢伙,雖然長得好看,卻也是可憐之人……
她想了想,說道:「好吧,以後只有我叫你老公!」
「你再叫一個!」
「老公!」
「嗯,真乖!」
陳楚笑眯眯地說道。
要與李長樂成為真正的夫妻,任重而道遠啊!
改變稱呼,乃是第一步。
忽悠住李長樂,陳楚終於大鬆一口氣。
否則,這兩日,整個山寨中,不論是八十歲的老頭,三十歲的小伙,還是五十歲的老太,都喊他老公,喊得他頭皮發麻。
陳楚回到山下。
隔老遠,就看見一道身影在自己的草屋前晃蕩著。
「哼,又來一個送錢的,今日真是好事連連啊!」
他冷笑著,撿起一根木樁,三兩步就來到屋前。
仔細一看,竟是一個熟人!
李秦!
陳楚頓時勃然大怒,大吼道:「好你個老李,前幾日才離去,今日又跑回來打土豆的主意,今日我叫你有來無回……」
沒錯,屋前的人,正是急匆匆趕來的李二。
李二看見陳楚,也火了。
他怒聲道:「陳楚你個小子,你還有臉說我,當日我把我隨身攜帶的玉佩送你,本想與你結交一番,誰曾想你喪心病狂,轉手將玉佩給賣了,你眼裡還有……還有我這個朋友嗎?」
李二舉著那雕刻有坦蕩二字的玉佩,氣呼呼的。
陳楚一下傻眼。
我去!
不是來搶土豆的?
是來興師問罪的?
看見那玉佩,他也有些尷尬!
他也沒料到李長樂會這麼快就把玉佩賣了啊。
而且流落到李秦手中。
看李秦那樣子,似乎要與我決裂啊!
不行!
我覺得這友誼還能挽救一下。
他眼珠一轉,走上前,笑眯眯地對李秦說道:「老李,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你信嗎?」
「什麼安排?」
他走上去,摟著李二的肩膀,被李二拍開。
陳楚是個執著的人,又把手放到李二的肩膀上。
李二再拍。
李秦於是粗暴地把手放上去,李二再也拍不動。
李二臉都綠了。
他是堂堂九五之尊,皇帝啊!
就是長孫無忌,也不敢這麼對他不敬。
他剛要開口訓斥,卻聽陳楚說道:「老李,你不懂這其中的道理,其實,這一枚玉佩的流轉,恰好說明了一個無比重要的經濟學道理。」
「經濟學?」
李二聞所未聞。
「對,」陳楚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小的一枚玉佩,其中蘊含了大量的經濟學原理,我今日就給你科普科普,免得你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無知!」
我無知?
李二瞪大眼睛。
他的怒火已經壓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