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已變的真心

但是老人卻只是看到她被利益蒙蔽的那顆心，對她的態度始終格外冷淡，語氣則是帶著很重的批判：「將來？所以你是打算去幾年，你只是一個女人，就應該待在家裡照看孩子，這個家再窮還輪不到要你出去，孩子他爸的腿傷又不是一輩子好不了，只是你卻在這個時候非要想著往外跑，你怕是另有盤算吧。」

老人一點都沒有給女人留面子，便是直接毫不客氣的揭穿。她、

因為老人從自己嫁過來的那一天，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個村子，之後便是一輩子都呆在了這個地方，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覺得女人也應該如此，而且是就應該如此。

女人著急的解釋道：「媽，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這麼多年，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我有說過一句嗎，如果是另有盤算我早就離開了，何必等到現在，何必等到在這個家生下這個孩子。」

「可是你的心裡不是已經裝了很多的怨言了嗎，離不離開的你自己心裡明白，你若早就離開，現在估計也已經在餓死的路上了吧。」

「媽，既然你這麼不講理，那我也就跟你明說了，今天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是會這麼選擇的。」女人說完便準備轉身，是啊，她的目的沒有達到，便開始變得激動，說好話的時候始終都坐在老人的身邊，被拒絕之後便是迅速、又用力的起身，像是在暴露自己一切隱忍之後的嘴臉一般。

而老人只是冷笑一聲，似乎對她的虛張聲勢並不買賬，給女人下的最後通牒也只是說：「你若是真的想要離開這個家也可以，我不攔著你，但是你就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離開，不要奢求我兒子給你一分錢。」

大概是這樣的一句話，才讓女人對著青年好言好語，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錢，其實那個時候青年就該明白，只有錢才可以讓女人那麼卑微。

......

也是石頭這樣的一番聯想，不禁讓林澤想到了言孜。

細想一番，當初的言孜其實不過也是，只是不同的人對金錢、物質追求的層次不一樣。

言孜需要的是能夠支撐得起她那個家庭的男人，很顯然當她認為林澤不是那樣的男人的時候就選擇別人。

林澤此刻倒是看開了，沒有那麼罪不可赦，沒有什麼不可原諒，只是出生的環境不同，造成人的性格也就不同，就像那時候葉勝男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你沒有被金錢逼得走投無路過，所以你不會知道有一種人是窮怕了，他們隨時都需要擔心著如今擁有的一切會不會又消失不見，就好像是偷來的幸福，生怕又被奪走了。」

而這個女人不過是想要讓自己過上更好一點的生活，她大概就是窮怕了那種人吧，一個人的自私總是有原因的。

「那你的父親呢？他又為什麼離開？」是啊，按道理青年人應該憎恨這個女人，只是為何也離開了這個家，林澤不禁又繼續問道。

「在我五歲那年，已經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了，仍然沒有得到媽媽回來的消息，有一天我在門口偷聽到爸爸和奶奶的對話，爸爸說他想要去城裡找媽媽回來，奶奶聽了以後大發雷霆......」

那天，在屋子裡，老人對著青年大聲的吼道：「你到現在還想著那個女人，都已經五年過去了，她要是有心回來早就回來了，你就算去了城裡又能怎麼樣，你身上就這麼一點積蓄你怎麼去找她。」

老人總是比所有人都看得透。

青年開始露出一臉的悔恨之意，閉著眼睛只是他不敢面對老人犀利的言辭，「媽，當初沒有聽你的是我的不對，可是這一次讓我去找她，畢竟我不想讓石頭這孩子還這麼小就沒有了媽媽，或許我去接她她就願意回來了。」

「你接她，可你有錢嗎？你們都想著離開，就是看著我這麼一個老太婆沒有行走的能力，真是好啊，留下自己這麼小的孩子，就是都要往城裡跑，哼......」接著老人冷笑一聲，他只是不願相信自己的孩子僅僅只是帶著一顆想要接回女人的心。

.......

石頭坐在山頭的那塊凹凸不平的石頭上繼續講著：「但是後來，奶奶拗不過爸爸，也就算了，而我求過爸爸不要扔下我和奶奶，可他還是走了，我記得當時我跟著他後面跑了好久，卻始終都追不上他的腳步，就算是我蹲在地上哭泣，他也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我想他是不是也要和媽媽一樣。」說到這裡石頭開始哽咽，他這樣的一番感悟似乎是林澤這個年紀才偶爾該有的樣子，他卻像是一種自然形成的感情，「又過了幾年，爸爸也沒有回來，可是聽到一個人帶回來的消息說爸爸在城裡被車撞了，也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徹底離開了，問著奶奶要不要將屍體運送回來，奶奶只是搖搖頭，沒有給出回應，但是旁人已經將她的沉默視為了默認。我終於不用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不用再惦記著他會給我帶什麼樣的驚喜回來，因為他永遠也不可能再回來了。那天我和奶奶都沒有哭，我很害怕，也一直待在屋子裡，在一旁瑟瑟的發抖，奶奶一直都坐在我的身邊，撫摸著我的額頭，讓我安心。奶奶只是告訴我一定要記住這個女人的壞，是她把爸爸變成這樣，關於爸爸的屍體，就留在他離開得那個地方吧，畢竟他當初對那裡也是那麼渴望，奶奶還說以後我就跟著她生活，等我長大一點的時候，我才在奶奶的話里明白一些道理，我聽出她那顆害怕孤獨的心，她只是害怕一個人呆在這個地方，可是她不知道其實我對外面的世界也充滿著嚮往，我想在這座大山裡生長的孩子，這也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可是這份感情我卻始終只能是放在心裡，不能讓她知道，所以昨天當她聽見老師你那麼說的時候，她多生氣多難過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