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為一人服務
「你這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垃圾，真不知道雨晨迷上你哪一點，即沒用又沒錢，開門就看見你這張臉，真是晦氣。」
看到秦飛過來，李芳當即對他開始數落了起來。
林雨晨微怒道：「媽，你這是幹嘛。」
隨即轉頭一臉歉意的對秦飛解釋道：「我媽就是這樣子，過段日子就沒什麼了。」
秦飛毫不為意，在龍獄島這麼多年再大的苦難他都撐過來了，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市井婦人的嫌棄呢？
況且，那是自己心愛女人的母親，即便再不情願也不能表現出來。
男人，本來就是給自己女人遮風擋雨的，包括承受一切無端的質疑和冷眼，然後再狠狠地砸碎它們，這才是他該做的事情。
林雨晨剛把秦飛帶到廳里坐下，越想越不對勁的李芳又跑了出來，黑著臉對秦飛說道：「你買車沒有？買房沒有？別跟我說你是貸款買的，我不吃那一套，我辛苦養大的女兒，不是註定要跟你一起吃苦的！」
林雨晨剛想說話，秦飛擺擺手道：「伯母，車房我會儘快買的。」
「儘快是多久？一年，十年？你就跟我說吧，你現在有落腳地住處沒？」李芳再次質問道。
秦飛老實回答道：「還沒有，暫時住在一艘小船上。」
李芳一聽就來氣，大怒道：「你看你，連固定的住所還沒有，你能給雨晨一份安定的生活嗎？」
秦飛想到龍獄島以及相關世界的黑潮暗涌，雖然打定主意要粉碎一切敢於覬覦的敵人，但這都是未來的事，所以只能無奈的說道：「我會儘力的。」
「孩子他爸，你也來說幾句！」李芳幾乎是沖剛走出房門的林雨晨爸爸林海泉喊道。
「給年輕人們一點時間嘛。」林海泉扶了扶眼鏡。
見自己丈夫是這個樣子，李芳怒了，指著林海泉和林雨晨發飆：「你們一個二個都是這樣！枉我為這頭家花了這麼多心血！不行，秦飛，我明確告訴你，我不同意你們交往。」
「你走，立刻走！我不想看到你！」
父女兩一時有些尷尬。
秦飛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伯父伯母，那今天我先告辭了。」
李芳扭頭不理他。
林海泉倒是客氣地想送，被老婆瞪了回去。
林雨晨把秦飛送到門口，帶著歉意說道：「我會做我媽工作的，你別放在心上。」
為了籌措秦飛母親的醫治費用，林雨晨把手頭一切能夠變賣的都換成了現金，現在的她除了日常的用度，根本沒有剩下多少錢。
「怎麼會呢，放心，我們肯定會在一起的。」
秦飛不顧神色瞬間變得怒不可恕的李芳，將林雨晨攬進懷裡，緊緊抱住。
「雨晨，你受的苦我都知道。」
他一字一頓地柔聲說道：「山無陵，天地合，此生不渝。」
羞紅了臉的林雨晨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五年來的一幕幕遭遇彷彿歷歷在目，質疑、辱罵、驅趕……無數情緒如潮水一般湧來，衝破早已變得麻木的心防。
她張了張嘴，似有千語萬語要對面前這個男人傾訴，但最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緊緊抱住眼前這個男子，她無語哽咽，泣不成聲。
這是她的男人，她信他。
因為他從來都是一諾千金。
朝依依不捨的林雨晨揮揮手告別，秦飛上了計程車，對司機說道：「去外港。」
穿過華燈初上的城市，半個小時后，來到了白羊城黃埔外港。
司機看著衣衫襤褸的秦飛就這麼下了車，趕緊搖下車窗喊道：「你不會沒錢付車費吧？」
「我身上確實不習慣帶錢，但會有人來付。」秦飛遙遙一指。
「你可別忽悠我……」
司機帶著明顯不信的神色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說到一半的話瞬間噎了回去。
前面，在無邊黑暗的海洋上，一艘燈火通明的萬噸巨輪靜靜地停泊在岸邊。
這就是秦飛向李芳提及的，暫時落腳的小船。
早已等候多時的一名妙齡美貌女子，背著搖曳的璀璨燈火，向秦飛盈盈一禮：「龍……秦總。」
秦飛只是微微頷首，邁步向舷梯走去。
女子保持著禮節，恭謹地等秦飛走到前面，才緊緊跟上。
自有人過來付了車錢，目睹這一場景的司機，渾然不覺自己手中多了厚厚一疊錢，只是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言自語：「我……這也算是載了一次大人物了？」
「我母親安頓好了沒有？」秦飛腳不停步地問道。
「都安置好了，伯母剛才還醒了一會，精神不錯。」
女子喊出「伯母」二字，臉色一紅，偷眼瞧去，卻發現秦飛半點沒察覺，心裡暗暗泛起些小情緒。
這名女子叫陳嵐，這次隨秦飛出島，負責領導龍神隨行人員中的一個小組。
秦飛出島回國的那一刻，她就奉命第一時間把龍神重病的母親接到了船上，重金買下幾家私人醫院的設備，再從全世界各地請來了最有名的醫生。
腳下身處的這艘萬噸油輪，化作了一個巨型的高科技醫院，萬千醫生操持儀器，輪番會診，奔走忙碌。
只為龍神的一個命令。
只為服務一人。
秦飛急步趕到母親的病房之前，卻一時之間有些躊躇。
近鄉情更怯，見親不敢進。
秦飛定了定神，才推門進去。
一眼就瞧見了白色病床上的老母親。
陳嵐見狀趕緊清場，把醫務人員都喊了出來，輕輕帶上房門。
秦飛走過去，在病床邊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
削弱的老人面上帶著呼吸器，實際年齡只是年過五旬，卻早已白髮蒼蒼，滿臉皺紋。
彷彿心生感應一般，老人睜開眼睛，艱難地轉頭過來，在看見秦飛的那一瞬間，本來渾濁的眼睛里爆發出不可置信的神采來。
乾癟蒼老的手顫巍巍地抬起，想要觸摸那張熟悉的臉龐，卻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秦飛趕緊扶起母親的手。
久病之下眼神不好的老人用手指在秦飛臉上摸索著，摸過額頭，摸過額頭，摸過鼻樑，摸過嘴唇……
這是自己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