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當初我們就不說了
見鹿嶸嶸跑掉,季洋左右為難拔起大長腿追著前面已經上了車的鹿嶸嶸。
車上的鹿嶸嶸快速啟動車子,手中方向盤三百六十度旋轉。
不多會,紅色的轎車消失在視野中,一路放空下坡。
慢了一步的季洋,著急又抓狂,憎恨剛真不該說出那樣的話。
這下好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鹿嶸嶸又該如何?
旋即。
季洋手忙腳亂上了自己車子,一路狂踩油門,緊跟鹿嶸嶸的車尾。
……
離開季家的鹿嶸嶸並沒有回自己家。
她一路飆車在A市寬敞的大道上面,車後有追上來的季洋,還有另外幾輛車子。
季洋從反光鏡里看著後面尾隨的車子,擰緊眉目一道暴粗:「齊鴻你這個老鬼!居然這麼陰魂不散么?」
他知道齊鴻現在聽命季安白。
如今季安白雖入了獄,私底下肯定有讓齊鴻派人手保護鹿嶸嶸安危。
想起情敵是自己親侄子,季洋思想完全被扭曲。
今晚不管鹿嶸嶸去哪,他便跟到哪裡,哪怕現在鹿嶸嶸想飆車宣洩心中委屈,他也會捨命陪君子。
五分鐘后。
鹿嶸嶸把車停在沿河大道雅居蘭前。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只知道在這裡,季安白為了她把自己送進監獄。
她和他在這裡道別,猶如生離死別。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很想。
然而殘酷的現實已經把她們阻隔斷了……
紀安白……季安白……原來他是季家高高在上的少爺季安白,她早該想到了,為什麼她這麼笨?
她現在該要怎麼辦?
季安白母親特別討厭她,她又該怎麼辦?
鹿嶸嶸一腳剎住車子,腦海不斷響著燕淑婷對她的憎罵。
無聲淚水劃過臉龐,她又有什麼資格哭泣?
快速推開車門,鹿嶸嶸下了車,凌亂的步伐讓她跑在沿河大道石欄邊前。
她背靠一樁石墩,脊背順著石墩邊緣慢慢滑落,幾近虛脫的身子讓她把頭埋進雙腿間,掩飾臉上悲痛的哭泣。
……
下了車的季洋看著鹿嶸嶸捲縮在石墩下面,目光遠眺過雅蘭居方向,視線緩緩垂在地上那灘早已經被人清理過的暗紅血印,內心五味陳雜。
事過幾天,一切都變了。
但這個地方,永遠刻著季安白對鹿嶸嶸的痴情和維護,他眼睜睜看著季安白把那三個男人打成殘廢,替鹿嶸嶸報了仇。
收回那道目光,季洋冷硬的臉龐之上浮上一層酸澀。緩緩走到鹿嶸嶸身前,低垂目光看著鹿嶸不斷顫抖的身體,心中的酸澀全部化成了心疼。
江風從河面吹來,撩起鹿嶸嶸一頭翻飛長發,卷襲著一波冷意像吹進她的身體,也像吹進了季洋冰冷的心裡。
季洋忙從身上脫下外套,披在鹿嶸嶸身上,替她擋去風寒取暖。
他眉光沉沉,內心複雜,也包含太多歉意:「鹿嶸嶸,對不起,今晚是我太衝動了,都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
聽著頭頂傳來的道歉聲。
鹿嶸嶸抬起頭來看季洋,聲音嘶啞:「你為什麼要說出來?為什麼……」
是啊!
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如果季洋不說,她直接把塵塵接走便是,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那種撕裂的疼痛和悲劇就不會在上演。
季洋微微握拳。
「鹿嶸嶸你冷靜點,季安白這輩子註定一生不平凡,就算我今天不說,這件事情你遲早要面對,你以為躲得過嗎?」
這一句話驀然讓鹿嶸嶸停上抽泣的聲音,她緩緩起身,怔怔看著季洋出神。
鹿嶸嶸苦澀道:「季安白註定一生不平凡又怎樣?我喜歡他有錯嗎?我和他談戀愛有錯嗎?只要我們相愛就夠了,為什麼你要來搗亂……」
「相愛?搗亂?」季洋搖搖頭,似有鄙夷之意,「鹿嶸嶸你簡直太天真了,你和季安白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撇去年齡和家庭背景不說,你覺得你們能闖過我嫂子那一關在一起?」
鹿嶸嶸:「……」沒錯,只要父母不同意這段感情,她和季安白很難突破。
見鹿嶸嶸不說話,季洋繼續說:「季安白目前確實很愛你,很在乎你,但這一切只是暫時的,他還太年輕,要的只是當下……」
「看你受別人欺負,他不管不顧去把別人雙腿打斷,可有想過把你一個人丟在外面要面對的一切?」
「你的仇確實是報了,秦冬陽也受到應有的報應,但你覺得他出獄后,能給你一份安寧?就算能給你,你的容顏又能熬得住幾年?等你滿臉皺紋的時候,他才30歲!」
一直喋喋不休的季洋,最後指著自己胸口:「我是一個男人,我比你更清楚男人需要什麼,你醒醒吧,鹿嶸嶸……季安白根本不適合你!」
長長的一段話。
說到了現實最實際的一面,也表達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嚮往是什麼。
年輕、漂亮、有魅力……
這些鹿嶸嶸目前確實有。
但再過幾年,她老了,只剩下滿臉皺紋時。
就意味著會失去擁有季安白的資格。
所以沒有一個女人會傻到拿自己青春做賭注,加持在一小男人身上。
鹿嶸嶸眼睛里泛著淚水,她不斷搖搖頭道:「不會的,季安白不會這樣對我的……」
「鹿嶸嶸!」
季洋搖晃著她的身子,眯起眼睛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難道你一直沒想過我們之間還有個兒子嗎?你可是我的女人!為什麼要想著季安白!!」
鹿塵塵才是重點。
鹿嶸嶸都可以替他生孩子,為什麼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作為一個需要尊顏的男人,季洋這會是痛的。
塵塵的存在,讓鹿嶸嶸心虛起來,「季總!你沒資格在我面前提塵塵。」
姐姐的死,是鹿嶸嶸這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痛,她只有這句話,別的不想說。
季洋眼睛里冒著火苗,聲音大了起來:「如果我沒有資格的話,剩下的男人都沒有資格,你當選擇把塵生下來,就應該對他的人生肩負責任,你現在這樣做,根本就是太自私,只顧自己!」
季洋的話更像控告和指責,鹿嶸嶸氣得一把推開季洋。
「夠了!孩子是無辜的!我寧願當初……」冷厲的聲音一哽,鹿嶸嶸徒然說不下去。
她寧願當初一直堅持勸姐姐打下這個孩子。
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然而姐姐當年一直沒同意把孩子打掉,更守口如瓶沒把後面那個男人說出來,逐見她一日比一日寡歡消沉,沒有了往日的笑顏,全家人才妥協讓姐姐把孩子生下來。
直到父母雙雙出車禍死,一切都變了。
「當初怎麼了?」季洋一步一步逼近,驀然把鹿嶸嶸拉進懷裡,下頜抵在鹿嶸嶸頂頭,聲音細的膩人:「當初我們就不說了好嗎?如今我們才是一對,鹿嶸嶸嫁給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