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鳳舞樓等你
當一場陰謀出現在秦蒙的眼前時，他已經沒有時間去尋找答案，只有憑藉著記憶中對「兵解論語」的理解，用最快的速度將其寫下來。
值得慶幸的是，曾在學宮時，他每一天都需要抄錄很多書籍，故此寫字的速度也就練出來了。
二十餘分鐘，時間剛剛好，秦蒙是最後一個交卷子的。
旁人紛紛側目過來，眼中滿是詫異，無論秦蒙卷中寫了什麼，能夠用二十分鐘的時間寫下五百個字，都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老先生露出讚許之意。
考核人員接踵離去，不一會兒，這裡只剩下寥寥的幾道身影。
秦蒙望向陸元，開口：「雪兒看不見了，所以，我還沒有告訴她，你就在這裡。」頓了頓，他接著說道：「要不要見？」
「不見！」陸元回答。
「現在可以聊聊？」秦蒙眯起視線，他這個回答，也是在預料之中啊！
陸元想要成為黎太公的弟子，他必須捨棄過去，斬殺左劍，不見陸雪兒，這些都很正常。
甚至，在秦蒙的思考裡面，他還把自己也加了上去。
陸元緊盯著他，說道：「今天晚上有空，我在鳳舞樓等你。」話畢，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
天色漸漸昏沉下來，西方的天空之上，那最後一抹余陽，仍牽強的逗留，好似是在留戀這美好的人間。
秦蒙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但在這時，莫無霜面色蒼白的闖入這裡，二話不說，關上房門以後，直接脫掉衣服，她粗喘著，目光之中飽含了深深的疲倦。
「有變化了。」四個字，語氣深沉。
秦蒙緊盯著她的軀體，眼瞳逐漸驟縮，心中有些沉，目光凝著，久久不語。
勢，出現了一次可怕的變化。
這種變化，不同以往，並非是慢慢的轉變，而是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內形成的。
他記得上一次觀看時，線條是淺紅色的，由上到下，可現在線條變成了漆黑色，紋路由下至上。
房間內，兩人都不曾說話，氣氛有些僵硬。
待到陸雪兒敲響房門時，兩人才回過神來，彼此相視一眼，而後望向房門的方向。
「雪兒，有什麼事嗎？」秦蒙問道。
「公子，該吃飯了。」
「好，我馬上過去了，你稍等一下。」秦蒙笑道，等到陸雪兒走遠了以後，這笑容便凝固下來，他緊盯著莫無霜，說道：「勢，變了，變成了『殺勢』。」
這是一道令人沉重的消息。
莫無霜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她問道：「我還有多長的時間？」
「最多兩個月。」秦蒙回答。
「你能解不？」莫無霜看著他。
「能！」他重重的點頭。
因為他知道，這種局勢之下，他一定要給莫無霜一個肯定的回答，否則這個女人說不定會殺了自己，甚至是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現在的他，還不能暴露啊！
莫無霜點點頭，看了看他身後的劍匣，又問道：「你要去哪？」
「鳳舞樓。」
「見誰？」
「一個故人。」秦蒙笑了笑。
「別去了。」她語氣淡漠起來：「今天晚上，鳳舞樓並不太平。」
「我知道。」他點點頭，心想，若鳳舞樓太平的話，陸元也不會選擇這個時間與地點去見他。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去。
秦蒙笑道：「心中的猜測，終究只是猜測，道聽途說的事情，誰也沒辦法弄清楚，所以只好自己去尋找答案了。」
莫無霜笑了起來，像是看著傻子一樣，而這一刻的她，才是一個少女最真實的表情流露。
「你可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著急起來了嗎？」她輕笑道，不等秦蒙作聲，再次開口：「有人草擬了一份奏摺，裡面的內容是關於重型武器的打造方案，而這種打造的原材料只有兩個地方有，莫嶺要塞與南嶺區域，所以他們很迫急的想要幹掉我。」
秦蒙詫異：「所以，你救我出來，是為了得到莫嶺要塞的原材料？」
莫無霜撇著嘴角，語氣淡了幾分：「一個琉璃國的罪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這輩子都只能呆在那座沒有陽光的囚牢中生活，你覺得你能給我什麼？」
「我可以救你，我現在還可以成為黎太公的弟子，甚至我會重新掌控莫嶺要塞，而你口中所說的原材料，我也將會擁有。」他很自信。
莫無霜看著他，久久不語，但眼神中明顯帶著「不信」二字。
秦蒙接著說道：「無論你救我出來是為了什麼，你都必須承認一點，我們之間的交易關係已經開始凝固，甚至我們已經走上了同一條船，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這番話並非是秦蒙自大，而是在道說一個很客觀的事實。
莫無霜身上的「殺勢」，在整個琉璃國中，估計也只有兩個人能解，第一個是秦蒙，第二個是百里朝歌。
可惜的是，後者與莫無霜的關係不和，所以不可能出手救她，那麼只有秦蒙這個選擇了。
其次，秦蒙這一次回到都城，手中只有一把幽魂，說白了，他現在跟一個路人沒什麼區別，都城裡的大人物，隨便動動手指，都可以殺死他。
如果他想要在這裡活下去，成為黎太公的弟子，重新掌控莫嶺要塞，甚至想要得到更多，他的身後一定要有一個很強大的存在。
這個人會成為他的靠山，甚至是一張底牌。
「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去鳳舞樓，也不需要見誰，只要我還活著，都城之內沒有人敢動你。」莫無霜緊盯著他。
「交易關係的定律是，我付出了，你也付出了，我們彼此之間得到了相對應的東西，除此之外，如果某一方還想要在對方的身上獲得更多，那麼他一定要付出更多，而我……」秦蒙深吸一口氣：「你可以成為我身後那張強大的底牌，但很多事情，你沒辦法幫我，而我現在也付不起那種代價。」
她皺起眉頭，便要反駁，秦懞直接打斷：「今天晚上的鳳舞樓很熱鬧，不過還請你放心，我從幽魂中借了勢，任何想要殺我的人，都會因此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聽到這裡，莫無霜也不好反駁什麼，唯有沉默。
秦蒙笑了笑，就此轉身：「如果運氣好，今天晚上就能見到對你出手的那個人，如果運氣不好，請給我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