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恨明了

那煙雨朦朧中之間夾帶著許久不見的孤寂，穿過身體，透過骨子，行街上逐漸人少了，最後沒有人了，大多都回了家只剩劉笙子卿、沈川宋茗。

劉笙看了許久，說道：「好冷啊！」，於是二話不說便奔向子卿，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子卿披上，子卿楞了楞，推辭道：「劉先生，我不用。」繼而看向宋茗，宋茗獃滯地看著劉笙，她想，此刻，她和劉笙或許再也不能成了。

劉笙不顧子卿的掙脫，強迫為子卿披上，說道：「下雨了，上車再說話吧，宋小姐？」宋茗尷尬一笑，說道：「好！」。沈川從車裡拿出傘，見劉笙給子卿披上外套，便給宋茗撐傘，問道：「宋小姐，冷嗎？」

「謝謝，我不冷。」說完便走了。

這是個極其尷尬的場景，沈川自是開了汽車，宋茗見劉笙直接帶著子卿上了他的汽車，只得跟著沈川去他的汽車上避雨了。

子卿見宋茗沒來劉笙的車上避雨，只在心裡急死，暗罵道劉笙，她想開車門下去，車門卻早已經鎖著了，於是便說道：「開車門！」。

劉笙只淡然遞給子卿一塊雪白的毛巾，說道：「不急，先擦擦乾！」。

子卿一把推開劉笙遞來毛巾的手，說道：「我自認為我和劉先生還沒熟到隨便把我帶上車吧，我擔待不起劉先生這樣的照顧。」

「我記得你上次說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理兒，對於你姐姐宋茗，我又何嘗不是，在你這個年紀時，我就早已定下聯姻，走過的這一路，波瀾起伏，如履薄冰，那些接近我的女人太多太多，各種目的都有，我早已經看慣了你姐姐這樣的美貌之人，她的美意我自是承受不起，子卿，就算你厭惡我，但是宋茗與我，你不要過多有意撮合。」劉笙嚴肅說道。

安子卿每次見劉笙都感覺雖然對他沒有好感，但始終覺得他是溫文儒雅的男人，因為每次他總是笑對自己，而今天，第一次見他的嚴肅，竟莫名覺得他十分好看，眼角很細的皺紋沒有使他看著年老，反是更加吸引人，，，，安子卿回過神來，突然覺著自己好不知羞恥，劉笙見她這連串的反應，不禁又被她逗笑了。

安子卿見他又在笑自己，說道：「我沒想過撮合你和我姐姐，你喜歡她也好，不喜歡她也罷，我都無所謂，只是劉笙，我警告你，別再惹我，你該知道我和你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落花終究化為泥，流水卻將遠逝，永遠走不到一塊。」子卿看了看劉笙，又說：「或許劉笙自己在打什麼主意也未可知。」

劉笙只得憋笑了不語，安子卿見劉笙又笑，怒道：「你又笑！」。

「你今天終於不再喊我先生了。」劉笙笑說道。

「我。。。。我喊你先生是尊重你，喊你名字是。。。。生氣了。」安子卿辯說道。

「其實你想太多了，我對你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很有趣。」劉笙又說道，這次也是嚴肅。

「想太多？我想太多？。。。。。好，算我想多了，那請劉先生以後見到我當做不認識就好了，這樣最好。」安子卿聽他說是自己想太多，又及其憤怒，他這人倒真是奇怪了，出了憤怒之外，竟然有點失落，安子卿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失落，說道：「你可以開車門了吧？」

「那你答應我，三個條件。」劉笙說道。

「什麼？」安子卿竟想不到劉笙竟這般賴皮，還談起條件來了，暫且也沒別的辦法，只得答應說道：「好，你說。」

「第一，以後不能躲著我，你今天可是親口說的，我們是朋友。第二，以後見到我喊我劉笙，第三，待會我送你。。。。和你姐姐回家，你看外面下雨很冷，這第三個條件可是為你們好的。」

安子卿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當初不該救下這個該死的劉笙。

宋茗理了理頭髮，沈川遞給宋茗一塊灰色手帕，說道：「宋小姐，擦擦吧。」

宋茗見沈川竟然遞給自己手帕擦拭頭髮，按說宋茗一般不喜歡與人過分接觸，看這沈川也算謙謙公子模樣，拒絕又失了禮，於是接過，說道：「謝謝！」

「聽子卿說，宋小姐將要去上海大戲園學戲？」沈川說道。

「嗯。」宋茗淡然回答，她心情還是低落。

「我在上海任教，現在只是暫時在北平學習西學，到了上海，可以再聽到宋小姐的戲了。」沈川說道，但見宋茗低沉，心情很是低落，又說道：「宋小姐唱老生行當可知《西廂記》那崔鶯鶯與張生，唐代詩人元稹曾寫話本小說《鶯鶯傳》，裡面鶯鶯被那秀才無情拋棄，由此可得有情人未必能成眷屬，宋小姐不過二十，切勿仿那杜麗娘為愛成疾才是。」，只才一見，那忘川秋水的眼神，便知愛恨誰非了，宋茗愛的人是劉笙，沈川便看出來了。

「是啊，有情人未必成眷屬，況且有些人連有情人都算不上。」宋茗悲涼說道。

霧裡看花的感覺，就是瞧得不夠真切，也得不到，愛不得，恨不上。

安子卿說道：「好，我答應你。」說完脫下劉笙的衣服還給劉笙，開車門下車之際，又回過頭來，認真說道：「說真的。。。。。。」停頓了會兒，繼而靠近劉笙的耳邊說道：「你的皺紋很好看。」說完便趕緊下了車，劉笙只被這丫頭逗笑了。

子卿下車后，趕緊奔向沈川的車，喊道：「姐！」

劉笙不禁忘了給子卿遮雨了，於是在後座找傘。

宋茗聽子卿在喊自己，抬眼一看，只見子卿被人打暈持槍劫持，「子卿！」宋茗趕緊下車，沈川見狀立即開車門下車，

劉笙找到了傘，卻看到子卿被人劫持，下車，拿出槍，指對著那伙歹徒。

「放開她！」劉笙喝到，眼神可怕至極。

「放下槍！」那劫持子卿的那伙人帶頭的說道。見劉笙依然持槍，加緊了持對子卿的腦門的槍，劉笙不得已放下槍，緩緩說道：「你們要什麼，儘管說，只要不傷人。」

「明天中午，你按照這個地址，送十萬大洋來，你一個人來。要是有其他的人，這妞兒你就別想再見到了。」隨後旁邊的一個歹徒丟給劉笙一張紙。

「都退後，子彈可是不長眼的。」劉笙，宋茗，沈川不敢輕舉妄動，那伙歹徒便慢慢劫持子卿而去。只待那伙人走不遠，劉笙拿著紙條，上車追隨，然而人卻早已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