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綰溪、屈拓枝番外

第六百零八章綰溪、屈拓枝番外

七月的天水城一片繁花似錦,城內花香四溢,空中飄落的花瓣如同翻飛的彩蝶,讓人眼花繚亂。

倏地「轟隆」一聲巨響,只見一個人影從旁邊的酒樓突然飛了出來,重重的砸在了外面的小攤上,濺起一地的灰塵。

「少爺!」一個人影飛快的從屋裡面跑了出來,他急忙扶起地上的男子,驚慌問,「二少爺,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啊?」

男人揉了揉胳膊,眼中滿是怒色,咬牙問,「柴征,那兩人究竟從哪裡來的?」

柴征搖頭,「屬下也不清楚,昨天早上他們突然出現在了天水城,屬下得到消息就立刻通知了少爺。」說到這兒,柴征想了想遲疑說,「少爺,那兩人的武功極為高強,要不還是通知二少奶奶吧!」

就在柴征話才說完,就聽得人群中一陣喧鬧,眾人齊齊朝兩邊散去,人群中走出一個身著紫色長裙的女子。

「溪兒?」見到來人,男子瞬間態度大轉,臉上布滿了笑意。

綰溪剛起床便聽見婢女說城中有人在鬧事,本以為只是一些小打小鬧,也未在意。可沒成想姬塵鞅去了快一個多時辰都沒回去,綰溪想著他平日膩人的性子斷不會離開她這麼久,不禁有些不安,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實在忍不住,便讓柴家小女兒悄悄帶她出來看看。

看著姬塵鞅倒在地上的狼狽模樣,綰溪眉頭微皺,有些不悅的問柴征,「究竟怎麼回事?」

姬塵鞅略顯稚氣的臉上瞬間滿是委屈,他也顧不上拍打衣服上的灰塵,只蹭到綰溪身邊氣呼呼的說,「溪兒,裡面那人好生厲害,我胳膊都快被打斷了,疼死我了,夫人啊,你可要提為夫報仇雪恨啊!」

這話姬塵鞅說的可憐兮兮,再配上那雙顫抖的雙眸,活脫脫的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柴征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不忍直視的別過了視線,二少爺啊,你好歹也是個七尺男兒,是天水城的下一任家主,怎的一到了二少奶奶面前,整個人就慫成這個樣子了。

綰溪惡寒的推開姬塵鞅,大步朝客棧裡面走去。

外面圍觀的人見綰溪出面了,頓時都激動起來,大聲叫嚷著要讓屋裡面那人吃不了兜著走。

姬塵鞅拂過臉上的碎發,由著柴征攙扶著跟了上去。

「都滾開,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關你們什麼事情,再這樣糾纏下去,休怪老子不客氣了!」熟悉的暴怒聲從裡面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桌椅板凳翻倒的聲音。

聽了這囂張的話,所有人都氣憤填膺的握拳,就等著自家二少奶奶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這聲音莫非是......」綰溪眉頭微皺。

「溪兒怎麼了?」姬塵鞅見綰溪面露遲疑,頓時心中警鈴大響。

雖說溪兒已經同意與他呆在天水城,可是那時候溪兒身受重傷,腦子也是迷迷糊糊的,當時他唯恐失去了她,便央求著她與他在一起,縱然二人已經結為夫妻,可是他知道,溪兒的心從未在天水城停留過一天,她想離開這裡,一直都想。

可是讓他吃驚的是,溪兒竟然同意了,她就那樣看著他,縱然氣若遊絲,卻是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她願意留下來。

「溪兒?」姬塵鞅忐忑的呢喃道。

綰溪仿若未聞,身影一閃,竟是已經不見了蹤跡。

「溪兒!」姬塵鞅瞳孔驟縮,一把推開柴征,拔腿追了上去。

姬塵鞅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的溪兒竟然與那狂徒相識,不,不應該說是相識,應該說是一夥的!

「屈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綰溪興奮地喊道,一襲紫衣在漫天灰塵的客棧里如一朵盛開的紫蓮花。

一腳踏在桌子上的高大人影聞聲回頭看去,因為憤怒而漲紅臉瞬間變了又變,憤怒,震驚,欣喜,隨即如雷霆般的嗓音大吼一聲,「綰溪妹妹?!」

自從極寒之地分別之後,綰溪便被姬塵鞅給救回了天水城,為了安撫綰溪,姬塵鞅不得不讓人去外面打探顏樓的消息,可下面的人帶回來的消息卻讓人無比失望。

顏樓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生是死,只知道他們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在翎玉山莊的下面的一座府邸。

傳言說,有人曾見過鍾琉璃從那府邸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以及數個年輕的男子,其中有位白衣公子最為絕色,他出現的一剎那,其他人好像都失了顏色。

曾在江湖上再次出現過的落緋煙、望月砂、屈拓枝、綰溪、玉均衡、陸梟、顧衿寧等人皆不見蹤跡,有人說他們都死了。

可是姬塵鞅知道,至少綰溪還活著,至於屈拓枝,他念及那最後一場雪崩,心中也有些懷疑了。

「當時我也以為我死定了,可是沒想到最後那一剎那我竟是被我的老夥計給救了,嘖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有餘悸啊!」屈拓枝咽下嘴裡的肉,極其自然的隨手夾了一塊遞到旁邊的碗里。

綰溪目光從那塊肉轉移到那一襲黑衣的女子身上,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這位莫非就是......山鬼?」

黑衣女子五官極為清秀,眉目間滿是冷漠,蒼白的唇緊抿著,一雙褐色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碗里堆滿的蔡,若非那一道從左耳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臉頰的疤痕,她一定也是個十分好看的姑娘。

姬塵鞅喝酒的動作一頓,他想起了自己當時將山鬼從上面直接扔下去的情景,當即有些心虛的別過頭喝了口酒。

屈拓枝大大咧咧的笑了一聲,寬大的巴掌拍在山鬼的肩膀上,哥倆好的興奮說,「哈哈哈,她就是山鬼,綰溪妹子是不是沒想到啊?!不過說實話,當時我可是被唬了一跳呢,你說好好的姑娘家怎麼偏要將自己裹成個粽子,又不是長得見不得人對吧?!當時情況多緊急啊,雪都塌下來了,我當時就想著把她從雪裡面扒出來,她倒好,竟然給了我一巴掌,還說我占她便宜,你說說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怎麼可能占她便宜對吧,更何況朋友一場,我屈拓枝怎麼可能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屈拓枝兀自巴拉巴拉的說著,越說越興奮,見到綰溪的欣喜儼然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綰溪倒是早就習慣了屈拓枝的聒噪,不過讓她在意的是山鬼的態度,若是一般女子聽了屈拓枝那滿口胡言的話,定然要惱羞成怒了,她倒好,竟像是局外人一樣,依舊一句話也不說的坐在那裡,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惋惜妹妹,既然你跟這裡的人都熟悉,要不你跟他們說說,帶我們出去唄,也不知道少主他們怎麼樣了。」屈拓枝話題一轉,突然滿臉憂慮的說道。

「不行!」姬塵鞅瞬間就變了臉色,情緒激動地說,「你們想離開可以,溪兒不能走!」

屈拓枝這才反應過來,他摸了摸下巴的鬍渣,打量的看向姬塵鞅,若有所思的說,「我聽少主說,綰溪妹妹成親了?難道這小白臉就是你的夫君?」

「你說誰小白臉呢!」姬塵鞅頓時氣的跳腳,剛準備擼起袖子要將面前這該死的大塊頭暴打一頓,忽然又反應過來,自家溪兒正坐在旁邊看著呢。

「溪兒,你答應過為夫會留在天水城的,溪兒你可是想食言了?」姬塵鞅臉色一變,瞬間氣勢驟降,委屈巴巴的一把抱住綰溪,聲音哽咽的質問。

綰溪嘴角抽搐,伸手推開姬塵鞅埋在她胸口的腦袋,有些不自然的說,「我知道了。」

姬塵鞅多賊啊,聽了這話頓時激動地抓著綰溪的胳膊再三確認,「我聽到了,溪兒我聽到了,你說你會留下的!」他直接說「你會留下的」,而不是「你會留下的是不是」,他甚至都不給綰溪反駁的機會。

綰溪的手掌暗暗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無奈的暗暗嘆息,她就算想要走,也走不了啊。

數日後,綰溪送屈拓枝和山鬼離開天水城。

「你真的不走了嗎?」屈拓枝撓了撓腦袋,笑呵呵問。

綰溪搖頭,笑著說,「嗯,不走了,至少現在還不能走!」

「以後也不許走!」姬塵鞅著急的抓著綰溪的胳膊說。

屈拓枝看了眼姬塵鞅,咧嘴說,「有這個小白臉在,你也走不了。」話說著,屈拓枝往四周看了一圈,感嘆說,「嗯,不走也行,這地方還挺好看的,酒也好喝,肉也好吃,就是人人脾氣不好。」

「屈大哥以後有什麼打算呢?」綰溪問。

屈拓枝笑著說,「不知道,暫時先去找到少主他們,我不在的時候,胖鑼和瘦鑼恐怕要哭死。」這話說完,屈拓枝又笑道,「你放心吧,我會代你跟少主說明白情況的,相信少主也不會怪責你。」

綰溪點頭,心中暗暗發誓道,「等肚子里的小傢伙出生之後,她一定要出一趟天水城,屆時再親自跟少主謝罪。」

「時間不早了,走了!」屈拓枝朝綰溪招了招手,走了兩步又跑回來給了姬塵鞅一拳,打的姬塵鞅一臉懵。

就在姬塵鞅剛想發怒之際,就聽屈拓枝語帶不甘的說,「臭小子便宜你了,你要是敢對我綰溪妹妹有半點不好,我就算在天涯海角也絕對會滅了你天山城!」

姬塵鞅腦中突然意識到什麼,心頭有些惱怒,握拳發誓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機可乘的!」

「哼!」屈拓枝冷哼一聲,深深地看了眼綰溪,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密林之中。

綰溪的眼眶有些發紅,這麼多年了,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屈拓枝的心思,只是感情的事情終歸是強求不來。

「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姬塵鞅用力的抱著綰溪,酸溜溜的說道。

綰溪將那股酸澀的情緒壓回心底,抬頭沖著姬塵鞅眨眼笑了笑低聲說,「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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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樓十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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