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101.註定會溺死的結局,他一早就清楚
沒過多久警察也來了,吳海毫無反抗能力的被警察拖走。這個逃亡許久的殺人犯終於被抓,威脅陸子宜安全的人少了一個,但辛玥還沒有露出馬腳。
陸子宜陪著周蓓去急診處理傷口,好在都是些皮外傷,只要抹點葯很快就能好,甚至都不會留疤。她這才鬆了口氣,身上的疼痛感也隨之蘇醒。
「你去裡面躺著,我幫你檢查。」好巧不巧的陸子宜又遇到了余梳。
周蓓被隔離在外,余梳在幫她檢查傷勢。
「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陸子宜忍著疼,不忘道謝。
「這是我的職責。」說著仔細幫她檢查,「還好肋骨沒有斷,但疼痛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陸子宜疼的皺著眉,「嗯。」
「剛剛是外面那個人救了你嗎?」
「算是,但制服吳海的是景行。」
「那他呢?」
「他…應該回辦公室了吧。」剛剛他都沒有看她,雖然很在意,但他沒受傷就是萬幸。
余梳沉默了幾秒,「那他沒受傷嗎?」
「沒有吧…我看的時候他的身上沒有一點血跡,應該沒有受傷吧。」
「應該?你沒有第一時間確認嗎?」余梳疑惑的看著她。
陸子宜搖頭,「沒有。」
余梳輕嘆了口氣,「陸子宜,別讓我覺得你配不上他。」
陸子宜滿臉疑惑的望著余梳,不明白她的話。
「雖然外面那位為你受了傷,但作為女朋友的你應該第一時間去檢查你男朋友身上有沒有傷口,這是基本。」
「我…他很厲害的,他不會受傷。」在她的印象里,陸景行從來都不會輸。
余梳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陸子宜,「他是厲害,但他也是人。可能他沒有受皮外傷,但你的忽視會傷他的心,這種傷口看不到,卻最致命。」隨即拉開了帘子,「你身上沒有皮外傷,只要把肋骨養好了就行。還有,去看看他,如果你還把他當男朋友的話。」
陸子宜讓周蓓先回去,而自己則去辦公室找陸景行,但卻撲了個空,他不在。
盛非池正在給陸景行處理傷口,雖然醫院因為吳海的事吵鬧了會兒,但好在事情都解釋清楚,患者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
盛非池看著頗深的刀口,「你是不是傻?看到刀不會躲嗎?你不是挺厲害的,連刀都躲不了?」說著幫他清理傷口,「忍著,我要清理傷口了。」
陸景行來找他的時候就說了句,「幫我處理傷口。」
盛非池當時看著好端端的陸景行,以為是他在開玩笑,沒想到他一掀衣角,藏在白大褂下的一條褲腿全濕了,而且他站的地方也有一小攤血跡。
「這怎麼回事!」盛非池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跑過去,「傷口還在流血!走走走,快去清理傷口。」
本來他以為傷口不深,沒想到竟然有五厘米深。
「要縫針,打局部麻醉嗎?」
「直接縫。」
「你!你不疼啊?」他是鐵人嗎?還是植物人?
陸景行面無表情道:「縫。」
用針扎怎麼會不疼,只是他想記住這種疼,或許身體疼了他就能清醒一點。
陸景行抓著床沿,手上青筋因為用力過猛都凸了起來,額頭上也開始冒冷汗,但就是咬著牙不出聲。
盛非池加快了縫針的速度,雖然不會減少疼痛,但可以縮短疼痛的時間。
最後包紮完,盛非池去拿陸景行辦公室里備用的衣服,「我去幫你拿衣服,你在這兒等會兒。」
「非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受傷的事。」
「包括靜好?」
「嗯。」
盛非池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隱隱覺得這件事又會和他的妹妹有關。
剛到辦公室就看到陸子宜在等著。
「二哥。」
「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看景行。」
「看他?為什麼?」
「剛剛吳海又來了,是景行把他制服的。我剛才只顧著擔心周蓓的傷口,一時忘了問他有沒有受傷。所以…」
盛非池突然有些生氣,但也不好發作。
「二哥,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盛非池沒好氣道:「做手術呢。」
「哦…」總覺得她家二哥的在生氣,「那你來景行的辦公室做什麼?」
「我…我要洗衣服,剛好幫他也一起洗了。」
「洗衣服?醫院有洗衣服的地方嗎?」
「當然!不然醫院的床單被罩怎麼洗啊!」別問了,他快編不下去了。
「不怕有味道嗎?」
「聞不到。好了,你回病房休息吧,等他下了手術會去找你。」說完去拿陸景行的備用衣服。
盛非池都走出辦公室了,卻又折了回來,「妹妹,對你男朋友好一點。」
陸子宜一臉茫然:這突然…
說完這句話,盛非池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病房沒多久,警察就來到她的病房做筆錄。
確認完吳海的犯罪經過,警察想起什麼,道:「你們有誰受傷了嗎?」
「有,但只是皮外傷而已,不嚴重。出什麼事了嗎?」她突然隱隱有些不安。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把沾著血的刀,經確認是吳海自己帶的刀,但上面沾的血跡並不是他的。我們是擔心有人受了重傷,刀上沾著血的長度有五厘米,絕不會是皮外傷。」
陸子宜聽到警察說的話,突然腦子裡閃過一道白光,如果真有人受傷,那麼只有陸景行。可當時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怎麼可能會受傷。而且受了傷也應該會告訴她,可他並沒有。
「陸小姐,感謝您的配合,我們就不再打擾您靜養了。」
等到警察離開,陸子宜又去辦公室找陸景行,但這次他還是不在。心急之下又去護士站台問陸景行的行程,聽到他進了手術,提著的心落下了一半。
她一直在安慰自己受傷的不會是陸景行,畢竟受了傷一定不可能繼續工作。
陸景行結束了五個小時的手術,腿上的繃帶也早就被血淋濕,由於一直站著的緣故,腿也變得有些不聽話。他幾乎是一瘸一拐的走出手術室,隨後自己換了新的繃帶。
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到了晚上九點,想著陸子宜可能已經睡著,這才去病房看她。
到了病房,在門外透過門上的小窗口看著關著燈睡著的人,猶豫了會兒還是開門進去。
他還記得她跟莫小凡說的話,本來手已經伸出去要撫摸她的臉,但還未觸碰就停下來握拳準備放棄。
在他收手的同時,陸子宜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隨即睜眼。
陸子宜緊緊抓著他的手,從病床上撐起身體坐著,拉著他的手讓他也坐到了病床上。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並沒有說話。因為病房裡透進了月光,還是能看清對方的模樣。
順著他的手一路向上觸摸著他的手臂,見他沒有反應又伸手摸他的腰,還是沒有反應。就在她的手要碰到他受傷的大腿時,陸景行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無法再試探。
陸子宜冷眼看著陸景行,執拗的從他的手裡抽出了手,沒想到不小心碰到了他受傷的大腿。
陸景行的身體一抖,疼的倒吸了口氣,但咬牙沒有叫出來。
見他有反應,陸子宜動容的看著他的腿,「是你嗎?」
陸景行沒說話。
「為什麼不說?」隨即抬頭看著他,「受傷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景行找回了平穩的呼吸,淡然道:「小傷。」
黑暗中,陸子宜因他這句淡然的回答難過的顫動著雙眼,「騙人。」那把刀刺進他的大腿五厘米深,怎麼可能是小傷。
陸子宜低頭顫抖著手想要去觸碰他的傷口,但在剛要碰到的時候收回了手,她怕他會疼。
「很疼吧…」
「不疼。」
陸子宜依舊低著頭,但雙肩卻在輕微的顫抖著。
她在哭。
陸景行伸手去摸她的頭,卻被她拍開。
「對不起…」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像是在隱忍。
見她自責的模樣,陸景行嘆了口氣,「沒關係。」
「對不起…」
陸景行嘆了口氣,「對不起我什麼?」
「是我忽視了你…我應該先去看看你的,對不起……」說著哽咽的厲害。
看著平時不愛哭的人,卻因為他總是自責的流淚,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想看到的是她的笑容,而不是她的自責。
「不怪你,」是我要求的太多。
摸了摸她的頭,「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快睡覺。」
兩個人躺在床上,陸景行把人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後背哄她睡覺。
本來打算和她商量去美國的事,但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過了很久,陸子宜輕聲叫了他的名字,「景行?」
「嗯?」隨即閉著眼道:「睡不著?」
陸子宜點點頭,「嗯」了聲。
陸景行睜眼,「靜好,我問你個問題。」
「嗯。」
「如果我要出國一段時間,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出國?你要出國嗎?」
「如果。」
「那要去多久啊?」
「最少三年。」
「三年…三年很快就過去了,我可以在國內等你。」
陸景行的雙眼一沉,沒有說話。
「況且現在辛玥的事都還沒解決,我怎麼能離開呢。」
「可以在解決完之後離開。」
「景行,我在娛樂圈才剛有了點名氣,如果現在離開,我再回來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三年之後我就二十六了,而且你也說至少三年,也就是說可能會更久。娛樂圈每年都不缺新人,如果我老了就沒有競爭力了。我喜歡我現在的這個職業,我不想放棄。如果你真要離開,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她並不想放棄現在的這一切,而且兩個人各自為自己的事業打拚並不需要在一個地方。
「我知道了。」本來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覺得難過,他終究不是她的唯一。
一周后出院,陸子宜回了盛家。
雖然現在辛玥被趕出盛家,但她有直覺她一定會再回來。
與此同時,吳海也把辛玥的罪行都說了出來,辛玥現在算是被警方全國通緝的狀態。而在網上也發布了全民通緝,秦家用一百萬買辛玥的蹤影,只要有人發現了她的身影舉報,警察一旦抓到她,報案人就能獲得一百萬。
辛玥根本不敢出門,她怕自己一出門就會被抓。
而此時金鼎的股票也因此一跌再跌,辛玥一事給金鼎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連帶著金鼎的藝人都接連受牽連。
柳辰已經算是半退了娛樂圈,這件事並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影響。
而周蓓已經很久沒有接到通告,天天在家裡寫歌,雖然沒人要。
但相反,陸子宜的人氣卻因為辛玥的事變得越來越高,人都是同情弱者,即便陸子宜並不是弱者,但也因為她的遭遇和不舒服的性格贏了很多人的好感。
在她的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他選擇拉周蓓一把,主動唱周蓓寫的歌、和他一起上綜藝、自己演的劇也邀請周蓓來獻唱,並不管他在別人那裡的風評。
在她還是無名期的時候,周蓓幫過她,那這份情她也一定會還。
陸子宜辦了粉絲見面會,但在中途卻因為喝了粉絲送的水中毒被送去醫院洗胃。
她明確的看到了辛玥,不會錯。
她現在竟然會使這種小手段進行報復,陸子宜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下去,必須要找個時間做了斷。
余梳婚禮當天,陸子宜本來和陸景行約好要一起去參加婚禮,但卻說有工作抽不開身讓陸景行一個人去。
余梳看到陸景行一個人來,「她呢?」
「工作脫不開身。」說完抱歉道:「不好意思。」
「我無所謂。就怕你會心情不好。」
「習慣了。」她的爽約,他已經習慣了。
「聽說你要去美國參加科研,想好了嗎?」
「嗯。」
「去嗎?」
「嗯。」
余梳聽后一驚,她以為他會拒絕的,沒想到會答應。
「你捨得嗎?」
陸景行苦澀一笑,「捨得、不捨得,由得我嗎。」
「你要懸崖勒馬了?」
陸景行搖頭,看著余梳不解的表情沒有回答。
哪兒來的懸崖勒馬,他一直都是站在浮木上,註定會溺死的結局,他只是多在上面掙扎著延長了溺死的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