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無力回天
慕容辰半跪在地上,看清楚地上的人確實是贏明月,眼眶一瞬紅了。
一旁的人還陰陽怪氣的出聲:「不必假惺惺,現在除了國師大人,沒有人能救公主。」
他的激將法不見得多高明,慕容辰已經怔怔的看向玄冥,望著他不染人間煙火的眉宇,猛然跪在地上。
玄冥看向他,神色不動!
「國師,慕容辰求你!」慕容辰硬邦邦的開口,眼底有決絕:「只要國師把明月救醒,慕容辰甘願接受任何條件。」
玄冥沒有出聲,倒是他身後的少年蹙了眉頭,聲音染著淡淡的不耐煩:「我說你們一個個求了那麼久,可有想過,我們主人是人,而非神,你們公主已經死了,要主子怎麼救?」
這話雖然粗魯直接了一些,方好卻是附和的出聲:「這位姑娘的氣息已盡,師兄縱然想救,也是回天乏術。」
其實,作為天道關門弟子,未來天道尊師,玄冥的確有起死回生之術,卻並非常人想象的那麼容易,前不久,救南書兒,玄冥就已經折損了修為,如今萬沒有可能再做一次了。
慕容辰的視線從少年掃過,落到方好身上,最後才看向玄冥,冰冷的聲音:「國師大人曾批我和明月有前生今世的姻緣,如今明月卻是死於非命,國師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少年煩悶的蹙緊眉心:「這麼說來,還是我們主子害了贏公主,這還得還你一條命?」
「不是嗎?」慕容辰還沒有出聲,他旁邊的天朝將領,卻是插嘴道,步步緊逼:「倘若不是國師大人批出那樣的姻緣,辰王妃怎麼會對我們公主下此毒手?」
少年又不高興了,比起沉默不聲的玄冥,他的神情鮮明而直接,他看了南書兒一眼,觸碰上她唇角那抹淡如風的笑意,冷著聲音不客氣的對天朝將領開口:「你們看到辰王妃動手了嗎?拿的是刀還是劍,中的是那個部位?」
少年無疑是聰明的,他的話簡單直接,卻也直中要害。
憫天的手下已經有人掏出紙筆,開始做記錄對話。
果然,天朝的將領臉色青白交雜,一句話也回答不出。
他們確實沒有看見南書兒對贏明月出手,那些殺手逃的逃,死的死,諸葛瑾也被人押在那裡!
可被少年當眾問的語塞,讓他顏面盡失。
「辰王妃一手強悍的武功,這個不可否認吧?」天朝將領改口道。
他們進去時,看到的正是南書兒一把刀,輕鬆有餘的對抗殺手,如何也不像一個瞎子的作為,可見武功高深莫測。
「呵!」少年嗤笑,掃了眾人一眼,「不是我替辰王妃說話,我說你們就因為懷疑,就這樣對待辰王妃?」
其實是真的護犢子護上南書兒了,少年扭頭看向慕容天:「明萊國已經卑賤到這種地步了嗎?」
慕容天的臉色一變,少年是玄冥的人,這麼不客氣,他不但不能生氣,聯想到還有更深層的意思,於是他扭頭,對著臉色鬱結的天朝將領開口:「這位天朝將軍,請你即刻放了我朝王妃!」
天朝將領怎麼肯依,又聽到慕容天開口:「縱然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們也不能扣著辰王妃,我們明萊皇城不是沒有人,」
憫天霎時眼睛一亮,對身後的人射去一個眼神,大聲道:「聽從太子吩咐,把辰王妃扣住。」
南書兒這才從滿是刀劍的窟窿里出來,被憫天的人圍住,雖然還是刀劍圍著,可卻並沒有近身架在脖子上,待遇天差地別。
天朝的將領又不是傻子,不甘心,可卻也沒有辦法,只能惱怒的瞪向玄冥身邊的少年。
少年卻是倨傲的眼神,不屑的移開視線。
玄冥此時才開口:「辰王起來吧!」
「明月……」慕容辰還欲要強求,在男人飄渺無形的視線下,卻怎麼也說不出形態醜陋的話。
「她已經死了!」玄冥的話很淡,冷情冷漠:「你們前世今生有姻緣,皆在她的死化解。」
也就是,贏明月活著的時候,確實和慕容辰談婚論嫁,可人都死了,又那裡來的談婚論嫁?
這種言論……慕容辰一時目瞪口呆:「國師也會開玩笑!」
「沒有!」玄冥搖頭,聲音平靜。
贏明月死了,她的屍首由天朝的軍隊守著。
南書兒被押進了牢房。
少年推著玄冥進來時,輪椅上的女人撐著下巴,閉著眼睛,潔白無瑕的姣好容顏,美麗而無害,氣息平穩。
「辰王妃!」眼看她沒有睜開眼睛的意思,少年不得不出聲提醒。
「嗯!」軟軟的語調,眼睛卻還閉著。
「你不想叫見我們主子?」少年有一些納悶的開口!
「不想!」南書兒想也不想的出聲。
「為什麼?」少年吃住了,怔怔。
在他看來,主子那麼厲害,而她碰到這麼刺手的問題,只有主子這麼厲害的人才能化解,換做任何人,都應該撲過來才對。
南書兒終於睜開了眼睛,當然不是因為知道遺憾了,因為少年在眉宇間看到輕微的不耐煩,淡漠帶著女子軟軟的語調:「你不覺得,我每次遇到你家主子都特別倒霉嗎?」
雖然有一些遷怒的話,可南書兒卻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半分誇張,玄冥是她的剋星,也是災星,從來都是如此。
少年更納悶了,「胡說,前幾日……」主子明明不惜性命的救了她。
可轉念想到玄冥的話,還是緊急的閉上了嘴巴。
少年退出去后,空曠陰暗的牢房,頓時寂靜無聲。
南書兒此時覺得瞎了眼也挺好,比如現在,避免了看到那張臉,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甚至有一些痛苦的回憶。
玄冥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女子,眸光不似人前的淡漠如水,波瀾不驚,而是流光溢彩,逼人華麗!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靜默無言,連空氣里流動的空氣都靜止了。
到底還是南書兒被看的不耐煩了,她稍稍坐正了身子,冷漠慵懶的挑眉:「國師大人不近女色,莫非也被我這張禍水姿容給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