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舒適(感謝『路人叉叉』又一次盟主打賞)
楚齊光看著那貓兒一臉茫然的眼神,將之放回地上,看著妹妹語重心長地說道:「妹妹,你要是讓哥哥我知道你用貓擦屁股,我以後就用你擦屁股。」
妹妹一臉震驚地看著楚齊光。
楚齊光問道:「你也能自己舔自己嗎?」
「娘!」妹妹的臉上瞬間帶起驚恐之色,六歲的小女孩胡言亂語地叫了起來,卻被楚齊光一把抓住,捂住了嘴巴。
楚齊光教育道:「逗你玩呢!女孩子家家的,以後少做些沒譜的事情。」
教訓完了妹妹,楚齊光感受著體內的心理衝動,不斷想著有什麼辦法能緩解。
他回想起了自己過去在地球的種種經歷,明白這毛病一旦犯起來靠忍是很難忍的,必須對症下藥,舒緩心理壓力才行。
一旁的妹妹看著楚齊光越來越白的臉色還有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暗道:『一定是很大一坨……』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的爭吵聲從房間內傳來,楚齊光好奇地問道:「有誰來家裡了?」
妹妹搖了搖頭:「是隔壁陳嬸帶人來找娘的。」
「隔壁陳嬸?」楚齊光目光微微一凝,結合這兩天的村中見聞,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他跑到土屋門外,豎起耳朵聽著屋內幾人的交談聲。
……
小小的土房內,除了一張小矮桌外就只有一張土炕。
但就在這幾乎是一貧如洗的家裡,此刻擠了六個人。
除了二狗的母親以外,還有隔壁鄰居家的陳嬸,此地的里長,以及王家的管家和兩個僕役。
此刻二狗的母親正一臉黯然地陪著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說話。
那中年人身穿藍色的窄袖盤領衣,裹著頭巾,右手摸著山羊鬍子,雙眼時不時轉動一下,透露出絲絲精明。
二狗的母親低聲說道:「王管家,青陽縣裡旱田均價就是十兩銀子一畝,就算是災年也足能賣到五兩一畝,你現在開口就要四兩銀子一畝就要買下我家的田,實在是不給活路……」
被稱為王管家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慢條斯理道:「周家娘子,這可不是老夫欺負你。今年收成不好,大家都不容易。」
二狗母親低聲下氣道:「可是……」
王管家眼睛一瞪,不耐煩道:「地里遭了旱災,大家都交不上朝廷的糧稅,我家老爺發了善心要買下你們的田產,讓莊裡的大傢伙都能上交了糧稅,來年再將地便宜租給你們,你還不識好歹了?」
一旁另一名身穿短衫,皮膚粗糙的漢子乃是負責催收糧稅的里長。
如今的大漢王朝以百戶家庭為一里,由其中田多丁多的十戶家庭輪流當里長,一年一輪,專門負責催收賦稅和徭役。
只見那『里長』惱道:「二狗他娘,要是交不上糧稅,到時候逼著縣裡的衙役來收稅,可就沒有咱們自己人這麼好說話了。」
王管家又說道:「你家要是不願賣田,那便借點印子錢先繳了糧稅再說……」
聽到印子錢,二狗母親連忙大搖其頭,這印子錢就是王家放的高利貸,利滾利起來將二狗賣了都還不起,村裡好幾戶人家借了以後都被逼得家破人亡,二狗母親是萬萬不敢借的。
就這樣被一陣勸說,早已經六神無主的二狗母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便要簽字畫押,同意將家裡的田給賣了。
「等等!」
就在這時,臉色蒼白的楚齊光推門走了進來,瞪了幾人一眼:「這田不能賣。
」
陳嬸皺眉道:「狗子,這邊沒你的事,你先和妹妹出去玩會。」
楚齊光看向二狗母親說道:「母親,這田賣了我們家可就要代代做王家的奴才了。」
陳嬸看到自己被無視,氣惱道:「多少人想投入王家還投不到呢,你們在王家好好乾,既不用上繳賦稅,也不用應徵徭役,這才是真真的好日子。」
二狗母親連忙陪著小心:「我兒就是隨便說說,我這就賣田,這就賣。」
楚齊光知道這是王家要趁著今年的旱災來吞併田地,他攔住母親問道:「我們今年要交多少田賦?」
母親說道:「兩石麥子,折銀二兩二錢。」
楚齊光皺眉,縣裡收糧的盆子裝滿一盆不冒尖,那便是一斗,十斗便是一石,盛一斗算一斗。
至於折銀二兩二錢,是青陽縣這邊早幾年前就實施了折銀徵收,也就是不收糧食等實物,而是收等價的銀子作為稅賦。
而十錢則等於一兩銀子,一共也就是2.2兩銀子。
聽到母親說的兩石麥子,他眉頭大皺:「去年不是才要五斗嗎?」
一旁的里長不耐煩道:「今年縣裡的大老爺新上任,要追繳前幾年的欠稅,咱們整個青陽縣都是一片雞飛狗跳的,可不單是你一家要補上過去的窟窿。」
楚齊光聞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家一年四季在土裡刨食,整地、播種、施肥、澆水、脫谷……除了種田還要應付徭役,就沒有一日得閑。一年下來,也就收個五六石的麥子。
每年交了田賦、丁稅之外,卻還有縣衙加派的均平錢、物料錢、車腳錢、庫子錢……樣樣都要收錢。交完了還有道觀里的拜神錢和各個常例孝敬。
除此之外要找糧商換銀子交稅,又要被盤剝一番。我們交上去的糧要晒乾脫殼,問他們買的糧卻都是底下摻了水,換了斗的,一來二去同樣一斗麥子,銀子就差了一成不止。
忙活一年,最多也就剩下個四石多糧食,分給我們一家三口,攤到每天上,就是一人一天四兩多,還需要用來換些油鹽,添些衣物……這樣一人一天還能剩下多少?你們覺得夠吃嗎?要不是河裡捉些魚蝦,後山挖些竹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早就餓死了。」
里長惱道:「收糧繳稅,自古以來就是天經地義,還要你來分說?」
楚齊光卻沒被嚇到,而且身上的那些癥狀也隨著他說的話而飛速消退。
感受到這種情況,他越說越來勁:「上頭的大人們要清繳欠稅,可我家年年交足了這五畝地的糧稅,只多不少,到底是誰在欠?是村裡大戶投獻給道觀的田產?又或者是藏在那幾家絕戶下面的耕田?明明是你們捅出來的窟窿,現在卻要找我家來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