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八章 故人重逢
?第一千九十八章故人重逢
尼赫魯.斯塔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選擇的。所以他讓人使臣去給江狼說了已經找到了，但是這人沒有帶來之前，江狼自然也不可能輕易的就把這武器送出來，畢竟不能說尼赫魯.斯塔等人就完全的守信用。
現在主要的就是一個字，等！
江狼自然等得起，這事情多少有些煩人，這煩人的事情也算有解決了，而接下來則是自己要面對的事情，時間的日益臨近，要是這歷史如以前一樣的話發展的話，這一刻，自己便要想辦法改變歷史！
那次刺殺王振，江狼還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歷史，不過這後來卻發現王振雖然死了，但是這大明的歷史還是按照以前的那種發展下去，英宗還是被抓，大明還是被打得差點滅了國。
所以這次自己不能疏忽大意，要徹底的來了一下！
於是一方面，江狼派人密切的注意歷史上和這次奪門事件有關聯的三人，另外一方面也積極的準備著，自己並沒有打算阻止這次事變。而是利用這次事變難得的機會，名正言順的消滅一些對自己有威脅的人，而最具威脅的，其實就是皇帝。
所以現在江狼正在等著機會！
不過在這之前，江狼突然有了一種懷舊的感覺，特別的想見見當初的那些老朋友，而在京城之中，這老朋友卻還是有幾個！
也先，脫脫不花，這些人可都在京城裡面！
江狼決定去見見他們，好久沒有見面了，這心裡突然有些想念了。
出了這東廠廠衛的大門，江狼騎上了了馬，便朝囚禁也先的地方走去。
這京城中自然有囚禁也先的地方，也是一個小院，一天管吃管住的，當然就是不能隨意的走動，雖說現在的瓦刺已經被滅了，但是也先依舊被囚禁在這裡，畢竟對於大明而言，他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江狼來到了這囚禁也先的地方，門口的侍衛那可認識江狼，當下立即讓開！
放下了馬，江狼走了進去，這一個小院不大，也就是三間屋子而已，專門有人照顧也先。畢竟他當初那可是堂堂的瓦刺的國師，曾經一度把大明差點給逼入絕境的人，對於如此的敵人，大明還是照顧得比較不錯，雖說以前沒有當國師那樣風光，但是卻不愁吃喝。
現在的也先正在慢悠悠的在哪裡喝酒，雖說現在不過是下午而已，還沒有倒晚上，聽到有腳步聲，他微微扭頭，看到了江狼，當下一笑，道：「我還以為是誰來了，盡然是這堂堂的廠督大人，久仰，久仰啊！」
江狼夥同脫脫不花把也先打敗了，雖說在這裡被囚禁了不少年頭，但是也先並沒有忘記當初的恩怨，所以看到江狼來了，當然也忍不住嘲諷一番！
江狼卻沒有生氣，也沒有必要生氣。現在的也先也不過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已，哪裡還有當初瓦刺國師的威風，被他說兩句，就權當說笑吧，當下微微一笑，道：「國師，這可都好些年了，難道你還沒有釋懷？」
「釋懷？」
也先彷彿聽到了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樣，然後搖搖頭，道：「說得那麼簡單，釋懷？要是我把你逼到現在這種地步，你會釋懷嗎？」
「不會！」
江狼非常老實的說道，然後坐了下來，拿起了也先的酒壺，給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不算什麼好酒，雖說這裡也是給酒的，但是當然不是那些高檔的酒了！
「這樣酒你也喝？」
也先奇怪的問道，雖說這心裡還是非常的不舒服！
江狼搖搖頭，道：「在我的眼裡，這酒就非常不錯了，我也不過是個粗人而言，這喝酒就講究一個痛快，這酒雖然不是什麼好酒，但是喝起來卻是非常的痛快，一個字，那就是爽，非常的爽！」
說完，又往自己的口裡灌了幾口。不過如此的喝法這酒當然不怎麼夠，這一下酒也被喝完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江狼搖搖酒壺，很顯然，裡面已經沒有了酒，當下便扭頭喊道：「去給我拿酒來！」
這廠督的話這些士兵哪裡敢不聽的，當下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然後很快就拿來了幾壺酒！
江狼把酒朝也先前面一方面，這才道：「國師，我知道你為對我這人現在那是恨之入骨，但是這並不重要，對於我而言，大家其實那也是各為其主而已，我是大明的人，大明的臣，這做什麼都是為了大明，即便和你成為敵人，那都無所謂，不過我不得不承認，有你這個敵人，我很高興，來，為了我們是敵人喝一杯！」
說完。拿起這酒壺，就朝自己嘴裡灌去，哪裡還有絲毫這東廠廠督的樣子！
也先不由的一愣，略微有些驚訝的看著江狼，又看看自己的眼前的壺，歲數哦這心裡依舊有些氣憤，不過還是拿了起來，也沒有廢話，直接朝自己的嘴裡狠狠的灌上了兩口，這才放了下來！
江狼舒服的一嘆氣，也把這酒壺放在了桌子上！
「現在的瓦刺怎麼樣了？」
也先突然問道。要知道他畢竟曾經是瓦刺的國師，當然也非常的關係瓦刺，這些年被囚禁在這裡，而且江狼下令，禁止給他透露任何的消息，所以也先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僅僅知道的就是一天到晚吃喝睡覺，混一天是一天！
江狼沉吟了一下，心裡也盤算了一下這事情有沒有必要給也先說，要是說了的話會不會太刺激他的，不過看到也先已經有些顯得有些老態龍鐘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忍，便道：「現在已經沒有了瓦刺！」
「什麼？」
也先吃驚的看著江狼，兩眼的不相信，瓦刺沒有了？廣闊的草原，無數的牛羊，還有草原上無數的戰士，沒有了？
對於此，也先怎麼也覺得難以接受，當下立即又問道：「你說沒有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狼也沒有隱瞞，道：「我們在攻打高麗的時候，脫脫不花竟然勾結高麗一起來對付我們，讓我們腹背受敵，一時間陷入了絕境，所以在我們打下高麗之後，接著便也打下了瓦刺，現在已經沒有了瓦刺這個國家，這土地已經完全劃歸大明的領土，但是你們人民卻還在，對於他們，大明還是比較的寬容，有很多的優惠政策，所以他們生活得非常的好，這一點你倒可以放心！」
也先卻一點都沒有怎麼放心，這目光已經顯得有些獃滯，獃獃的看著眼前，嘀咕道：「瓦刺沒有了？」
在他的心裡。自己被打敗了，但是這瓦刺還是脫脫不花的天下，也還是自己草原人的天下，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年之後，脫脫不花盡然戰敗，而這瓦刺已經成為了歷史，現在的瓦刺已經是大明的國土，雖說曾今為了這王位和脫脫不花大打出手，但是無論怎麼說，他都是瓦刺人，現在聽到瓦刺盡然有已經不存在了，這心裡自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沉吟了一下，他這才又問道：「那麼著脫脫不花呢？」
「他也在京城，距離你居住地方不遠！」
江狼同樣也回答道！
也先聽了，拿起了酒壺，咕咚咕咚的把這一壺酒喝完之後，然後大笑幾聲，罵道：「活該你個脫脫不花，你還真以為這明朝人是傻子，什麼都聽你擺布，什麼都由著你，這下好了吧，你小子那也成了階下囚，這瓦刺也成了別人大明的，你活該，你是瓦刺的罪人！」
也先心裡的怒氣納是可想而知的，在他的心裡對於這脫脫不花那是恨的刻骨銘心了，怎麼也想沒有想到瓦刺竟然在脫脫不花的手裡被消滅，被滅了國，想當初自己那可是差點把這明朝人給滅了！
罵了一陣，這也先也累了，啪的一下把手中的酒壺狠狠的扔了出去，這才轉過頭來，問道：「那你豈不是成了明朝人的功臣？」
江狼卻難得的謙虛了一把，道：「我不是什麼功臣，那些戰死的將士他們才是功臣，其實最初我們並沒有計劃要拿下瓦刺，但是後面的局面逼迫我們不得不如此！「
「你們是沒有計劃立即就拿下瓦刺而已！」
也先補充的說道，他其實非常的明白，明朝人是不可能輕易的放過這瓦刺的，強大起來的明朝遲早要對瓦刺下手，這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無論哪個朝代，強大起來的草原一心想打到中原的富庶之地，而強大起來的中原卻同樣一直視瓦刺為最大的敵人，從最早漢朝的匈奴到現在的瓦刺，戰爭從來沒有停止過。所以也先才有如此的一說，大明不是沒有想過要拿下瓦刺，只不過想的是不是現在而已，他們要拿下高麗之後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這才打算對瓦刺發起進攻，而現在，脫脫不花和高麗人勾結在了一起，只不過是把自己被滅的時間提前而已！
江狼沒有回答，正如也先說的，大明是沒有計劃立即就拿下瓦刺而已，在大明的計劃中，攻打瓦刺的時間其實應該在幾年之後，一場戰爭就是一場很大的消耗戰，大明也不可能接連不斷的打仗，這樣對於國內而言是一個很大的負擔，所以打一仗之後用幾年的時間來恢復，但是並不代表說大明不攻打瓦刺，當初瓦刺差點打得大明亡國，這可是一個恥辱，一直留在所有人的心裡，而這恥辱當然得洗刷，而這洗刷的方式那就是滅了瓦刺！
看到江狼沒有回答，也先同樣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明朝人的野心其實非常的不小！」
「其實你的野心也不小！」
江狼也如此的回答到！
也先一愣，然後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我的野心當初也不小，但是可惜的是，我的野心當初已經被你和脫脫不花聯合起來給打斷了，現在的我也就一個糟老頭而已！」
說道這裡，也先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拿起了酒壺，又狠狠的灌了幾口，一切都已經變成了曾經，無論當時自己如何的風光，如何的英勇，而現在不過是一個糟老頭而已，英雄遲暮！
江狼突然想起了一首詞，《三國演義》裡面的主題曲：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現在看看也先，彷彿非常懂得這詞中的意境了！
英雄也好，狗熊也罷，這人一生幾十年的歲月，這到頭來還不是枯骨一句，成也好，敗也好，最後不過是後人的一句笑談而已，幾百年之後，又有誰記得？中國五千多年的歷史，有些人的名字在史書裡面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記載，雖說他們曾經也輝煌過，即便有記載過，也不過是後人的一句評說而已，正如當初蒙古的成吉思汗，在***的詞中也不過是：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去太較真呢？
而以前的那些歷史，也不過如一面鏡子而已，正如《資治通鑒》所說的那樣，以史為鑒。但是歷史固然是一面鏡子，倘若沒有豐富的甚至是痛苦的殘酷的人生體驗，那面鏡子只是形同虛設，最多也只是熱鬧好看而已。
既然「是非成敗」都如同過眼煙雲，就不必耿耿於懷、斤斤計較；不如寄情山水，托趣漁樵，與秋月春風為伴，自在自得。眼前的也先給人的感覺那就是平生抱負未展，便成為了階下囚。雖說已經很多年了，他依舊沒有跳出這名利的範疇，其實別說他，自己還是一樣，自己同樣是凡夫俗子，同樣沒有辦法跳出去，所以也沒有辦法做到如漁樵一樣，笑談古今，求得一時平靜！也沒有辦法和自己知己相逢為樂事，把歷代興亡作為談資笑料以助酒興。
自己其實也沒有知己，一擔任掌握了大權，便沒有了知己，所謂高處不勝寒，其實有時候這也是一種孤獨！
無論過去，當下，還是以後，追逐名利似乎總是一些人的生存方式，然而名韁利鎖又往往令人痛苦不堪，難以自拔。
感悟生命的本質不一定要自己經歷痛徹入骨、心力交瘁的苦難，借鑒別人的人生感悟有時候也會使人們豁然開朗。
自己也想過要建功立業，當然要展現英雄氣概，當然要在無情的流逝中追求永恆的價值。但是既要拿得起，進得去；還要放得下，跳得出。要想看清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看清自己在歷史中的位置和可能起到的作用，深度和遠見都必須在生活中不斷磨鍊。
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任憑江水淘盡世間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歷史總要不斷地向前推進，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逝者如斯，誰也留不住時光的腳步。可是人們卻不甘就這樣順其自然，隨波逐流。
青山不老，看盡炎涼事態；佐酒笑語，釋去心頭重付。任憑江水淘盡世間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
而等自己老去之後，其實也不過是那些滾滾長江水裡面的一句笑談而已！
想到這些，江狼心裡突然有了一絲覺悟，即便有了如此的覺悟，江狼卻同樣沒有絲毫打算就如此作罷的想法，要是說這朝廷是泥潭，自己現在已經深陷下去，沒有辦法在拔出來，而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走下去，自己可以成為皇帝的功臣，百姓心中英雄，但是等將來自己老去，自己的一些事情被世人知道的時候，自己或許那時候又會成為世人唾棄的對方！
不過到時候自己已經死了，那也就不存在卻在意什麼，而到時候的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別人笑談中的一句而已，或許在幾百年之後的史書裡面，會寫上如此的一句：明朝曾今征服過日本，征服過朝鮮，還有蒙古，帶頭的將領叫王大財！或許還有學生會笑道：「王大財，還土氣的名字！」
微微搖搖頭，江狼拿起了筷子，然後敲著碗，低聲唱道：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唱完之後，江狼這才一笑，道：「國師，其實何必太介懷以前的事情，說穿了，等我們都歸老之後，我們也不過是別人的一句笑談而已，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喝一杯！」
也先沉默了一下，但是還是舉起了酒壺，然後和江狼輕輕的一碰，接著兩人齊齊開懷暢飲，很快，這酒便又被喝完！
「再去給本官拿酒來！」
江狼大聲的喊道！
而也先這時候突然一嘆，道：「王大人，我有個請求，在我歸天之後，能把我骨灰送回瓦刺！」
落葉歸根，即便死了，那也是草原的鬼，草原的魂，從草原來，那就回到草原去！
江狼並沒有拒絕！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