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上台獻舞
世人都知道，丞相府中蘇輕柔排行第二，在她之上，只有大小姐。
於是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蘇輕挽的身上。
「難道這位大小姐當真是琴棋書畫都精通的女子，連二小姐都稱讚的人，不知道會有多麼精湛的表演呢。」
「二小姐是尊敬這個長姐，但是一個養在鄉下的女子，哪裡會有本事。」
「我覺得也是，鄉野丫頭罷了，說不定連字都不認識。」
……
眾人議論紛紛，有些人甚至都沒有想過把自己的聲音壓低，這些詆毀的話在場之人，更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蘇輕柔朱唇微微一彎，神情溫柔，目含嘲諷，直直看著蘇輕挽。
想瞧瞧她到底是個什麼反應，衛舒玄也順著蘇輕柔的視線看去，閃過一絲驚艷，馬上回復平靜。
他調查過蘇輕挽，這位大小姐曾經被稱為災星，一出生就剋死了自己親娘。
被丞相給厭棄，養在鄉下。根本就不得丞相歡心，所以他要是想得到丞相的支持，必須要娶蘇輕柔。
而不是這個光有外表，什麼都沒有的大小姐。
感受到衛舒玄的目光，蘇輕挽嘴角掛著冷笑。
「大姐姐，今日可是老太太生辰，你方才不是說要在表演時，獻壽禮嗎。是我多言了，但我也對大姐姐的壽禮感到好奇。」
不管是方才被人為難，還是現在被眾人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蘇輕挽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蘇輕柔恨不得直接上前去撕爛她這一副虛偽的面具，於是用小女子嬌俏的聲音朝著蘇輕挽說。
蘇輕挽這才站了起來，微微俯身，略帶笑容用清冷的聲音說：
「妹妹多慮了，你怎麼會是多言呢。以後可不要把姐姐給想成這樣心胸狹窄的人了，我雖然是從莊子裡面回來的，但也想好好跟你們相處。」
說罷，蘇輕挽眼中似乎有眼淚，但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這把柔弱，卻被人欺負的模樣給演繹的淋漓盡致。
在場諸人其實都是了解丞相府內情的，就算不知道，拉著旁邊的人一問，便也就清楚了。
聽到蘇輕挽這般哀怨地口氣，可憐無辜的表情，紛紛生出了同情。
都知道，現在的丞相夫人鏤氏，原本只是妾室。當初主母盛氏亡故不久，丞相就把她給提為了正室。
剛出生的蘇輕挽更是一出生就被送了出去，這麼多年也沒有見丞相提起過，當真令人可憐。
「其實這位大小姐還是很可憐的，可惜啊一出生就沒有娘。」
「是啊，說是災星，但女人生孩子哪個不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你們以為鏤氏又是個簡單角色了嗎，指不定當年是怎麼回事兒呢。」
「小聲一點，你生怕人家聽不到嗎？」
方才還在說著蘇輕挽不懂規矩的眾人，現在又開始說起了當年丞相府中軼事。這本身就是鏤氏的禁忌，特別是關於她曾經做過妾室的事兒，聞言她連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了。
「大小姐，這事兒也不能怪丞相，當初那位高人都說了，留你在家不好。現在把你給接回來，也是為了彌補你啊。你這般不是傷了你爹的心嗎，還有老太太，未必你還記恨親人啊。」
鏤氏也不是好相與的人，見蘇輕挽已經勾起了在場之人的同情，馬上就把話題給引到了她的身份上。一個災星，難道不送出去。
並且還用言語開始挑撥蘇輕挽與老太太薛氏，蘇弘文之間的關係，說她這麼說就是在記恨當年的事兒。
果然老太太薛氏一聽，馬上就變了臉色。蘇弘文，更是咬著牙，額間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夫人，我什麼都沒有說。而且也知道老太太跟爹是我的親人，其餘便什麼都不想了。」
蘇輕挽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出來一般，一臉無辜地說。卻更讓人覺得，她分明沒有這般想。
薛氏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有些不滿地看了看鏤氏，鏤氏心虛地避開了老太太的視線。
「大姐姐，你還沒有表演呢。」
蘇輕染見狀，笑嘻嘻地站起來。她的年紀本身就小一點，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她咄咄逼人，反而天真可愛得很。
張氏拉了拉蘇輕染，被蘇輕染很是不耐煩地推開。
「好，我這就去，珠落把我準備好的紙張給拿出來，還有筆墨。」
蘇輕挽清冷地聲音再次響起，在場之人不知道她到底在故弄什麼玄虛。
而且見到她居然還拿出了筆墨來，以為她真的是沒有別的法子了，本來就是長在莊子上的。
還想用書畫跟京城的大家閨秀相比較嗎，於是許多人都在嘲笑她是不自量力。
舞台上被全部九幅白色的畫紙，畫紙之間擺放了鼓，但是沒有鼓槌。
蘇輕挽換上了一身青色的舞衣上台，她本身就氣質如蘭。
現下更是猶如仙子一般，渾身縈繞著一種不食煙火的仙氣。
方才還不相信蘇輕挽能表演出什麼來的人，現在倒是覺得就算她站在那裡不動都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樂聲響起，她隨著樂聲而動，拿著畫筆伴隨著樂聲穿梭其間作畫。
不時敲擊鼓，每次都能和著拍子，給這樂聲增添一種神秘莫測的魔力。
她的舞讓人先是覺得舒適安逸，身處於一個世外桃源，而後節奏越來越快，又好像是帶著滿天的豪情。
樂曲慢的時候很慢，節奏快的時候極快，她竟然能一絲不錯地跟上。
整個人都好像融入在了其中，當真令人佩服。
所以不想承認，但眾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沒有達到她這樣境界的。
蘇輕挽想起上輩子，為了討衛舒玄的歡心，苦練各種技藝，最後還是被他害到如此慘境，當真不值。
一曲既罷，蘇輕挽也停止了自己的表演。
朝著老太太行禮道：「恭賀老太太松鶴延年，福壽安康，這畫是孫女特地為您而畫的。」
「很好，很有心思。」
老太太薛氏大出風頭，自然心中歡喜，笑容更加和善。
「大姐姐，你這根本就沒有畫，還說是為老太太作畫，真是讓人笑話。」
蘇輕染急急跑來一看，便捂著嘴巴呵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