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渡添期待地聽著,天機殿的殿主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說:「天機殿的弟子能推測出未來發生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到自身,或多或少都能得出些東西,但前段時間天機殿中的人幾乎人人的感到了心悸、不安,推算之下又沒有任何結果,所以就請了天機殿中的十個神王,呆在減少干擾的神禁中一起推算,這才隱約得到一點晦澀的暗示。」
「難道是…」天機殿殿主的話,讓渡添想到之前他曾經說過的話。
「沒錯!」天機殿殿主點頭,「暗示非產隱晦,得到暗示的這段時間,天機殿的人幾乎都在為暗示花費心力,直到猜測出暗示的含義,暗示就自行消散。」天機殿殿主沒有把推出出來的結果告訴渡添,但以渡添的才智如何還想不到。
「那我們…」從天機殿殿主的話中,雖然只得到了一點暗示,但接下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神界將會在下面一段時間發生很大的變化。
「落日草原是絕對安全的地方。」天機殿殿主說,「其他地方十不存一…」飄渺地看向神界的天空,不知道神界的這場災難從何而來,又會持續多久。
「那你剛才放他們走…難道是因為他們會…」在接下來的動亂中隕落?天機殿殿主的小心翼翼感染了渡添,說話也極為小心,盡量不出現不適合的字眼。
「對!所以我讓他們離開。」天機殿的殿主沒有否認。
「呀…天機殿的人怎麼會知道的那麼多?」竹邇看著看著,漸漸發現不對,天機殿的人雖然能推測出未來,但也不會那麼詳細吧,連他知道的都沒有天機殿殿主知道的清楚。
神界在之後的一段時間確實會發生巨大的變化,而且這些變化地出現全是因為竹意,但為什麼天機殿的人就知道的那麼清楚?
帶著疑問,竹邇開始每天一刻不休息的盯著天機殿殿主,準備在他身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隨著紫宸宮、穆家莊園和黑堡的離開,神界之中開始傳出一些流言。這些流言說得是神界五大勢力中的天機殿在戰鬥最後出現,和落日草原一方結成了聯盟,一起對付其他地四大勢力。
只要隨便進入一個城市。就能聽到這樣地留言——「聽說沒有。天機殿和落日草原地猛獸攪和在一起了。」「天機殿地殿主放棄了天機殿。歸附在落日草原下。聽從落日山地安排。」
這樣地留言沒有多久。一些城池中紛紛出現了落日草原上地猛獸。沒人知道落日草原地猛獸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只知道這些猛獸突然地出現。馬上纏上周圍地神人。神人地攻擊落在猛獸身上。雖然劃開了猛獸厚重地皮膚。僅流了幾滴血。猛獸身上地傷口就漸漸變小。消失。
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情況地城池地神人們瘋狂了。猛獸們在後面追逐著神人。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神人地性命。無獨有偶。神界中有人發現。很多村莊成了荒村。村莊什麼都沒沒有留下。只有大滴大滴地鮮血。
而吞噬神人性命地猛獸在飽餐一頓后就不知所蹤。神人們沒有在村莊中發現猛獸去向地任何痕迹。
神界之中地變化。自然不在竹邇眼中。現在地他每天都盯著天機殿地殿主。想知道為什麼天機殿地殿主能知道那麼多未來地事情。有些甚至比他知道地還要詳細。
為了這個。竹邇甚至還讓呆在落日地竹叄尋找真相。竹叄在聽說這件事情后。報以巨大地熱情。也不再管竹意交給他地事情。讓七個魂體之間呆在落日山。他則頂著竹意地身份來到了落日山上。
竹叄沉穩,但對一些不知道的東西抱有很強地求知慾。隨著達到大成境界,很多不知道的事情豁然開朗后,很少有東西讓他想不明白的,為此,竹叄讓七個魂體自己修鍊,自己用竹意的身份混進了落日山。
沒有竹叄管著的魂體們馬上就安靜不下來了,想著法子離開落日草原,奈何竹意就在落日草原的附近,讓還未大成的魂體們乖乖地呆在一起修鍊。剩下的則進到了落日草原。和落日草原上的猛獸共舞。
四個魂體在落日草原上溜達,這是他們突破都煉神訣后第一次暢快地使用神力。但每使用一次,全身地力量彷彿就增強了一份,變強的感覺非常獨特。
「煉神訣…」竹思感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看到廣闊的草原,竹思在草原上賓士,等他發現的時候,他的速度已經不能用快來形容,而且在那麼一段時間落日草原不過是一瞬的時間,「真是太神奇了!」
「嗯!」竹硫點點頭,興奮的在草原上打滾。
和竹意預料的一樣,讓他頭疼的七個魂體,在進入大成境界后,以前的調皮搗亂有所收斂,他們身上有出現了不同的氣質。
「不如我們去外面玩吧?」圓滾滾的大眼睛,看向竹思。但有一個魂體例外,不僅沒有變得穩重一些,反而完全變成了小孩,甚至他幻化的身體也只到所有魂體的腰際,擺明了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那你想去什麼地方?」竹奇慢吞吞地問,多少有點竹叄的風範。
「神界最近是不是出現很多沒有看過的可愛小動物?」竹硫好奇的看著另外的三人,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我們去看看它們好不好?」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心中暗嘆,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不能去?」竹硫又圓又大的眼睛里積蓄著淚水。
「不是!」竹思飛快的回答,「硫兒如果想去看,我們帶你去!」很怕竹硫哭,竹硫一哭,不把他們哭到煩是不會停止的。
竹思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到大成的竹硫時的情況,那個時候出來的竹硫讓竹叄和他們一起驚訝。竹硫進去和出來時的模樣變化很大,竹硫的身高縮短了一半,而且模樣也變得跟小孩子一樣。
叫他竹硫,他不幹了,一定要其他人叫他「硫兒」,不從就等著聽他的哭聲吧。那次竹硫為了一個名字地叫法,足足折磨了他們半年,這半年竹硫的哭聲就沒停止過,一直縈繞在他們耳畔,聽得他們都有點麻木了。
最後還是竹叄受不了了,讓他們都叫了聲「硫兒」,竹硫這才鳴金收兵,讓他們非常鬱悶。
之後就是對他們的叫法,竹硫這小子見人就叫叔叔。把他們鬱悶到不行。偏偏竹硫就是這樣,其他的和他們沒有什麼不同,就在性格上和他們天差地遠。
「真的嗎。思叔叔?」竹硫臉上馬上換上了笑容,笑容可掬的看著竹思。「是地!」竹思咬牙切齒的點頭,「硫兒想去什麼地方?」
「就近點,去落日城吧!」竹硫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帶著後面不情願的三人,往落日城的方向走去。
途中,竟然還有不上眼的強盜來打劫他們,結果自然被竹思一個人全部解決了,但那過程讓竹思三人哭笑不得。
竹硫一邊哭一邊收拾強盜的畫面堪稱經典。一邊打人還一邊喊著「不要打我」的畫面讓強盜們一陣鬱悶,被打飛出去的強盜真地是想打他,但人還沒有靠近就給一邊哭一邊喊一邊打的竹硫丟了出去。
「落日城怎麼變成這樣了?」竹硫的圓鼓鼓地看著殘破的落日城,城門口已經堆起了灰塵,踩下去就是一個明顯的腳印。
看到落日城如今模樣的竹硫迫不及待的衝進落日城,城中破敗的建築依稀可見落日城昔日的繁華,只是寬敞的街道上是經過風吹雨打而掉落下來的招牌,街上沒有半個人影。
「嗚嗚…小動物們,你們跑去哪裡了?」竹硫看到落日城地街道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很傷心,苦了跟在他後面的竹思三人。
「哇…」竹硫哭得昏天黑地,全然不記得跟在他身後的三人。
「太恐怖了!」竹武忌憚的看著坐在地上,專心地哭的竹硫,「我們…是不是去給他找只過來?」
「咚」
竹思,包括很專心地哭的竹硫一致地把頭轉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竹思微微驚訝,竹硫卻飛快的沖了上去。一靠近就抱住突兀的出現在他們前面地竹硫口中的可愛的小動物。
伸出半個腦袋的猛獸被撞了個結實。被竹硫撞得後退了一步。
「咚」猛獸的腦袋撞在石壁上,疼得猛獸齜牙咧嘴。
「好高興。終於找到了!」竹硫高興地抱著模樣醜陋、體型巨大,類似鱷魚模樣的猛獸,拍著猛獸的腦袋,「我叫竹硫,你叫什麼名字?」
竹思三人不忍再看,為被竹硫纏上的猛獸默哀。
果然,沒多久就聽到了竹硫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把依然被他抱在懷裡地猛獸哭得頭昏眼花,四腳直打顫,求救地眼神落在了竹思三人身上。
猛獸那微不足道地求救眼神,和自身相比,被三人忽略了,可憐猛獸的腦袋落在竹硫地手上,竹硫那哭聲,猛獸全部近距離「欣賞」了。
竹思和竹武、竹奇交換了一個眼神,偷偷摸摸地往後退去。
落日城已經到了,他們的責任完成了,別看竹硫只是個小不點,別人還欺負不了他,人已經送到,他們也能功成身退了。
但還被竹硫勒著脖子的猛獸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甘,嘶吼一聲企圖引起竹硫的注意。
竹思譏諷一笑,在猛獸的注視下離開了它的視線,猛獸悲哀的發現不管他如何嘶吼,抱著他的小不點都不為所動,死死地勒著它的脖子,眼前一黑,被竹硫給勒暈了。
神界中被猛獸吞噬的城池還在越來越多,落日城不過是其中一個被猛獸吞噬的城池。
「普通的村莊中已經沒有人了,小的城池也十不存其一。」在竹硫哭泣時離開,給自己一片安靜地空間后。竹思、竹武、竹奇走過了很多地方,在這些地方看到一座座荒涼的城池和村莊。
「神人已經被猛獸吞噬了,只要較大的城池還會留下一些人。」他們曾經到過一個小城,在小城中他們發現裡面還有一些人活著,進去看了看情況,但他們的靠近讓圍在幾個神君附近的猛獸夾著尾巴逃了。看得被救的神君目瞪口呆,隱約知道眼前地三人就算神界巔峰的存在。
在後來的相處中,幾個僥倖活下來的神君講述了他們城池出現猛獸的經過。
事情很簡單,有一頭猛獸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了城中,而且猛獸的其貌不揚看上去是在不是厲害的猛獸,所以一個神人大著膽子把法寶劈在了猛獸身上,猛獸一分為二,但卻沒有流血,也沒有死亡。兩隻猛獸一起吞下了把它一分為二的神人,之後不管猛獸來到哪裡,只要收到神人的攻擊就會一分為二。並且吞下攻擊地神人,就這樣猛獸的數量越來越多,佔據了城池中一半的地方,等到神人發現事情不對地時候,猛獸的數量已經到了泛濫的地步,完全在神人之上了。
最終一個城池中只剩下幾個神人在苦苦支撐,以為就要被猛獸吞下的那一刻,竹思們突然出現,就了他們。
幾個神君很感激他們的救命之恩。願意以性命償還,給他們做僕人,並且定下契約。但竹思三人以行走不便為理由拒絕了他們。
「那些猛獸的出現似乎和我們有關,總有這樣的感覺。」竹奇困擾地說,「不想這個了,竹硫那傢伙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哭。」
「說不定…」竹思笑了笑,竹硫哭起來很恐怖,不達成他的目的他絕對不會停下來,「被他抱著哭地猛獸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再次想起竹硫。竹思想的不是竹硫怎麼樣,而是被他勒在懷裡的猛獸。
「還能這麼樣,估計已經被勒死了吧!」竹武不帶感情地說,「竹硫真是恐怖。」
「呵呵…」竹奇苦笑,竹硫是他們中最特別的存在,至少目前是最奇特的一個存在,讓周圍的人都妥協在他的哭聲中,果然是夠特別的。
「發現個神王!」竹思突然發現,在他們附近隱藏著一個神王。而且這個神王已經被一隻小心謹慎的猛獸給盯上了。但猛獸看看他們后就有離開地趨勢。
但悲劇就馬上就發生了,在猛獸想要離開的時候。被神王發現,但猛獸卻不顧一切地逃,讓神王相當疑惑,手上的法寶卻毫不留情地落在猛獸的身上。
在神王驚恐的注視下,猛獸一分為二,對著神王齜牙咧嘴。
神王看清楚猛獸的模樣,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正是最近擾地神界不得安寧的那類猛獸,鬱悶自己地運氣,也鬱悶猛獸見了自己就逃地舉動。
細細回想著猛獸在他身邊時候的舉動,似乎猛獸是從他地背後突然出現了,出現在背後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偷襲:「只是為什麼它突然放棄了呢?」神王不明所以,找不到答案。
在他和猛獸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猛獸突然一陣焦躁不安,對著他左側是方向頻頻看去,讓神王疑惑的看向讓猛獸不安的方向:「那裡有人?」
「的確有人!」竹思慢慢走了出來,疑惑的看著兩隻猛獸,但猛獸只是縮著腦袋,低著身體,就是不離開。
看到走來三人,神王突然有點明白猛獸的忌憚了,走出來的是三個神王。
竹思走過去,小心地伸手去摸猛獸的腦袋,猛獸像知道竹思的意思一樣,馬上把腦袋低地更低,等著竹思的手。
「咦?」神王看著變得乖巧的猛獸,發出疑惑的聲音,奇怪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竹思,「怎麼會這樣?」詢問同竹思同來的竹武、竹奇。
竹奇把手一攤:「不知道!」
神王又把視線轉向竹武。
「不知道!」和竹奇一模一樣的動作。
神王又把視線轉向竹思和猛獸,看到很和諧的一副畫面,竹思低著頭,似乎在和猛獸交流,而猛獸低著腦袋,一副乖巧的模樣。
神王瞪著這幅畫面。也來到另一隻猛獸地身邊,小心翼翼地把手慢慢伸向猛獸的腦袋,伏在地上的猛獸看了看了一眼神王的手,閉上眼睛,小憩。
「啊——」神王抓著自己的手,看著一半的手臂被猛獸咬在口中。猛獸地視線說不出的輕蔑。
「乖,放手!」竹奇突然的到來,輕柔地拍著猛獸的腦袋,死咬著神王的手猛獸,不甘心,卻又乖乖地放手,委屈地蹭了蹭竹奇的手掌。
「這…」神王看著自己手臂上猛獸留下來的牙齒印,又看了看在竹奇手上無比乖巧的猛獸,突然覺得奇怪。「它為什麼不咬你們?」
「不知道!」竹武代替正在和猛獸交流的兩人回答。
「他們在幹什麼?」神王來到竹武旁邊,奇怪地看著安安靜靜的竹思、竹奇和猛獸。
「不知道!」竹武依然如此回答,這次連看都不看問他的神
「…」神王自討沒趣地看向竹思和竹奇。心中對他們兩個人更加好奇。
竹思和竹奇一起收回手,兩隻猛獸一蹦一跳的向彼此走去,在神王驚訝的注視下,兩隻由一隻變成的猛獸再次變成了一隻。
「我…你們…為什麼會這樣?」神王說話變得語無倫次,而且獃滯的看著變成一隻的猛獸,好一會兒才回神。
在神王自言自語的時候,重新變成一隻的猛獸突然竄出去,跑得無影無蹤。
「那…」神王回神后,一看。再也看不到猛獸,「那隻猛獸呢?」
「已經走了。」竹思淡淡的回答,叫過竹武和竹奇,隨便挑了個方向。
「等…等一下!」神王似乎沒想到他們會不打招呼就離開,等竹思三人走出一段距離后,才過去追他們。
「什麼事情?」聽到後面地東西,竹思三人停下來,疑惑地問。
「是這樣的…我剛才看兩位似乎有什麼方法能讓猛獸聽話?」神王忐忑地問。神界大陸上因為猛獸突然出現,過得人心惶惶。卻沒有辦法能從猛獸口中脫險,只能憑藉著自己的勢力強行支撐。
用這樣的方法對上猛獸顯然不可取,猛獸一群一群的圍過來,而一個人就算是神王也無法在眾多猛獸的圍攻下支持到猛獸撤退,如果是昨天或許還是只能用這樣的法子,但今天見到了兩個神王,猛獸在他們面前非常聽話。
神王想,自己也是神王,其他神王可以學會的東西。自己肯定也能學會。抱著這樣的想法,神王把竹思三人攔了下來。
「猛獸怎麼會聽話。」竹思反問。
「就剛才…不是還低著頭讓你們…」神王頂多想著竹思他們不會告訴他秘密。但似乎沒有想到竹思從一開始就否認,神王本來還想再說下去,但看到竹思和竹奇兩人一臉不解地表情,和竹武一臉迷茫,心中雖然疑惑,卻沒有再說下去,改了一個話題,「神界中猛獸橫行,你們多加小心,今天謝謝幾位幫忙。」說完,神王就離開了。
竹思三人默默地看著神王離開:「他並不相信我們的話。」
竹武不耐煩的說:「相信才怪,親眼看到猛獸在你們面前變得那麼乖巧,還能聽話的放在他的手,他要相信他就不是正常人了!」
看似瀟洒離開的神王,確實不相信竹思和竹奇的說法,所以在他走到距離竹思他們一定距離的時候,又折了回來,遠遠地看著竹思三人。
殊不知從他一個人離開的時候,已經離開地猛獸又跟在神王地背後,等待著機會。
竹思和竹武、竹奇又說了幾句,向著前面走去,神王收斂自身的氣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後,再神王的後面,就是一直隱身的猛獸。
「咦?」竹武疑惑地往三人走過的路看去,路上,包括附近都沒有任何人,竹武搖搖頭,跟上竹思和竹奇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