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賣的媽媽

【姜芸幸福指數百分之六十九】

崽崽聽到系統的提示聲，低頭懵懵懂懂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在腦海里問出思考了好幾天的問題。

"系統你說我的任務是讓媽媽得到百分之百的幸福，那如果幸福指數滿了......會發生什麼？我會離開嗎？"

「我...我不想離開！」

久久的沉默。

崽崽的直覺告訴她，她猜對了，但她想得到肯定的答覆，所以她再次詢問了系統。

「我會離開對嗎？嗚嗚嗚。」聲音里夾著哭腔，還有濃濃的不舍。

系統似乎知道這事避無可避，回答道：「是的，姜芸的幸福指數滿值你就會離開，往好處想，崽崽你會得到一筆豐厚的任務獎勵。」

「這樣嗎？」崽崽心裡的小人哭的不能自已，哭完崽崽小心翼翼商量道：「那我不要獎勵，或者我用獎勵換取停留的時間好不好！」

系統再次沉默，拒絕回答崽崽的問題。

崽崽等了好久，失望的低下頭，難過的快要哭出來。

「嗯？怎麼了崽崽？」姜芸感覺到寶寶的手在動，蹲下身問，看崽崽眼睛里眼淚在打轉轉，心疼極了，伸手給她擦眼淚，「有什麼事跟媽媽說！是不是手痛痛！媽媽給你吹吹。」

崽崽搖頭，系統不許她把它的存在告訴媽媽。

「乖寶寶，有事一定要告訴媽媽好不好。」姜芸知道，寶寶很聰明，她不想說的她也不想逼她說，她會做！讓寶寶信任自己告訴自己。

「我們走吧！媽媽。」崽崽自己擦乾剩下的眼淚，笑的甜美。

「嗯。」

「寶寶你累不累，要不要抱。」

「不累！」

「寶寶餓了嗎？」

「餓了。」

「外公外婆準備了吃的，我們一會兒就能吃飯。」

「寶寶你真的不累嗎？」

「媽媽，我不累！」

「外公外婆會喜歡寶寶的！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媽媽也是最好的。」

一大一小兩個人，慢慢離開在晨光照射的小巷盡頭。

身後，是無盡黑暗的陰冷深淵，前面，是陽光普照的溫暖人間。

.……

………

天還沒亮，姜肅便起床了，洗臉刮鬍須，穿上姜芸送他的黑色西裝，要以最好的姿態面對她。從小，他在女兒眼裡，就是無所不能沉穩顧家的好爸爸，今天可不能讓他的寶貝女兒失望。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他一個不察就丟了她六年，無所不能的父親現在才找到她，她受了多少苦多少罪。

這些年，他從來沒流過一滴眼淚，現在馬上就要見到女兒了，應該高興，他現在怎麼眼角濕潤。

不出意外，姜肅在客廳里見到自己的妻子。

打扮整齊，頭髮被連夜染黑，彷彿時光倒流，妻子回到孩子失蹤之前。

「準備好了嗎？一會兒少哭一點，眼睛受傷了以後可不好見女兒，我們還要看著她一輩子的！」姜肅抱住妻子，勸道。

「好。」她會的，衛琳堅定的回道。

她還要看著她的女兒一輩子，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芸芸有個女兒了，據說很像芸芸，我們要學會接受。」姜肅這話不止是跟妻子說，也是他自己說給自己的。

"好...好。"

衛琳閉眼，避免自己控制不住眼淚，好一會兒，她鄭重的回答了這個她滿心迴避的問題。

「我們的女兒真的回來了，琳琳。」

「她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些年辛苦我的肅哥了。」只有她知道，芸芸失蹤后他整夜整夜睡不著，是心理診所的常客。

兩夫妻互相安慰，欣喜不言而喻。

……

青山鎮派出所已經建立多年，地上深褐色的石磚開裂，外牆白色和深藍色的膩子都脫落了許多，只有門前那一根旗杆和國旗嶄新。

看到派出所，姜芸久違地感受到了安全感。

姜芸牽著崽崽，踏上台階，便見到台階盡頭，站著的夫妻。

一切那麼突然，姜芸自己昨天到今天為見到父母，做了無數心裡建設。她設想她會奔跑者撲到父母的懷抱，她會哭的不能自已，她會……

可她在見到父母的一瞬間，什麼都沒有做，就連臉上的表情都不多，只是突然顫抖地厲害的手出賣了她。

崽崽揚著腦袋，看著台階上的夫妻，悄悄鬆開媽媽都手。

這會兒把媽媽讓給外公外婆，他們好久沒見到媽媽了，肯定很想媽媽。

就像如果她離開媽媽一會兒，就會心裡很難受，非常非常難受。

姜芸握緊雙手，感受到手心的刺痛，才恍惚找回一絲真實感。

「爸……媽……我我回來了。」腳步不自覺往前走去，一點點靠近自己想了念了六年的父母。

直到投入爸媽張開的懷抱，眼淚才在父母看不到的角落落下。

在場還有很多人看著，三個人簡單問候幾句，便走進派出所。

姜芸走到台階下，一把抱起女兒，怕寶寶產生一些她會遺棄她的不好聯想，小聲安慰道：「寶寶乖！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這個問題，也是她剛才才想明白的，女兒聰慧，聰明的人容易多思，要多費些心思。

還有，寶寶太瘦了，以後她要她健健康康的。

「嗯！」崽崽肯定的回道。

因為黯然低垂的眉眼因為姜芸的話一下子變得靈動有神起來，不管結果如何，至少現在她還是媽媽的寶寶！

果然是這樣，姜芸瞧著寶寶的神色，心裡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寶寶想的東西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她們現在脫困了，她便想到自己會不會拋棄她。

你個小機靈鬼！

姜芸有些生氣的伸手輕輕擰了擰寶寶的粉白鼻尖，不信任媽媽的小壞蛋。

崽崽紅了臉，一頭栽進媽媽頸窩，依偎地蹭蹭。

姜家夫妻轉頭，正巧看到這個場景，兩人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裡相同的東西。

在這之前，兩人已經預約了國內最好的心理專家，是為他們都女兒芸芸準備的。經過六年的身心折磨，從前的女兒是多令人驕傲的存在，一朝所有不復存在，被困六年，心理肯定會出問題。

他們都已經做好準備迎接姜芸漫長的治療路，現在看來，情況比他們想得好太多。

甚至可以說，姜芸現在的狀況，連治療都不用。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他們這個，還沒有正式見面的孫女。

還沒正式見面，崽崽在外公外婆面前刷了一大波好感。

姜芸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一切，她還在煩惱怎麼向父母介紹寶寶，她怕自己弄巧成拙，讓父母對寶寶的印象不好。

崽崽摸著咕嚕嚕作響的肚子，看了看坐上的早餐，又轉頭望向媽媽，渴望的神情不言而喻。

姜芸笑了，連忙伸手拿來一個包子放在寶寶手裡，起身給她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吃著覺得干，就喝粥知道嗎？」

「嗯嗯！」崽崽低頭像一個小倉鼠一樣吃著包子，聽到媽媽的話，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爸媽，你們也餓了吧！快點吃，吃完我再跟你們聊關於寶寶的事。」

姜肅和衛琳笑了笑，溫柔地看著女兒，拿起桌上碗筷開始吃早餐。

吃早餐！不急不急，那麼長的時間都等過來了，不差這點。

姜肅和衛琳眼神時不時落在崽崽身上，不是在打量崽崽是什麼樣的孩子。而是在感嘆，這孩子剛才沒仔細看，現在才發覺她玉雪可愛嬌憨的模樣，和當初的姜芸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姜芸感受到父母的善意，提起的心落了大半。

崽崽那麼可愛，愛屋及烏父母也不會太討厭她的。

就算他們厭惡崽崽，姜芸也會從中調節斡旋，萬一真不行她也不會拋棄她的寶寶，但她相信自己的父母，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媽媽，我吃完了！」半小時后，崽崽放下勺子，乖乖地向媽媽報告自己的用餐進程。

姜芸摸摸崽崽的腦袋，誇獎道：「寶寶真乖！」

「是很乖的，和你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肅哥，你說是不是。」衛琳看著崽崽粉粉嫩嫩的小臉，臉上滿是慈愛地對著姜芸說道。

「是是是！寶寶是嗎？叫外公外婆。」姜肅不想看姜芸糾結的模樣，直接叫崽崽喊他們外公外婆，他挺喜歡這個孩子的，早點喊早點培養感情。

姜芸抿著嘴，垂下眼，眼裡全是滿滿的感動。

崽崽知道，她這是被外公外婆接受了，從凳子上滑下來站好，嚴肅正經地喊道：「外公外婆！我叫寶寶。」

小孩一本正經的模樣讓衛琳心一下軟成了一片，伸手摟過軟軟的孩子，「乖乖寶寶。」

姜肅看了看身上，沒有一點適合小孩的玩具和能送的見面禮，略微有些尷尬道：「寶……寶喜歡什麼，以後外公給你買！」

崽崽搖頭，指著媽媽道：「我以後跟媽媽一起吃飽飯飯就好啦！」

姜芸疼惜地望著寶寶。

姜家夫妻頓時啞口無言，相顧無言，他們的孫女，惦記的竟是和媽媽一起吃飽飯。

她們說受了多大的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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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親媽，崽崽是親女兒。

但後面故事的媽媽不是一個人，至於為什麼不是一個人還都是親媽，看作者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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