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故

黑暗的出現，太過於突然，讓原本打算和某位玩家交談的蘇羽，有種興緻敗壞的感覺。

這突發的狀況，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操作不當，而是斷電了。

任何遊戲的存在，都必然依託於遊戲機和電源，當黑暗取代了虛擬場景，沒有任何提示就退出了遊戲，並且重新取回了原本視野的情況發生后，蘇羽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脫下頭盔之後，果不其然，遊戲機已經處於斷電狀態了。然而不止如此，令他驚訝的是，這次的斷電也不是經營的失誤，而是整座娛/樂城，都斷開了供電。

原因，在蘇羽回歸現實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娛/樂城的頂樓，正在發生著爆炸事件，整個玻璃穹頂都發生了碎裂，而鋼筋也在爆炸中墜落，壓垮了電纜，讓原本秩序儼然的娛/樂城迸發了暴亂，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在第一時間逃離這個地方。

甚至於此刻，和蘇羽在同一片區域的年輕人，也紛紛從獃滯的狀態下恢復過來，然後頭也不回的，爭相恐后地沿著樓梯跑下樓去。

「少主，好像發生爆炸事故了！」

回過神來的珍妮，也進入了警備狀態，稱呼也適時的改了回去，表明現在的立場。

「如果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恐慌孕育而出的負面情緒，化作一道道肉眼難辨的黑氣，向娛/樂城的穹頂匯聚而去。

蘇羽伸出手，將一部分負面情緒截留下來，面色古怪。

「你是說這是異能者犯罪？」

異能者的比例的確在增加，現如今，就算異能者出現在人群中，也不會有人感到奇怪，但不可否認的是，每一個異能者，在人口基數眾多的普通人里，依舊是稀缺的存在。

人們一方面習慣於這些非凡的人類，同時也畏懼著這些非凡的能力者，畢竟劍有兩面，可以傷人，也同樣可以傷己。

蘇羽實在沒想到自己出門逛街，都能碰上這麼一檔子事，也不知道該說倒霉還是幸運。礙於身份，他無法正大光明和這些事情接觸，但現在都出現在眼前了，他卻不好放過了。

「珍妮，先救場！」

就現場的情況看，顯然整個娛/樂城內，都不存在什麼異能者，自然也無法顧忌這突發事故。但他們是例外。

能者多勞，蘇羽也沒冷漠到見死不救的地步。

話音一落，蘇羽當即出手，無盡的光芒自他身上湧出，演化出一道道光之繩索，將架在樓層間，岌岌可危的鋼筋全部固定住，隨後編織成網，將碎玻璃阻攔。

但做這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即便以蘇羽那對能力的熟悉，也無法再短時間內做完這些事。

而此時，收到命令的珍妮，也正式展現出她那不為人知的一面。

極致的寒意在樓層間擴散開來，很快，樓層之間的虛無，被一面厚厚的冰層取代，那些來不及被蘇羽阻攔的跌落物，盡皆砸在了冰層上。

危機暫時解除，但樓頂爆炸產生的火焰還在蔓延，同時，樓內的火警警報也開始自動響了起來，緊接著，樓道的防火拴打開，向四周噴洒。

「珍妮，上面！」

「知道！」

蘇羽和珍妮同時越過樓道的欄杆，跳到了冰層上，從這裡仰望上去，可以看到高處的穹頂破開了一個大洞，而透過那個洞口，可以瞧見兩個黑影正在大打出手，縱橫交錯間，異能之力不斷碰撞。

「居然有兩個人？現在怎麼辦？」

珍妮原以為是事故，但現在看來，恐怕這個事故，並非故意為之，而是因為兩名異能者的交戰，意外導致的。

「就算要打架，也找個好點的地方啊！」

蘇羽難得的苦惱起來，如果是一個人，他和珍妮自然可以短時間拿下，但現在是兩個人，問題就沒那麼好解決了。一旦那兩個人聯手，就算是他們，也很難短時間內將他們擒住。

而一旦出現這個狀況，就會從兩個人，演變成四個人的戰鬥，這棟已經破破爛爛的大樓，估計撐不住他們四個人的全力戰鬥，很快就會崩塌。

......

娛/樂城的最頂端，兩名異能者，在不斷地鬥毆著。

「林浩，你妹妹的事情，跟我真的沒關係，我也不知道她會自尋短見。」

「陳誠，你少放狗屁，如果不是你，我妹妹怎麼會死？枉我把你當朋友，你這個人渣。如果不是你，我妹妹也不會未婚先孕，不會還沒畢業就嫁給你，結果呢，你還在她懷孕期間搞外遇，不是你，他就不會因為抑鬱症而自殺，一屍兩命啊，一屍兩命你懂不懂？」

林浩揮動鐵拳，夾雜著怒火，讓他的拳頭變得越發有力，那揮灑拳勁時爆發的火焰，更是猛烈。

「我也不想的。那是我的老婆和兒子，我怎麼可能會害死她們。可我也是個男人，我也有需求的，我只是解決一下男人的需求而已，哪裡錯了？我只是沒想到，她會受不了。」

陳誠固執己見，雙手一擋，猛烈的暴風，將火焰吹熄過去。

「狡辯，你該死！如果你問心無愧，何必躲著我？躲了這麼久，沒想到會暴露吧，告訴你，你的那個姘頭，是我殺的。想到她毫無保留地將你供出來，拚死祈求活命的樣子，我總算舒服了一點，但還不夠，陳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殺了露露？林浩，你這個殺人犯！」

陳誠也紅了眼睛，異能之力爆發，將壓住他的林浩彈開。

「我是有愧疚，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躲著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我這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情。你殺了露露，我就殺了你。」

林浩不屑地笑了起來，「你也體會到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了嗎？陳誠，你個人渣，今天有你沒我！」

黑色的氣息，正在他的周圍匯聚，他的殺意，他的憤怒，他的慾念，勾動著這些東西，讓黑色的氣息纏繞在他的身上。

「一個被暴怒影響理智的人，有意思！」

虛空中，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浮現，看著林浩猙獰的樣子，微微一笑，隨後手指一彈，將一枚硬幣彈射出去。

這枚硬幣的速度極快，在空中只留下一道黑影，隨後便進入了林浩的身體內，而此時，殺紅眼的兩個人都沒注意到這點。

但就是這個細微的變化，讓被暴怒支配理智的林浩，頓時出現了變化，那赤黃色的火焰，在呼吸之間轉化為了深邃的蒼紫色，他的雙眼，也被黑暗完全覆蓋看不清眼白和眼仁。

這樣的變化來得太突兀，陳誠也不禁有了一瞬間的茫然，而就在此時，氣勢大增的林浩一拳砸落，破開陳誠的護體之風，將他擊落穹頂。

......

處於下方的蘇羽正在考慮出不出手的問題，卻不想交戰的雙方，忽然出現了大變化，其中一人被打落洞口，正往這邊墜落下來。

「少主！」

珍妮見狀，不由得急切出聲。

「看來不用我做決定了，先救人！」

如果是勢均力敵，蘇羽和珍妮的確不好插手，但現在一個殘廢了，那就不用想了。更何況，突然出現的這個變化，正好表明一件事，那位佔據上風的異能者，墮魔了。

蘇羽右手一揮，一道光之鎖鏈飛射而出，將墜落的聲音纏住，然後吊到卡在樓層間的鋼筋上，而後，他的背部展開六片光翼。拉著珍妮，衝天而起。

擊落陳誠后，墮魔的林浩還不滿足，縱身一躍，企圖追擊，卻不想落下衝天而起兩道身影，還不等他跳落下去，身體就被一道冰錐擊中，將他擊回天台。

「果然是墮魔了！」

為什麼呢？

蘇羽不禁頭疼，異能者墮魔不像天人墮魔那麼簡單，必然缺少一些條件，但這個條件是什麼，他卻毫無頭緒。說起來，他這個原魔王還真是給各位魔族丟臉了。

「這就是墮魔？」

珍妮也知道當初學校里發生的事情的真相，畢竟自家的少主就是當事人。但對於他口中的墮魔，她還缺少一些直觀的印象。

但現在，那纏繞著不詳氣息的身軀，以及全然被黑色覆蓋的眼睛，都讓珍妮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彷彿站在她對面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怪物。

「喂，你還聽得見我說話吧，試著壓制自己內心不斷膨脹的慾念，這樣你還有機會做回人。如果繼續放任不管，你只會徹底墮落，化身慾望之獸。」

蘇羽雖然好奇，但還是向對方言明自救的方法。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阻止我復仇？你們是那個人渣請來的救兵嗎？」

不穩定的蒼紫色火焰在林浩的周身搖曳不停，但伴隨著他的質問，那火焰明顯變得狂暴起來。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冤屈，但有冤屈的話，就應該去求助司法機關，而不是私下裡動用能力解決。而且你們的打鬥已經影響到其他人了。」

「司法機關有什麼用？法律根本定不了他的罪，既然如此，就由我來定，我來給他懲罰。膽敢攔住我的人，都要死！」

暴虐的氣息席捲而來，林浩已經無法束縛那膨脹的慾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