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肉

大丫幫著五丫將水缸刷了一遍，五丫瘦不拉幾的，都沒有水缸高，站著小板凳刷的費勁，大丫今年11歲，干這些活早就得心應手。

梁綰琰從張老師那裡回來之後，將碗筷洗乾淨擺上桌，默默去了廚房燒火。

長孫梁富貴到二歲的梁寶貴，五個小子圍著桌子，眼巴巴地看著奶奶拾掇了兔子，洗乾淨之後拿進廚房，沒一會就飄出肉香味。

梁有栓一直蹲在牆根下抽著旱煙，梁永倉和梁永福洗了把臉之後，就一直坐在飯桌前，等著吃飯。

梁永壽將壞了的農具弄好之後，也是坐在飯桌前。

最有趣的是老三梁永財，拿了本看不出原色的書，站在院里的老槐樹下，時不時皺眉，抬頭、望月、低吟……不過不停吞口水，朝著廚房瞟的眼神早就將他出賣了。

梁綰卿看到三叔這般搞笑，沒忍住笑了，恰好被三叔看到。

梁永財立刻念念有詞，來回踱步。

幸好此刻王盼弟端著兔子肉上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二嬸和三嬸像是聞著味進門，都顧不上洗手，直接去廚房端了新出鍋的雜豆餅和粗糧麵條。

莊戶人家也沒人在意這些，不過梁綰卿有點潔癖，看著二嬸手髒的搓泥，卻抓著雜豆餅，忍不住皺了皺眉。

「奶，快點給我兔子肉。」

「奶，我也要，我也要，我要吃最大的那個。」

「兔子是我抓的，顯貴，你沒去，所以你不許吃。」

「我就要吃，要你管。」

幾個臭小子拿著碗吵個沒完，不過誰也沒敢先動手。

像肉這種稀罕的東西，一年四季見不了幾次，每次吃都是由奶奶分到每一個人碗里，所以大傢伙都在眼巴巴等著分肉。

胡月娥將最後一盆煮野菜端上桌，這才坐下來，一手拿著木勺，看了一眼在場之人，直接拿起梁綰卿的碗，挑了一隻後腿給梁綰卿。

胡月娥的這個舉動立刻引起在場大多數人的不滿意。

首先發作的就是張秀花，「媽，富貴才是老梁家的長孫，就算要分，也是富貴先分。」

「媽，顯貴大病初癒的，顯貴應該吃一隻後腿，」田春苗不甘示弱，「寶貴最小，寶貴也應該分一條後腿。」

王盼弟冷笑，「這兔子總共四條腿，前腿上的肉可比後腿上的肉少多了，你們三房一下子就要分走兩條後腿呀？」

「就是，顯貴不是吃了牛肉罐頭嗎？」張秀花立刻說道，「更何況今天的兔子你們三房可是一點力都沒出，是我兒子抓回來的，理應由我兒子吃後腿。」

三個妯娌嘰嘰喳喳的，幾個男人沒管這些，吃著雜糧麵條就著雜豆餅，都餓了一天了，這些女人真是閑的。

胡月娥將木勺往盆里一放，「再吵就都別吃了。」

此言一出，瞬間安靜了許多，都盯著那一小盆兔子肉，眼巴巴地看著裡面的肉有多少能分到自己碗里。

胡月娥見都安靜了，這才重新分肉，五個大孫子一人一塊兔子肉，四個兒子一人一塊，四條腿，給梁綰卿一條後腿，剩下一條後腿，和兩條前腿，大傢伙都在等著看怎麼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