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背後推手

那日，發現梁綰卿失蹤是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一院子孩子，數來數去就是不見小女兒，問其他的孩子都說沒看到。

一開始誰也沒在意，可是直到吃過飯，趙曉曼家裡家外找遍，外面幾條巷子，孩子們聚集玩的大戲台周圍都找遍了，就是沒人看到。

大家這才慌了神。

這年頭，也有拐子專門拐幾歲的小女孩，賣到深山，給別人家當童養媳的。

婆婆胡月娥當即讓一大家子停下手裡的活，將整個村子翻了一遍。

讓老大梁永倉從東頭出村去追，老二梁永福從村南頭去追，老三梁永財和梁綰卿的爸爸梁永壽從北面進山去找。

唯獨落下了西面，因為西面流淌著一條河，過了河是砂石地，再往西走，就是大峽谷，戈壁灘，荒漠，非常遙遠，一般沒有人會選擇這條路。

一直到天快黑了，兄弟幾個都回來，都說沒見到人，胡月娥立刻去找生產隊，整個生產隊剛出村，就看到了梁綰卿。

梁綰卿被帶回去之後，她只說自己被人推到河裡，但並不是虎子和壯壯，當胡月娥問她是誰的時候，她只是看了一圈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什麼也沒說。

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下手，外人的可能性不大，她什麼也不說，一來是想看看大家的反應，另外一點，就是想給下手之人再給一個犯錯的機會，到時候人贓並獲。

可惜沒有人承認，她也沒發現什麼疑點。

奶奶胡月娥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敲打，總之脾氣非常暴躁。

但凡家裡誰犯一丁點錯，那怕是放碗的聲音大了點，都會被噴個狗血淋頭，尤其是涉及到梁綰卿的事情。

以前家裡幾個男孩子欺負女孩子，大人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頭了才會教訓幾句。

這兩日，因為富貴搶了梁綰卿一碗糖水雞蛋，就被提拎起來罵的直喊娘。

梁富貴可是老梁家的長孫，就連一向嚴肅刻板的爺爺梁有栓都對他十分和藹，那次居然也沒管。

今天他們這幫小子終於逮到機會，爺爺奶奶和幾位叔伯都還在大隊幹活，四嬸回來做飯，居然要偷著給六丫頭煮雞蛋羹。

他們當然不能錯過。

四嬸平時一點脾氣都沒有，幾個嬸子明裡暗裡都欺負她，孩子有樣學樣，在四嬸面前早就習慣了耀武揚威。

趙曉曼捂著口袋，「你們的爸媽都在公社領豬肉，一會就有肉吃了，雞蛋羹是妹妹的。」

老三家的兒子梁顯貴吞著口水說道：「肉也要吃，雞蛋羹也要吃！」倒是與他媽不相上下。

其他幾個小子有樣學樣，也跟著叫喚。

趙曉曼不打算再理會，徑直去廚房，今天的活還很多，一大家子人的飯都要她來做，還要推磨，將雜豆磨成麵粉。

本來今天是老二媳婦張秀花做飯，但是她為了去隊上領豬肉和精細糧，讓她先回來磨面。

趙曉曼耳根子軟，就答應了，反正是一家人嘛。

見四嬸進了廚房，梁富貴幾個都沒跟著進去，廚房裡面煙熏火燎的，嗆死了，那都是女人的活，他們才不進去呢。

等到雞蛋羹端上來的時候，他們直接搶過來不就行了。

梁綰卿看著母親消瘦的背影，下了台階，打算去廚房幫忙。

雖然她現在的身體只有四歲，但是住著二十歲的靈魂，在如此貧窮的家庭里，還是自力更生吧。

有一點亘古不變的道理，那就是掙錢，什麼樣的年代，有了錢就好生存了，只是她如今人太小，還沒想好賺錢的方式。

梁綰卿想的入神，都沒注意到身後竄來梁顯貴這隻毛猴，直接從背後推了她一把，將她從台階上推下去。

被推下去的瞬間，梁綰卿腦海里閃現一抹驚恐的畫面。

註：推磨指的是在沒有用上機器之前，糧食首先要通過石磨磨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