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有見過美好，才會深感卑微
滾！
心語還沉浸在這個字的震撼之中，水潤的眸子閃著震驚的色彩，看著眼前紀雲霆的身影，突然看上去高大起來。
靠著他，真的會很有安全感。
不過，南心語很清楚，這種安全感只是一時的，虛幻縹緲不切實際。
紀雲霆就是天上的雲，而自己.......是泥吧。
兩人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所以那些臆想都不該有。想到這，她眼眸里的異彩收斂起來。就像是前一秒潮水湧來，下一秒盡數的落回大海深處。
回到她該在的地方。
只有見過美好，才會深感卑微。
那些異彩在褐色的瞳孔中聚集著，隱而未發。
包廂里的氣氛因為紀雲霆的一番話變得壓抑、緊張起來。空氣像是凝滯了一般，讓人透不過氣來，南心語覺得自己的前胸已經是貼著後背。
並不是她胸小的緣故，好歹有個C+的程度。
而是因為拚命的擠壓著胸腔，想要獲得一絲氧氣。
「小子，口氣還真大，但這裡，最不看的就是口氣。」孫總的臉上冒著火光，剛才紀雲霆的那句話無疑是將他徹底的惹怒，他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一個毛頭小子喊滾，怎麼可能吞的下這口氣？
「是嗎？」
紀雲霆神色寡淡，瞥了他一眼。
「你會知道，這裡靠的是什麼。」孫總獰笑著，旋即朝著外面吧台的位置，干吼了一聲，「紅姐，給我過來！」
聽到紅姐這兩個字，南心語的心口驀然一跳，那褐色瞳孔里聚攏的異彩像是被撕開了一個豁口，成片的黑暗猶如墨水浸染開來，充斥眼球，濃郁的驚悸和不安。
去包廂之前，紅姐在她的面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謹慎，不能把顧客給得罪了。尤其是她負責的包廂，孫總是河邊酒吧高級vip客戶，是萬萬不能得罪的金主。
紅姐最怕的就是心語從來沒有做過陪酒女郎，受不了客人亂動的手腳，把事情搞砸。
本來是想要換一個人的，可偏偏孫總瞧見了南心語，並且點了她。
................
還沒有進包廂，光是聽聲音，紅姐就知道南心語肯定把事情搞砸了，這個丫頭，虧她平常這麼照顧，現在還是要坑她一把。
聽孫總的語氣，是暴怒，簡直就是亟待爆發的火山。紅姐走向包廂的時候，腦海里也是不斷想著要怎麼平息孫總的怒火，他要是被惹惱了，自己也別想在河邊酒吧做下去。
可越想，越是頭大如斗。
「孫總。」
走到包廂的門口，欠著身問候，低聲下氣，臉上堆滿了笑臉。
「紅姐，我倆也是熟人了，這件事，你來解決，我要一個滿意的答覆。」孫總完全沒有給紅姐問候的面子，手指了指包廂裡面。
該說的都說了，他相信紅姐是個明白人。
包廂的門被完全的打開，孫總側開了身子，給了一個缺口，紅姐則是從一邊走進包廂。
她看見了南心語，同時也看見了心語旁邊的男人。
第一時間，她也是被紀雲霆驚艷的外表和冷峻的氣場吸引住。但畢竟是縱橫酒吧十多年的人，立刻定了定神，眼下最要緊的是處理孫總的事情，孰輕孰重她分的清楚。
「丫頭，還不趕緊下來，給孫總陪不是！」
做陪酒這一行的，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而不是顧客的錯。
紅姐瞪了南心語一眼。
這丫頭，怎麼會這麼胡來，帶自己男朋友進來，這可是犯了陪酒這一行的大忌。
而且，還跟自己的男朋友在包廂里亂來，被客戶發現。
這已經不是胡來，是作死！
紅姐看著心語很安然的坐在男人的腿上，先入為主的認為兩人是男女朋友關係。她和南心語相處一段時間了，後者的性格為人她也是清楚，絕對不是會跟別的男人亂來的類型，除非那人是她的相好。
心語缺錢，才來河邊酒吧做的酒伺。
但再缺錢，也沒做陪酒女郎，今天只是例外。
尊嚴和底線，她都控制的很好。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紅姐已經是推演了事情的經過，肯定是心語的男朋友過來找她，恰巧心語又喝了不少酒，意亂情迷，才會在包廂里亂來。
但偏偏，被孫總撞見了。
當著顧客的面，和別的男人親熱，這不僅是要砸自己的飯碗，甚至是要砸了酒吧的招牌。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但今晚，這鞋完全濕錯了地方。
道歉，只能低聲下氣的道歉，聽孫總剛才話里的意思，說不得心語還要付出一些代價。
紅姐現在懊悔至極，自己怎麼會答應南心語讓她頂替黎婉妍的班？
「紅姐.......」
心語被紅姐瞪大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本能的聽從，準備從紀雲霆的身上下來。
可身體再一次的被紀雲霆按住，無法動彈。
她不知道紀雲霆按住自己是什麼意思，眼神看了過去，發現後者的視線並不在她的身上，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漠然。
是跟孫總杠上了？
問題是，兩個大人物杠上，最後遭殃的還是她們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南心語！」紅姐急眼了，已經扯著嗓子直呼她的名字。
現在可是要緊關頭，這丫頭怎麼這麼蠢，不懂得審時度勢，還不下來。
南心語這個名字，第一次，直直的進入紀雲霆的耳朵里。
他沒有說話，但是聽到這個名字，臉容還是動了動。
「南心語，我不管他是誰，你立刻，馬上給我下來，給孫總道歉，把他陪好咯！」
紅姐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然也做不到河邊酒吧的管事，南心語蠢笨，但她可不會。說這番狠話，也是為了安撫孫總的暴怒的心情，她沒有直言那個男的就是心語的男朋友。
道理也很簡單。
南心語工作時間把男朋友帶進酒吧，撇下客戶，這就是她的錯。
而如果讓孫總認為這個男的也是客戶，那最衝撞的矛盾就在兩個客戶的身上。
剩下的，無非是比誰更有能量，把南心語留下來。
由此可見，紅姐對心語還是很照顧的。
當然，表面上的漂亮話還是要說，給足孫總的面子。
「這個謙，必須道；這個人，你們酒吧也得給我清理出去。」孫總口吻強硬，沖著紅姐很不客氣的開口，目光最終看向南心語，「還有她，今晚歸我！」
一句話，讓南心語的心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