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要銀子，我要人
回去了房內，白老太太也一直不說話，對白瑞雪保持沉默，而白瑞雪只是將這個疑問埋在了心裡，既然白老太太不願意說，她也不強求她說出來。
只是，心裡這個疙瘩一直深深埋在了她的心中。
這幾日內，因為藥材的足夠充足，而白瑞雪這幾日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她處理的。便衣不解帶地照顧了白老太太好些時日，白老太太也比平時要安靜了許多。
因生病在床，自己不能隨意走動，還要保持心情穩定，不要有太大的波動，以至於白老太太整個人在這幾日的養病過程中都沉默了些許，看起來也溫和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樣見人就嘴碎而且劍拔弩張的。
白福生和李梅雖然對白老太太這一改變看在心裡，面上雖不說什麼，但心裡也是有些奇怪的。
但並沒有過多在意，日子也是照常過下去的。
某一日中午，白老太太破天荒地主動給白瑞雪夾了夾菜，而白家一家人自然是對白老太太的這一舉動既是感到驚奇，又是感到慌張。
自從白瑞雪出生，白老太太就沒給過白瑞雪一個好眼色，什麼好事都輪不上她，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夾菜了。
這一舉動令白瑞雪疑惑地看著白老太太，她能感覺自己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氣息，以至於自己明明不冷，卻不由自主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白瑞雪知道，這是來自心靈深處的顫慄，可見原主在其身的震撼非常。
而白老太太便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著眾人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便有些嗔怪道：「看看看，都看什麼呢！還不趕緊吃飯！」
白福生與李梅大眼瞪小眼，白瑞雪與白豐年也有默契地對看了一眼，便又開始全家人沉默地吃飯了。
白家人心中此時可是各懷心思，白福生和李梅自然是無奈的，以為白老太太的內心深處對白瑞雪的厭惡還是扭轉不過來。
而白豐年和白瑞雪卻不是這麼想，白瑞雪便通透多了，直截了當地輕放下了筷子，抬眸看向白老太太，「奶奶，您有什麼話別憋在心底了，有什麼便說什麼吧。」
白老太太看白瑞雪年紀雖小，但一眼便被她看穿了心思，而自然也就沒了胃口繼續吃下去，吞吞吐吐地便說道：「我想……就別讓她去冥婚了吧……」
說完，白老太太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扒飯吃了，而除她之外的白福生以及李梅，白豐年全都像靜止狀態似的，沒反應過來。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白豐年，只見他高興地就差拉著白老太太一齊跳舞了，「奶奶，您說的是真的嗎！不會又是說說的吧！」
「媽，您沒什麼事吧，怎麼又突然改變主意了，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白福生狐疑地看著白老太太，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而李梅雖然沒說什麼，心中也自然是期待的，生怕她又改變了主意。
而白瑞雪則顯得淡定多了，但卻不是她想的那樣，平時十頭驢都拉不回白老太太心思的她，今天怎麼一反常態了。
「你們都這麼看我的嗎！我自己又突然改變主意不行嘛！白瑞雪她別去做冥婚了，明兒我就去把十兩銀子還給人家，你們都這麼看我的嗎！真是！」
白老太太有些氣呼呼地說道，這個作風便更不像她所要做的事情了，這聽起來更像是要維護白瑞雪的意思。
就在白家人都不太相信白老太太所說的話時，白瑞雪便站了起來，「奶奶，明兒我陪您去把銀子還給人家吧。」
白老太太驚愕地望了她半晌，才吶吶地點了點頭，又開始沉默了。
這一餐飯吃的白家人各懷心思，不知肉味。
而中飯過後，李梅將白瑞雪悄悄地拉進了房間，憂心忡忡地對她說道：「雪兒，奶奶平時不是對你極其苛刻的嘛，怎麼最近突然轉了性子了。你是不是答應她什麼了，又瞞著不告訴我們。」
白瑞雪見李梅這樣，無奈地嘆了嘆氣，其實李梅會這樣想是不奇怪的，畢竟他們陪伴白老太太的時間比她要久的多了，日久見人心，白老太太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早就摸得七七八八的了。
而白老太太這樣，實在是太過於反常。
「娘，您想什麼呢，奶奶終究還是我的奶奶啊。也許是這幾日我一直照看奶奶，奶奶對我改觀了吧。」
白瑞雪雖是這樣說，但心裡其實也不確定的，只是為了安撫白老太太而這樣說罷了。
而李梅想了想，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怕就怕奶奶她心底里又有什麼打算呢，這樣便苦了你了。」
「沒事的，娘，我自己會想好的。」
白瑞雪抱了抱李梅，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倍覺溫暖。
翌日，白瑞雪陪著白老太太去了老金家，即是要冥婚的家庭。
白瑞雪扶著白老太太進了門，門外還站著白豐年和白福生，他們二人怕這老金家刁難她們，或者怕白老太太出爾反爾，便跟著來了。
「哎喲，哎喲，雪兒終於來了。嘖，這都誤了吉時了，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啊！」
金老太太看著一眾四人進了門，便趕緊去迎接了，但又詫異白瑞雪的穿著和白福生等人不自然的表情。
「這……這雪兒怎麼沒穿喜服啊！不是要與我孫子拜堂的嘛！王鳳英，你什麼意思啊！收了我的錢卻給我整著出！」
金老太太一臉不滿意，直接便直心腸地就說了出來，而白老太太尷尬地笑了笑，拿出自己兜里的十錠銀子，肉疼地看了看銀光閃閃的銀子，忍痛割愛便將銀子給了出去。
「金老太太，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孫女今個兒來是要退銀子給您的！雪兒這婚實在是結不了！」
白豐年詫異地看著白老太太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地對人說話，但金老太太可對這個毫不買賬，「現在來跟我說退銀子，就想把這婚事給取消了？沒門！王鳳英，你既然答應下來了就給我做到，你要銀子，我要人，想這麼作罷！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