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十九章 書中夢境

沉下心，一切平靜。

環境雖美，卻非是要人在此爭寵賣弄。難怪賜這樓台上給大家安排桌椅板凳，原來是這個意思。

賽台中央。

主持者高粱手拄木拐，艱難行步。半邊身子纏滿白布，若木乃伊轉生！

聲嘶力竭。「此景，名『甜心紅雨』！

是學生多日心血，以示對各位美麗女孩真切鼓勵。願你們在這春光明媚的時刻，保持一份靈巧而愉快的心情！

核心：為文試。

主旨：就以『潯雨』二字為命題。

我已為各位小姐，備好了最棒的筆硯紙墨。

這場考核不同先前，時間充裕。也就是說，只要從現在起，到太陽落山，交出你們心底最真實的答案即可。

開，始，」

脫力，倒地。

他心力交瘁的狀態躺在擔架上，最後還小心翼翼偷偷望了一眼女孩們活潑斑斕的裙底。滿意的眼睛，才慢慢的閉上。

凝重。

精神失常，冥思苦想，奮筆急揮，散漫驚心！

紙團亂扔中，塗塗抹抹中，女孩們各自開始投入緊張安靜而詭異的考試當中！

朱小心寫字歪七扭八，似蜘蛛亂走，用裙袖遮擋，深恐旁人看見。眼觀其她女孩書寫飛快，更是焦躁不安。

手腕在顫，恨不得將桌案刺穿！

艾雨心神恍惚，絞盡腦汁，卻怎麼也想象不出『潯雨』兩字有何涵義，她的存在只是以訛傳訛誇張到沒有邊際。

不覺時間在走，意識越發迷濛。好像又一次，進入曾經一熟悉的空間。

碎片，又要接入腦海中來。

黃金宮殿。

格局莊重，地墁金磚。

視野面，為正方。極闊，進深數丈。黃琉璃瓦，四角攢尖，鎏金屋頂，美輪美奐。

殿中設一樽長座，后多扇屏風。各類書籍堆滿，橫於牆架兩旁。桌案擱置玉珊瑚，綠翡翠，插花瓶，等小玩物，供作主人家觀賞把玩。

龍形香爐，口銜寶珠。燃燒中發出沁心肺腑的清新氣味，飄滿整個空間。人於其中，不由生有沉心靜氣心曠神怡之感。

幾位年旬半百的老先生，一板一眼正在授課。吹鬍子瞪眼，悉心講解這個國家漫長無趣的構造史。

聲音，洪亮。「我國版圖，分多塊疆域。

在整個大陸，處東，西，南三個方位之中。有三十八洲島包圍，聖明廣大。疆土之浩瀚，居於大陸所有領土第二位！

毗鄰東海，西獸之海，北冰之海，在這巨大版圖中，有五條完整航道，呈完全開放狀態。國內要路暢通，多有廣褒深厚的優質岩土覆蓋。

相對而言，我國資源並不十分富足，要靠運輸，交易和市場，彌補城鎮化的民風形態。

國內人口稠密，常住居民多達九百六十萬，居於大陸之冠！

鐵騎兵種居多，國中最是強盛。帝國自身飼養著極多強大的兇猛生物，有耐力強勁的駿馬，行程迅捷的虎豹，飛上天空的獅鷹，」

老博士抿口茶水，並不停頓。

續道。「大陸洪歷八十一年，神主降生。后經二百代，搭建皇室宮廷。

宮室，建九門八殿。

尊重國事的大正殿，落正北。門口有古時十二靈氣獸神坐像，睥睨天下二十四首熊獅，三十六座雕鑿巨型的龍馬。

壽皇顛，歇秀山之頂。

面闊，進深三間小亭，周有白玉石欄，踏步百級。

在一百五十年間，於一次天火雷電中，引發火災。外圍多處建築，遭受燒毀，后重建復原，用百株娑羅樹圍繞其旁。

富配殿，東西分裂相接。

懸頂背靠拜山大脊，無數匠人搭建而成，並以彩繪，賦予它的過去。算是建築群內標的，收有千萬件藝術藏品。

祈雨殿，覆青泥磚，觀天高閣。

前後帶廊，有日台，月台，星台，繞以前後左右小亭鎮守。前中特封一條乘雲之路，尊供東西南北四海龍珠。

井亭殿，位於西側，面寬六尺，有石圍欄，司管著整個宮廷的飲水，排澇，暖濕等功用。

接次還有宰亭殿，衍慶殿，綿禧殿，神碑殿，」

口若懸河。

幾位老先生，那智慧通達的高深學問，讓整個書院，變得無比宏偉壯闊。

在一屏風包圍的小隔斷內，四邊落下蔓布。一活潑可愛儀容華麗的小女孩，在內連連打盹磕頭。不時咬牙切齒，恨不將書桌掀翻！

搖頭，嘆息，無奈，有聽沒有懂。

更有甚者，偷偷將這珍貴無比書籍撕扯幾片下來。按照圖線，摺疊成一隻只『小燕子』。抽屜，密密麻麻已是一大堆。

眯起眼，朝上拋飛！

小聲抱怨。「老天，我的噩夢什麼時候是個頭兒，關在這兒，已足足有兩個星期了！

人家好想出去，本公主實在，實在是，一刻，半刻，一分，一秒，也待不了了！

小黑，小黑，求求你，你再幫幫人家，最後一次，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一身潔白婢女裝束女孩，其旁落寞站定。「這，不行的，」

惱羞。「我恨你，我恨博士，我恨母后，我恨你們！

人家就好像關在這籠子里的一隻可憐小麻雀，根本沒有自己飛翔的一片天空，生不如死,」

憂傷。「你有著他人無法想象的富貴生活，也要有比他人更加豐富的知識內涵，」

氣道。「討厭，才不要聽你說教！」

書館外。

這幾位敦敦善誘的老人，他們敖幹了血，想白了頭，將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這位帝國中人見人愛年紀最小的雪公主身上！

可當測試這位小公主學問之時，連死的心都有！

簡直看到的是一片荒蕪貧瘠的土地，顆粒無收的荒原！

垂首彙報。「尊貴的長公主的殿下，我等實在無能！

雪公主畢竟年紀幼小，心性不夠專註，才導致課業有些耽擱。萬望您多寬限些時日，我們相信，她一定會有長足進步，」

風華絕代的長公主，聽聞老博士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容顏還是那麼陰寒，不顯半點波瀾。她可能早就明白，她自己這位閨女算是百年以來皇室中最笨的一個！

生出來，就是一個笑柄！

教育。「雪兒，母后很失望！

堂堂一國公主，連我國最基本歷史基礎都學不會，傳言出去，豈非貽笑大方？

本宮，最後給你一周時間，如若科室要典三章還通不過，決不輕饒，你也再別想有機會出去！」

這時，侍奉惡婦，手拿藤條，值守一旁。她們不敢處罰公主，卻全都刑罰賜給了這位婢女小黑身上！

那嫩白的胳膊手，被打的片片淤青！

公主哭泣，恐懼點頭。「是，是，母后，我會用心的，你不要打她了，」

晚上。

兩個小女孩頭挨著頭，倒地看燦爛宏偉的吊頂。

眨眼。「小黑，人家該怎麼辦？

母后她，她看我的眼神，都是特別厭惡，我通不過，她一定罰我禁閉的，」

安慰。「其實，今日伍博士講解，很好理解的。只要記住關鍵幾處方向，其它都沒問題。

比如，這物資產量表，投放，線路，轉站。比如這個疆域布兵圖，人員，配備，種族，」

聽得講解，連連點頭。「小黑，你好厲害。那個，你怎麼會這些，人家背誦好幾個月，都沒能記住，」

回應。「老先生講課，我也會聽，然後再看看書，就記住了。」

殷勤遞上一杯茶，上一塊精品小點心。眉開眼笑，討好。「小黑，本公主的錢途，就指望你了。你從頭開始，再給我講講，」

認真。「好，」

一個時辰后。

大叫。「討厭，討厭，討厭，煩死了，不學了！

本公主發誓，不管天打雷劈，山河崩裂，人家再也不學了！

反正怎麼學，也學不會，母后又不喜歡我，有我沒我都一個樣兒！」

小聲。「長公主殿下嚴厲些，但人很好的，」

歡喜。「小黑，你知道嗎？

那個芳郊跑馬場，花屯湖，都是很好玩的地方。有很多小花貓，小白兔，小天鵝，還有很多很好看很絢麗的彩圖，掛著很多閃閃的小禮物，只要踮腳伸手就能夠的到。

人家，好想去，」

提醒。「公主，這次你母后很生氣，」

氣呼呼。「不管，可討厭那幾個老頑固，煩煩叨叨，整天講這講那，煩死個人，你要是喜歡聽《天書》，那你去好了！」

苦惱。「您是金枝玉葉，奴婢怎配，」

大呼。「不聽，我不聽，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發瘋的！」

驚道。「你不去，功課考試怎辦？」

想想。「也是。這個我走掉，沒人。對了，我有辦法！」

只見這位雪公主，三下五除二便將長裙除下，手法生疏，還把一顆紐扣給扯掉，頭上佩戴簪飾，腳上穿的鞋襪，稀稀落落連手腕珠花都扔在桌上！

臉紅求情。「小黑，過來，」

點頭。「可，上次那套夜行衣，已被長公主殿下沒收。您要逃出去，肯定會被發現的，」

開心。「不，人家想出新點子了！

既然你喜歡聽《天書》，你就替本公主去陪那幾個糟老頭子，你穿上我的裙子，我穿你的婢女服。這樣，你我不就都能如願以償？」

恐懼。「奴婢不敢，」

威脅。「不聽的話，這月俸錢你就別想拿！」

換好。

照著鏡子，品頭論足。「還不錯！

你個頭跟我差不多，穿起來也很好看，扭扭轉轉，毫無破綻，本公主，實在太聰明了！」

呼喚。「您要，早點回來，」

於是，二女交換身份。

小公主每每偷跑出去『鬼混』，小婢女替她修習她的功課。

暗道：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只是有這麼好的玲瓏智慧，為什麼不放在學習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