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二十三章 一篇消失的祭文
好月色。
卻怎得被凡事所擾,豪無寧靜可言。
兩位位高權重責任心強辦事認真心情敗壞的老頭子,怨懟衝天,把白天的端正和穩當都扔在了腦後,非要將對方撞個頭破血也流!
然眼見石老鬼要跑,一致對外!
異口同聲,伸臂攔住。「老石,你站住!」
停下。「何事?」
山長老,收住火氣。「明知故問!
第三環節測試,你都不想解釋解釋,判所有女孩都通過,博了一好大的名聲。但總要給一說法,否則何以服眾?」
風長老,摺扇揮動。「確實。
我看罷,有人文章平平,有人內容簡單,更有人言論短淺,荒唐可笑!
除這后兩幅試卷,寫的有點東西,其它,並不能算完成這道考核,」
疑問。「譬如?」
指著。「這三百號,二三六號,敘說內容,簡直相差千里!
潯雨大人,一直青盔罩面,身披重甲,模樣也不會有人見到。這一番稱讚之言,毫無道理嘛!」
解釋。「你我,非潯雨將軍本人,描述她的相貌,有何不可?
再者,逝者已矣。對女孩子來說,心中敬仰一位英雄,對她們成長過程也有幫助,又有何不對?
敬重之情,無需懷疑真假。只要其心是真,便已足夠。」
搖頭。「歪理。
那這五十號選手,隨意寫了幾筆,便開始意欲賄賂你這個考官,心機不純。你難道,真的想登門收些辛苦費?」
笑道。「老夫不去,自然不會成立。」
指著。「還有,這位三十七號女孩,內容粗淺,自吹自擂。區區幾行蜘蛛在爬歪七扭八的字,怎說的過去?」
辯解。「這女孩,不似普通女孩柔弱忸怩,品性純真,更情真意切,言語自信,充滿陽光。
這一精神,豈不正是我們所需?」
挑刺,難矣。
提問之人,臉色蒼白。「你,你,你,你,你,你這個石老鬼,牽強附會,見風使舵,見縫插針,不足以和我輩論短長!」
山長老,肯定道。「這一號女孩,寫的得體。
沒錯,未來潯雨鎮,就要有更加強大強效的力量,來鞏固地位,擴大生存空間。
而她眼界開闊,一番大義凜然的言辭,卻有著潯雨當年的風情傲骨,老夫中意。」
風長老,推舉。「這一百號試卷,也是難得。
其一番解釋,明確解釋出我們遇到的種種障礙問題。聰敏睿智,想必潯雨鎮發展關鍵,還要綜合圍繞這些方面,要去解決。」
石長老,輕輕嘆口氣。「時間不早,老夫不送二位,」
不放。「別,別呀!
老石這麼快就下逐客令,不通人情!
我們思來想去,這不行,盡數通過,完全不合理!」
睏倦。「歷來賢者皆認,為將帥者,只需掌握文字即可,又非教學育人鑽牛角尖不回頭的老學究,並未一定要達到某種成就!
你們覺得,以年不過十歲少女,心智,還要多少高度?
再有,出身困境的貧苦人家,可能根本沒有機會來識文斷字,掌握要點。是否這一考核本身,就有失公允!」
悶聲。「但這樣試卷完全公布出去,定要再遭受一番流言蜚語。咱們的威信,至關重要,」
打斷。「第三環節,既有老夫評定,自會解釋這一切,兩位無需擔心。」
扭臉。「說的輕巧!」
山長老,數著。「二,四,六,七,七個,這數目,不對吧?」
風長老,點頭。「是,是,我記得參賽女孩,是八個人,試卷少一篇,怎麼回事?」
這老傢伙,以權謀私?
矛盾。
風和水二位精明的老頭子,眼不花耳不聾,檢查出文章缺失一篇,僅有七副作品在案。
那最後的參選女孩,難不成根本不識字?
深知其為人,定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紕漏。如果這個老石頭如此放水,有意也讓她通過的話,那一旦東窗事發,麻煩可就大了!
退避。「怎會,是你們看錯了!」
逼近。「少了就是少了,休要瞞我們!」
盯著。「鬼鬼祟祟的,你想藏什麼,」
果然瞥見石長老,袖口正塞著一卷白紙,二老極力搶奪到手,攤開竟是最後一副書詞作品。
洋洋得意,擠一處觀看!
字體靈秀,真美俊逸。驚奇的是,這寫法確是少有人能掌握的國家流通的一種行署文,只有在特殊重大場合,才會使用的寫法。
《祭潯雨》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春風庭院,侵階青苔。
一行珠簾閑不卷,終日誰來?
金鎖已深埋,新氣高來。
晚夜天靜月華升,遙想水天雲間影,空照江月徘徊。
銅鏡映嬌顏,花黃雲鬢前。潭中傾麗影,不語歡心言。
幽谷駟馬馳,絕影塞外天。一筆流雲寄,一馬定平川。
軒星霧氣淡,隔開幾世緣。白藕斬根莖,情絲無從斷。
閣樓風水聲,濤浪呼嘯天。誰應小兒女,啼聲不見岸。
採薇尤不止,凄楚復多時。蒼首呼不及,仰天空嗟嘆。
一域寒冰宮,黛妃忽已明。圓珠月灑淚,玉盤寂高懸。
一壺濁酒溫,轉瞬仙痕盡。美目顧相對,垂淚還青煙。
舉頭杯中物,潑濺慰天靈。突兀覆白雪,歸路不可還。
孤魂沒丘崗,洗貪湮悲切。霜面為素裹,飛身引黃泉。
絕色梧桐雨,龍鳳鳴天山。都雲團圓好,哀痛滿人間。
震驚,久久不語。
攤開。「不錯,不錯,能寫出這字體的,非是一般人那,未有大家教育,斷不會有此造詣。」
凝視。「三十八號,實不知,她小小年紀,如何會用這種早已大陸遺傳的銘文形體?」
想起。「有印象,她不就是那一直愛鬧問題的小女孩?」
點頭。「詩文短小精鍊,直白抒意。道出女子的柔情百結,思念知心而鬱郁不得的憂悶之情。」
認知。「字裡行間,未有一句歌頌潯雨大人,確更像是潯雨個人對命運的一種無奈闡述,寂寥心意的真實回敬。」
解答。「看到這,我們才知自己錯的有多厲害!」
心酸。「一個女子,不管得到什麼地位,做到什麼高度,得到什麼光輝,生有多麼美麗。最後結局,總要有一知心之人,守她之人,來託付她的情感與歸宿。」
嘆道。「哀哉,痛哉。」
心痛。
三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好像瞬間衰老,眼中神色哀傷,悲意不止。面龐泛出淚光,向著悠悠雲天望去。
躬身行禮。「潯雨將軍,你在我們心中一直還活著。今日『借花獻佛』,將這副你一直從未表露的從未吐出的心酸言語來祭奠。
望你在天上,能夠安心。也是我們幾個追尋你的老傢伙,對你最思念的追憶。
僅以此文,全『兄弟』情義。」
火焰,面前燃起。
這副字,頃刻化作飛灰。那字體像在跳動,隨之模糊,慢慢向上飛舞,飛往雲天,彷彿一直飛到潯雨的靈魂身旁,如虛如幻。
這一晚,昏聵。
飲酒做醉,不願復醒。回首過往,了無匆匆。對三位操勞一生的老人來說,是註定的,不眠之夜。
懸榜高階,眾說紛紜。
第三階段考核,終落結束。八位女孩,全部合格!
儘管,內部有著諸多問題,可是,卻最快速度匆匆了局。而唯一質疑最大的,便是三十八號參賽者艾雨。展示作品中,唯獨缺她的書寫文字。
宿處。
其樂融融,家中都在誇讚艾雨她們二人傑出表現。能通過三關,也絕對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只要再奪得一次,就能得到那窮人半輩子都享受不完的賞賜。而艾雨其母,還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休息,偏偏被拉出門外。
摟過。「雨兒,人家激動的睡不著覺。我倆通過第三關,你功不可沒,」
低頭。「是,」
咧嘴。「不用害羞,讓姐姐親親。不過,據說鎮中的那位水長老為人最是古板,肯定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解釋。「我覺得幾位長老,都是好人,」
盤問。「今天你的文章,寫的到底什麼東西,沒有公開?」
搖頭。「我,也奇怪,」
冷哼。「肯定是那位石頭長老,幫你大忙。你說說,你跟他到底有沒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大呼。「沒有!」
扭頭。「畢竟,你的美色就被那老頭子看過。回頭,別忘答謝人家。」
點頭。「好,」
提醒。「給我記住,以後不許隨便賣騷!
今天,你穿著這暴露的小裙子,放浪行跡,勾人無數!
人家就像你的一片背景,讓你出盡風頭,咱們回來時候,還有好多不同年齡的男人尾隨。不依不饒,一直向我盤問你的宿處。
你剛才偷偷摸摸的,是不是要去跟哪位俊少出去約會?」
怒道。「我肚子餓,去廚房找吃的,」
貼近。「我聞聞,香甜的豬頭肉味道。馬上就要關鍵時候,你還大魚大肉的偷吃,不是告訴你,要注重體態么,」
推開。「那肉,就半盤,」
一把撩起艾雨的裙擺。「那還少,女孩子哪能吃這麼多,我摸摸,你肚皮是不是撐大了,」
叫到。「你走開,」
野外,山畔。
天空下,可見遠方的一片片松林,黑漆漆的有幾顆小星星,模模糊糊不大真切。
地上是綠油油的青草地,洒然靜怡。
托著下巴,眨眨眼睛。「你看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多好看。
安安靜靜的,好像這個世界就我們兩人,坐在地上,勾搭一起。你靠在我的懷中,我摸你的大腿,」
呵欠。「是,」
想象。「好想看流星,」
睏倦。「是,」
憧憬。「流星特別明亮,而且飛的特別快,拖著一個小尾巴,一下子,從天上就飛過去,和最愛的人,相互依偎,在一漂亮的大花園裡,多麼美!
還要許個願望,一定能實現!」
閉目。「是,」
開心。「雨兒,過幾年,你就嫁過門兒了,你喜歡不喜歡人家,」
瞌睡。「不喜歡,」
揪住。「什麼!
我這麼完美無敵的女孩子,你敢說不喜歡!
也不瞧瞧你有什麼用,還要挑三揀四。我懂,看來小雨妹妹你是喜歡翩翩帥公子了,」
安眠。「不是,」
告訴。「傳說中,有一位大人物說過,喜歡一個人,是不分性別年齡國度和時間的。只要真心彼此,就會衝破一切障礙。若什麼桃樹梨樹在,你是不是現在就改主意以身相許了,」
無聲。
這時,星星都好像忍受不了倦意,躲進了雲里。
一片片黑色,瞬間移動過來。
打醒。「這個美麗的時刻,在一個美麗的時間,人家想聽聽你說說最美的詩句,簡直無法形容的美事,」
睜開眼。「我夢見,下雨了!」
還未說完,霹靂啪啪,果然雨點傾瀉大地,既多且密!
大怒。「靠,真倒霉,看看星星,也會趕上下大雨!
你給我站住,你想把人家一個人丟在這裡不成?」
焦急。「被雨淋,會感冒的,」
微笑。「我的好雨兒,這離住處很遠。一路上,人家可不想被雨淋。不如你把你的裙子脫下來,咱倆蓋在頭上可以擋雨,」
抗議。「不,」
咬牙。「不聽話,非要逼本小姐用強的是不是!
看我不把你撕爛,還動!
你難不成想光著小屁屁,蹦蹦跳跳回家去!」
許久,滿身泥濘。
拉拉扯扯,終於狼狽的回到住所里。
大門外,朱母一臉擔憂等候,見自己的閨女全身乾燥,平安無事,而艾雨哭哭啼啼,淋的像只落湯雞。
擦拭雨水。「雨兒別哭,朱姨在這,你怎淋的這麼濕,你怎麼抱著衣服?」
大哭。「我,」
朱小心,可憐兮兮說道。「都是我不好。
是這樣,突然下雨,雨兒很心疼人家,她就扒下裙子,撐在我的腦袋當傘用。
人家本想一起的,可她堅持不肯,甘願一人挨淋,」
誇獎。「雨兒懂事,真是一個好孩子,快進屋,吃點熱的,」
吩咐。「娘,不用了,今天晚飯,我一人吃。雨兒說明天還要比賽,決定不吃,」
飢腸轆轆,看著雨落。泡在水中,好受許多。
朱小心推門而入,喜悅大叫。「不就是泡澡,還遮遮掩掩做什麼!」
躲在水裡。「你,出去,」
揚起水花。「害羞什麼?」
急忙爬出。「你,走開,」
叫住。「雨兒,換我了。
你去餐桌,幫我收拾下桌子,有我吃剩的雞骨頭!
洗刷餐具,整理咱兩人的閨房,掃掃垃圾,你還要洗好泥了吧唧濕漉漉的裙子,還要來回抻一抻!
等會我洗澡完,你幫我倒好洗腳水,加點花瓣!
毛巾,你先拿我包里取,用準備好的花水泡一泡,外面的不幹凈!
本小姐高興了,以後獎勵你一隻醬豬蹄,」
忙碌到半夜,終於清潔。
呼喚。「小寶貝,做的真棒。那個,還想不想跟人家睡一張床?」
艾雨理也不理,跑去櫃檯。「店家,您好,我要訂一人最安靜的房間,一個禮拜。錢,都是那個叫『豬小心』的付,」
掌柜一臉皺紋,為難道。「這位姑娘,不好意思,現在客源緊張,基本都住滿了,實在沒位置,」
一女孩聲音傳來。「老掌柜,那就不麻煩您了,其實我們姐妹住,挺好的。
只是我妹『愛尿床』,她不好意思和我睡!
不知,您這有沒有銅鎖賣?」
拿出。「有,有,您看這把『野驢牌兒』的,口兒緊,分量足,非常牢固,」
朱小心,笑眯眯接過,咔嚓,房門鎖上!
緊張。「你為何鎖門?」
不懷好意。「別怕,人家只想和雨兒單獨談心到天亮,」
至深夜。
房內大吵大鬧,咣當亂響,打的不可開交,天昏地暗!
苦熬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