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二十九章 神聖教堂之回夢
第二十九章教堂回夢
大禍事！
過於突然，一干導師亦是大驚。高層和事發點相距實遠，只有做到極力安穩民眾不要慌亂！
萬一群民暴動，發生大規模衝撞踩踏，波及面兒會更大，更難收拾。
在座的表現不同，石長老最先認識嚴重性，猛然起身，高聲大喝，並且第一時間沖向賽台。「那孩子，危險，快躲開，快躲開！」
山長老滿臉通紅，憤怒中大呼。「大家莫慌，不要亂動！」
風長老拿扇子當指揮棒，揮動。「救援，醫護人那，都死了嗎，趕快！」
事故起的蹊蹺，威脅在瞬息之間。朱小心那慢半拍腦袋，終想起向外逃離，然身卻不聽使喚，就是一步也邁不開！
緊急關頭，一股衝撞力量從旁推來，讓她踉蹌幾下，栽向了外圍！
一抹最是熟悉身影，一嬌麗柔美之姿，一句焦急無聲無言的吶喊，一拼盡性命的關心助援！
『轟隆』聲聲中，伴隨的是大半個賽台波動崩壞！
多面旗幟，彩幅扯落！
塵煙四盪，亂屑紛飛！
酒品，杯盞，祭物，桌椅，皆潰爛不堪。無從阻止，整座高台已堆埋其半！
逃避中，多人被木架樓板砸傷。混亂中，多人因此而沮喪哀嚎！
寂靜。
人們才想起方才畫面，一位美麗的女孩為救另外一位女孩，不及脫離，直接讓樓架吞沒其中。
芳容頃逝，香消玉殞。
無不黯然，不忍閉目。
一株剛剛萌生待放的美麗花苞，只一瞬便凋零枯折，一真摯善良的美好生命，只如此便匆匆離逝。
為何世間生命，均易於破碎如此柔弱？
上天不仁，早將這所有備註，將每個歸宿簡單便填入黃土，大好的未來時光，表露的燦爛僅有一線存留。
為天災，亦人禍？
這重大事故，作為鎮中長者當難脫罪責，最不該的，還是在這『潯雨之女』盛大之日，剛好降落。
何以言辭辯白，面對悠悠之口？
救援。
賽台，每一處都佔據負責工作人員，多數擔架上人在痛苦，憤怒，指責。
事故現場，更在極力找艾雨被埋位置。
朱小心意識回歸，一連串畫面頻閃，麻繩崩裂，支架作響，旌旗扯落，碎裂砸地，艾雨救己，葬命眼前！
情難自已，悲痛呼聲！
朝廢墟中奔去，不要命挖著那破破爛爛泥瓦，瘋狂的胡亂扒開層層疊疊雜物！
淚水，飛出眼眶。不顧妝容，不顧灰塵，不顧儀態，不顧疼痛。只因，這有著她最重要的人！
瞳孔里，恨責交織。「雨兒，雨兒，不，不會的，你怎麼會死，你怎麼就這樣死了？
不，我不要你死！
你，那麼怕疼，這時怎麼不哭？
你，被我拉來選美，還沒賺回一毛錢。
你，長著這麼好的臉蛋，還未讓我親個夠。
你，那麼可愛，還不曾露一分笑臉。
雖然，人家經常騙你，打你，罵你，欺負你。可我知道你從來不記恨，一直一直陪伴我的身邊。
你說話，好不好？
你要是說話，人家發誓，以後賣剩的肉，你吃多少都由你，雞頭，雞肋，雞皮，雞屁股，人家再不跟你搶。
我會給你買衣服，給你買奶喝，給你零花錢，給你買花戴！
雨兒，你千萬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頭髮凌亂，滿身塵灰，淚水沖走胭脂，脖頸抹的漆黑。
大叫撕心裂肺，嘴邊都是鼻涕。
一雙小手磨蹭出血泡，手臂多劃破皮。盲目挖著，翻著，一動不動的眼睛，凝視著。
人見，無不悲痛以對。
階下空地。
莫娜提著裙擺，驚恐捂胸。「真是可怕，太可怕了。豬家小姐，請節哀。長老們定會為你，抓出兇手，」
朱小心面目獃滯，突然眼神陰狠可怖！
咬牙。「你，是你，定是你這惡女人，下的毒手，現在還來惺惺作態，我饒不了你！」
莫娜臉現憂傷，雙目回視。「小女知你十分悲痛，心神恍惚，但是你不該冤枉好人，要冷靜些，」
彎下腰，悉心勸慰，可那唇角一道微微泛起的形狀，依稀讓朱小心辨認出來，『死的，該是你！』
證實面前女人，便是害死艾雨罪魁禍首。
朱小心悲憤無極，再控制不住，拔取一根堅銳木刺，瘋虎般撲出，狠狠地，不顧一切朝莫娜刺去！
撕心裂肺，大叫。「我，殺了你！」
四方皆驚！
零星碎片，植入幻覺中來。
靜。
靜的不合常理，靜的令人恐懼。世界蒼白，聽不到半點聲音。
不知辰時，明明暗暗。空蕩蕩，廣闊至極。
一片模糊。
眼前一切，都是黑灰色，如天空不斷往下揚沙，畫面如微小粗糙的顆粒。就像一瞬間回到古代爭馳的幽羅場，那樣骯髒，令人窒息！
這是海岸，水平線充滿磅礴的大量水汽，包裹的層層濃霧，海中有某種道不上名字的巨大樹木竟然在瘋狂地搖晃！
海無聲，天寧寂。浩浩合元，溶溶迷月。不見人影，邊緣抹著黃褐色危險警戒！
草枯死，建築裂。
一些廢棄機件，燃油廢料，亂糟糟的堆疊如山。
港口碼頭，如供應數萬艘軍船停靠那樣廣大，渡船停泊，斑斑污黑。殘存許多的各種貨物，似被貨主拋棄未有卸完。
林立建築一個接著一個，依稀能感受它們曾經有過的繁華與美觀。
貨櫃廠，大倉房，海檢，浮橋，魚場，海濱，客棧，長廊，車轉戰，大餐廳，小型貿易商場，視線外一一疾影略過。
景象，移動著。至一四通八達中心商業街，杳無人跡。
路燈，極多損壞，僅有一盞兩盞的小燈，不時因氣壓電力緣故，忽閃忽閃，放射的劈啪火花，如夜半鬧鬼，駭人恐懼。
古怪陳舊，魅影森森。破爛陰隱，崎嶇碎路。
一間間小酒館，小店面，已大鐵鎖門，可見黑黑密密枯藤野草，從牆體拚命的往外擠鑽！
一偏僻緊閉的小教堂，點燃神聖祥和的一對白蠟。
有人祈禱？
抑或膜拜上蒼？
一頭戴面罩，身裹黑衣教父，站那一四四方方的主席桌前，魂不守舍。
語氣悲傷。「在下愧對兩位，選此相會，連花環都沒齊備。有朝一日，定要補償，」
階下，一對中年男女微笑著並不在意。攜手行禮，毫無忸怩。
男人躬身。「王上，切莫如此。我們能走到一起，皆賴您和公主大人厚賜，」
女人彎腰。「婚姻，只是形式。只要心繫彼此，才是真愛。今日能得主上祝福，無憾無悔，」
黑衣之人，展開一張皺皺巴巴紙卷。一臉無奈，抱怨。「真頭痛，我就看不得這些鬼東西，小艾卻偏愛手寫這種文字，難認的很，」
黑暗中，突然一道白光激射而來！
不偏不倚，正距其桌前一寸，一深深銅錢大的小洞，清晰乍現！
悅耳女聲，十分冰冷。「嫌棄我？」
『教父』慌了神，急急求饒。「不，不會，是在下才疏學淺，不識仙女妙筆神韻！
您的手筆，永遠富含帝王般的威嚴與大氣，譜寫著光輝，燦爛的一個未來新時代！
只是我，一個字都不認識，」
訓斥。「白痴，那是我順手撕下一張結界魔法布構圖，你看的懂才怪，字在背面兒！」
尷尬！
這新入門兒的教父一抹把汗，恍然大悟。正正身型，方以優雅低沉聲音，煞有介事，開始宣讀。「靜聽。
光明的主，我們來到你的身前。目睹並祝福這對走進神聖殿堂的男女，依照您的旨意，她們將合為一體，終身偕老，地久天長。
從此互愛，互助，互教，互信，福賜盈門，均沾洪恩。一生一世，將走向幸福的天堂，」
台下中年男女，相擁依偎。
一人喜。
一人泣。
敲敲腦袋。「那個，然後？
對，對！
婚約即將締成，若有任何阻礙你們結合之事，請馬上提出，或保持緘默。
弄雨小姐，你是否願意這男人成為你的丈夫？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女人抹淚。「願意，」
轉頭。「武關，你？」
男人極力保持笑容。「當然，願意。」
忙道。「本人現在宣布，武關，應雨，你們兩位正式結為，」
陰影，冷冷女聲再次打斷。「蠢蛋，還差一步！」
纖纖婀娜的動人嬌軀，靜靜移步上台。
燭火輕搖，她那朦朧面紗下的美眸，堪比黑暗教堂中一盞聖潔之光，十分耀眼！
飽滿胸前，懷抱一滿歲大孩子，像是熟睡，又像被施魔法。只有眼睛大大的睜著，卻不動，不哭，不鬧，不言。
伸出那一嫩白如玉的手，命令。「我做主婚人，敢問雙方家屬，是否願意為他們二人婚姻誓詞做證，並以最真摯的祝福他們，擁有美好的未來？」
黑衣教父，愣住。「家屬？」
銀牙咬唇。「你滾下去！」
尷尬下台，才明何意。
高高舉起一隻手，後放下，再舉手，再放下。一人自顧自演，像一小丑。
變著聲音。「我願意！
人家願意！
下官願意！
老夫願意！
小女願意！
本王願意！
本人願意！
老父願意！
老娘願意！
神聖美麗的仙女姐姐願意，還有神聖美麗的仙女姐姐的愛郎也很願意，」
主持的美麗女子，瞪著寒霜般眼眸，摘下手上一枚戒指，直言。「女方請佩戴它，作為你們的愛情見證，」
男人一臉驚恐。「殿下，這，怎行？
這法戒，是，是夜半新雨！
此屬無價之寶，如此貴重，我們，怎收受的起？」
制止。「應雨，同樣有一雨字，有緣分，很合適，」
連連婉拒無果，這對新婚燕爾，方鄭重叩首，感激涕零的收下。
教堂燭火，熄滅。
蒼茫月光，傾瀉小窗。讓這寂靜之室變得透明，更加閃亮！
這，又到了什麼地方？
外界冷氣漸濃，一度消失的自然聲音重新出現。嘈雜尖銳，極為刺耳。心臟難忍，街景飛快在大霧中前行！
猛然間，一隻殷紅渾身帶血的碩大惡犬當前攔路，白牙冒出，瞬間衝上!
清晰感受它的飢餓與兇殘，撕咬自己肩膀和後背!
拽大腿，扯手臂！
痛，痛，痛！
艾雨全身無力，雙眼睜開。「疼，疼，走開，走開，別咬，別咬我，別！」
現實，歸來。
頭頂視線，見一女孩，一臉暴躁，不斷抽泣。此時化作一發自悲鳴的大喜，大吼大罵。「雨兒，你還活著？
混蛋，白痴，笨蛋，害人精，你沒死，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人家，人家好擔心你，擔心死了，你要是死了，我該怎麼辦！
打死你，非打死你不可！」
朱小心，鼻涕眼淚直流，不顧命的瘋狂拍打，污物直往艾雨身上蹭！
景象清晰，艾雨發覺自己還處選美賽台之中。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