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三十五章 拋繡球

時間更替，如換時空！

長老們幾經商榷，決定馬上投票，待此剎那之間，世界若是啞然無聲。

百里原野，本是翻山倒海雷雲暴雨的聲浪，一如芸芸自長，歸於嬰孩沉睡般寧寂。皆因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最後一位女子，降臨人們的視線里。

裙裾流瑩，如銀溢彩。簪飾炫目，奪日生輝。

滿頭青絲，如雲開散。裙翼爍爍，氤氳霞光。

其姿，若冰鳳展翼！

其形，欲靈鷺梳羽！

一片潔白復又飄飄朦朧的面紗掩蓋下，確如九天玄女下凡般的高貴！

身披如雪，美人若卷，雙手捧著一大束嬌嫩的白色玫瑰，分外優雅。足足十公尺飄逸絲滑的大裙擺，漫天鋪開。

嬌柔似水的小仙兒，靜靜挪步，足底生蓮，陽光柔和輝映下璀璨奪目而耀眼！

如處隔世，不屬凡間。

想象不出，世間竟有如此聖潔如此驚艷的妙人存在！

無數人神情似幻，所有人目瞪口呆。

屏住呼吸。「仙女！」

吞吐唾液。「令人嘆息，」

喘氣困難。「絕色之美，」

眼睛化心。「曠世之姿。」

目不轉睛。「勾人靈魂，」

五感剝離。「攝人心魄。」

噴出鼻血。「不要喚醒我，我一定到天堂的！」

大哭。「從沒見過如此神聖高貴的女孩子！」

讚歎。「怕也只有『仙子』二字，方能代表她美麗的真諦！」

口水。「好，好美的新娘子！」

饑渴。「做夢都想把這樣的仙女娶回家去，」

幻想。「相諧到老，永不分離，」

激動。「真不虧待我們！」

大喊。「三八號，萬歲，三八號，萬歲，」

一個個青年俊傑，一個個富家大少，雙腿僵硬，靈魂抽離，流著口水，不自覺向著選舉賽台靠近。

如成群結對的餓狼，匯聚到艾雨前方位置。那附近範圍，很自然形成一個潑水難入的天然區域。

抬腿。「我要拉住你的裙角，不能讓你飛走，」

抓手。「我要抱住你的嬌軀，找回活著的意義，」

攀登。「我要親吻你的面頰，那是人間最妙的滋味，」

奮力。「我要把你擺在天盪之頂，永遠傾情膜拜，」

呼喊。「我來了，我的仙女！」

急躁。「休想過去，仙女姐姐是我的！」

瘋狂。「老子拳頭不長眼，給我閃一邊去!」

拉伙。「兄弟們，給我上！」

結對。「把小仙女搶過來，重重有賞！」

仰鼻。「咱家勢力，在啥時不是橫著走，那小仙兒，非我莫屬！」

中指。「哪個混蛋，這裡給本大爺面前吹，在這，讓你低頭作烏龜，」

慘不忍睹。

烏煙瘴氣。

混亂無比。

血流成河。

莫娜美眸凝重，十分陰狠的要噬人一般。「小賤人，我真小看了你！

怎得如此不要顏面，沒有底線。為取悅觀眾竟穿著婚紗上台，公然送外賣！

卑鄙無恥，下賤至極！」

陰雲忽飄，光線漸暗。墨綠荒原，香草斑斕。

此女齒縫中每一個字的吐露，都擰成麻繩落在艾雨心裡。對這每一句夾槍帶棒的怒罵，懼怕的不知如何回答。

莫娜面前，如是一漆黑血紅的無邊地獄。

艾雨身前，似一片清澈純透的天界瑤池。

陰暗和光輝，對比十分強烈！

朱小心，一臉欣然得意。緊緊拽艾雨手臂，陶醉道。「眾位官人，莫要如此心急。小仙女在我的手裡，一時跑不了滴。

她心地善良，於心不忍。未免大家彼此為她傷和氣，提出要做一個小遊戲，算作為這次大賽的才藝展示。我作為她的好姐姐，就充當一次裁判人。」

揚手。「行！」

點頭。「沒問題！」

肯定。「小仙女說什麼是什麼！」

擦血。「我要參加！」

指責。「你別擠！」

焦急。「敢問，小仙女要玩什麼遊戲？」

拔刀。「贏了，是不是能把小仙女抱回家去？」

暫止兵戈。

朱小心甜美笑容，解釋。「她的歸屬，人家可做不得主。

先說好，你們誰要上台，就算犯規，這遊戲很多人可能聽過，就是傳說中的拋，綉，球！」

水進油鍋。

男人是，一片哄然叫好，女人是，一片仰指大罵！

艾雨那薄薄透透吹彈可破的小臉皮，好像被鋒利的小刀，一層一層又一層的被割掉，心痛的連哭的感覺都失去。

狠掐。「小心，這不行，」

求情。「小寶貝，你看大家都在這麼關心你，關注你，關愛你，你配合下會死啊？」

堅決。「不，」

通牒。「你走也行，拿兩萬金來！」

兩人面紅耳赤竊竊私語，好大一會兒。

朱小心，開口。「我家小仙子，別看她纖纖柔嫩，可是脾氣大的很，特別擅長砸東西！

這顆小花球，一經拋出，撿到之人，便可同艾雨小姐有一次牽手擁抱的機會。

如果想開展後續劇情，贏得她的芳心，就要私下慢慢培養，爭取更多的相處機會。

規矩：這是一副竹籤，每一根只收一個金幣。

畢竟我家雨兒，身份高貴，你們貢獻一點心意，就是對她的肯定。你們每個人表現，她都會一點一滴看在眼裡。」

少頃，多人討要竹籤。朱小心以急如風的收錢速度，直往小黑皮包里揣！

笑的臉抽筋，牙都碎！

祝福。「這位少爺，給您，大吉大利！」

吉言。「這位公子，給您，榮華富貴！」

拜倒。「這位大爺，給您，好運降臨！」

尷尬。「這位小姐，你，你也要參加？也好，佳人攜手，甜甜蜜蜜，」

台下，上演鬧劇。

天空，一陣異響傳來。

一隻野禽雲端鳴叫，聽之生畏。但見一巨大雄鳥，若一黑影遮空。翅膀橫向伸開，向這場地急速而至！

周身皆白，頭頸短小，兩翼雄厚，下體狹長。楔形尾，垂直分擺，一對飛羽，呼嘯生風，勻速拍動，行若鳴雷。

而這鳥的脖頸位置，尚掛有無數個編織精緻的小小花環！

手指。「這是，雪雲鷲！」

大驚。「什麼，這就是那兇殘成性的天上怪物！」

解釋。「據說，這東西向來單獨活動，力大無窮，急如梭，快似閃，真正的空中王者。其兇悍程度，雄獅猛虎都要退避三舍。」

狐疑。「雪雲靈鷲，不是早絕跡了？」

解釋。「不，橫行數百年間，遊離山川的惡靈，不會那麼快滅亡的。」

手指。「看，上面有人！」

不可思議，一人竟真的騎乘這凶物靈鷲的脊背之上。

此子年輕，年十六七歲，一副山間獵人行裝。身軀挺拔，健壯偉岸，頭髮及肩，額扎紅巾，背負一竿木弓，腰跨箭矢。

一白色披風后展，十分英俊的輪廓形象！

愉悅。「總算趕上了，」

換位。

台上的艾雨別提多麼羞怯，看著一個個貪圖美色的傢伙，傷心不已，極其恐懼。若繡球丟出，還不知會是怎樣的結局！

於是，冰雪聰明如她，端球若雙手捧心，垂直用力的向天拋去！

這樣結果顯而易見，肯定還會掉落賽台之上。自然不會與人發生聯繫，徒增不好的問題。

滿心打著這主意，而沒料到的是，丟出的球恰巧和從天外飛來的這位年輕騎士，直接相遇！

擲球力量並不大，但命中很准，不差毫釐，正撞此子面門！

對方正意氣風發之時，一不留神，撞的頭昏眼花，身體凌空，翻滾七百二十度，由半空一瞬跌下！

英雄形象，只閃三秒。如爛西瓜，狠狠拍在地下！

啊！

一灘鮮血，蔓延開來。

朱小心慌張無比，哆哆嗦嗦。「血，好多血啊，雨兒，你，你殺人啦！」

呆住。「我，不是故意的，」

獃滯，喧囂，驚慌，大叫。不愧是三八號，這小美人這手段可真神。隨便丟個繡花球，就能砸死個人！

台上一種評審團，戲都沒看夠，只剩下抱頭，一陣慟哭！

這小女孩，定是閻羅王轉世，到處是禍患，處處是災難！

疑問。「死了？」

答應。「這麼高跌下來，不死才怪，」

抬眼。「扔個球，竟砸死了人，」

急忙。「快去搶救，萬一還有氣呢？」

認定。「這傢伙，必是掃把星纏身，」

算命。「生不逢時，定是該死之人！」

附和。「對，小仙女無辜的！」

點頭。「我們作證！」

敘述。「三八號，從不惹禍，每次大賽過程，都是平靜渡過，」

大喊。「他死不死不重要，球，老子的繡球去哪了，快，給我找回來！」

突然。

這躺地男子，掙紮起身，咳幾口血，方開心道。「小仙女，剛才是你跟我打招呼？」

艾雨身體冰寒，如冒起白霧。見到今生，最不想見到的人，正是野鹿村村長唯一的孫兒，大少爺杏樹！

顫慄，意識回歸，故作平靜。「你，你。我本來，你好，大樹哥哥，」

疑惑。「你因何要扔顆球，給我？」

憂傷。「是，你一直對我好，送你的，」

歡喜。「謝謝，小仙女送的，我一定好好收著，」

霎時間。

空間，如墮入深淵。一位又一位滿眼猙獰的人，如惡鬼一樣拽住杏樹雙腳，直接拖到台下。

哄搶，毆打！

拳腳相加！

雙拳難敵四手，可能是四十手，可不管如何承受人們毆打，他還是傻傻的獃獃的死死的懷抱那顆小繡球！

怎奈，一個慘字了得！

艾雨再顧不上其它，疾奔到台邊！

大喊。「不，不要打他，不要打了，都是我不好，」

杏樹鼻青臉腫，滿臉血污。左眼一熊貓眼，右眼紫像烏賊魚。腫脹眼珠，僅僅一絲縫隙凝視眼前人。

微笑。「小仙女，我沒事，我身體強壯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樹哥哥的本事。豺狼虎豹，都被我收拾的妥妥的！

能再見你，真是太好了。我簡直不相信，你會來參加選美的。」

傷心。「我，不想來的，」

大笑。「我猜的到，你還戴著這串珠花項鏈，證明你沒有忘記大樹哥哥。

你今天這身裝扮，很好看。雖然你這件衣服，很美，很白，很漂亮，可遠遠不及你純凈美麗的心。

我喜歡，哪怕你不屬於我，我會等，祝願你能夠幸福。因為，你永遠是大樹哥哥心裡願意守護的聖潔天使。」

大哭，擁抱一起。「對不起，」

滿場窒息。

朱小心，瞳孔瞪圓。「這，當著這麼多人面，」

歡喜。「多美的畫面。」

稱讚。「美麗的仙女，就該有專情的王子大人守候，」

憤恨。「那騎著鳥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咬牙。「下流的小子，你找死！」

揮拳。「滾開，本少爺不允許不相干的人攪擾小仙女！」

張狂。「竟敢對我的小美人，行非禮之事！」

咒罵。「不可饒恕，」

暴怒。「宰了他！」

轟亂中，嬌艷花叢變成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