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悔的選擇

「啪！」清脆的巴掌聲打破一室得沉靜，穿透了壓抑的氣氛在寬闊的辦公室里異常得清晰，重重的巴掌聲聽的人心頭一驚。

「小喆，歐陽睿你太過分了！」淡粉色的衣裙擦過地板，扶住被歐陽睿打搖搖欲墜的辛喆，尖銳地吼聲充滿憤怒。

「我沒事！」辛喆側著頭伸手捂被歐陽睿打的臉頰，淡紅色的波浪長發垂在頰邊，剛好遮住她整張臉，神色被埋藏在紅髮中，只能從這隱忍的聲音里聽出倔強來。

「過分！可欣下落不明，我的員工被她撞傷，如果不是那位員工救人，說不準此刻躺在醫院裡得就是可欣，這巴掌是我替可欣討的。」歐陽睿冷笑一聲，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上揚的唇角透著陰冷，漆黑如玉的眸子迸射著冰冷、犀利、怨恨的光芒，如一把刀子狠狠地割著辛喆的心臟，辛喆知道歐陽睿不喜歡自己，卻從沒想過他會這麼恨自己，望著那張線條分明，五官深邃的臉頰透出得厭惡，辛喆的心就像放到絞肉機里，被一圈一圈狠狠地攪動著，疼的她呼吸困難。

站在辛喆身邊的羅晴迎視著歐陽睿陰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握著辛喆的手緊了緊，身子往辛喆旁邊靠了靠。

歐陽睿側站在窗口，墨眉俊鼻都籠罩在灼熱的陽光中，卻瞧不出一絲溫度，入室的烈日都被歐陽睿身上散發出的陰沉氣息凝結成冰，灑落在他周身的日光透著刺骨得寒意。

辛喆抬頭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滿是倔強與不馴，秀氣的眉宇間透一股子傲氣，毫不畏懼地迎視著歐陽睿慎人的目光。「我說過，對我做過的事，選擇的路，我從不後悔。」

「小喆！」羅晴緊皺著細眉輕聲提醒著辛喆，這丫頭怎麼這麼倔強，都這個時候還要一個人逞強。

瞧著滿身戾氣，恨不得生吞了她們的歐陽睿，羅晴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她已經很努力地避開歐陽睿掃過鋒利視線了，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主得發顫，她真得懷疑這次她們還有沒有機會走出歐陽睿的辦公室，更讓她腦袋大的事，都這個時候了小喆怎麼還和歐陽睿對著來呢！

「是嗎？」聽了辛喆的話歐陽睿怒極而笑，嘲弄地揚唇，低沉輕柔的語氣像極了情侶之間得低喃，但那湛藍幽深，沉寂如海的瞳孔里迸放出來的冰芒，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從不後悔，』歐陽睿身上得戾氣一點點得淡去，周身的冰冷氣息都凝聚到那雙深邃黝黑的眸子里，陰冷的光芒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掐住辛喆脖子。

望著歐陽睿熟悉又陌生的臉，辛喆胸口好似被巨石狠狠地碾壓著，那種窒息感，無力感襲擊著她本就疲憊的身子，整個人想被掏空了一般，腦子裡一片空白，就連臉上得刺痛都在頃刻間消失了，唇角忍不住上揚，望著歐陽睿。

這件事因她而起，也該由她結束，歐陽睿是因為她才被卷進來的，這個讓她愛慕已久的男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受傷。

所以無論有什麼後果，都該由她承擔，也必須承受，痴迷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等這一切都結束，她和眼前這個男人也就不會在有瓜葛，也不允許自己和他有任何關係，畢竟自己給他帶來了那麼痛苦，和灰暗的記憶，她捨得歐陽睿因她而痛啊！如果不能讓他愛上自己，至少不能讓自己成為他最疼苦的回憶。

辛喆倔強地仰著下顎，挺直背脊，握緊羅晴的手不讓自己露出一絲怯懦與委屈，一瞬不瞬地迎視著歐陽睿陰沉的目光，瞧著歐陽睿緩眯起深邃的雙眸，性感的唇瓣勾起一抹淺淡的冷笑，辛喆心底苦笑，眼中依舊帶著倔強。

對上辛喆的目光，歐陽睿靠著窗子，嗤鼻一笑。「好，我到要看看，你是怎麼不後悔的，滾！現在就滾出我的視線，辛喆，我會讓你知道『後悔』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把辛喆的話作為挑釁，歐陽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怒火，從小到大還不曾有人如此得挑釁他。

望著歐陽睿，辛喆慘淡一笑，歐陽睿一定不會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鋒利的冰珠子，狠狠地敲著她的心臟，不對要是知道了他會很開心吧！自己痛苦就是他樂趣啊！

辛喆倔強地仰著頭，水潤的眼睛瞪地圓圓的，大大的，不允許自己露出一絲委屈來，更不允許自己落淚，歐陽睿是她愛到骨子裡的男人，她不希望他生氣，傷心、難過，如果可以她希望替他承擔這一切，哪怕要她傷的體無完膚也認了。

就這樣吧！人不都是在痛苦中成長得，如果她得痛苦能換來歐陽睿得釋然，辛喆想這一切都是值得得，此事之後兩不相欠，她再也不會成為他得負擔。

「好，我等著。」辛喆小巧的櫻唇緩緩上揚，眼睛眉梢都染著茉莉綻放時得溫柔與空靈，那抹倔強得淺笑，比搖曳的花枝還要柔和，只是輕柔的聲音始終帶著無不悔與決然。

羅晴睜著驚恐的眼睛，瞄了一眼始終陰沉著臉的歐陽睿，咬唇，蹙眉看向辛喆紅腫的臉頰，壓在心底得無奈讓她憤慨，更替辛喆不值，為了歐陽睿小喆付出那麼多，為什麼還要被歐陽睿這麼糟蹋，就算歐陽睿不喜歡小喆，也不該如此侮辱她，傷害她。「歐陽睿你知不知道，小喆她……。」

「晴晴姐，我們走吧！」辛喆一隻手搭到羅晴的手上，打斷羅晴的話，晶瑩剔透的眼瞳里閃著懇求，羅晴蹙眉，不懂辛喆為何要這麼委屈求全。

辛喆對著羅晴淺淺一笑，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歐陽睿，眼底包含著不舍，依戀，決然，好似這一眼就是一世的永別，有那麼一瞬間，讓歐陽睿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辛喆的影子有點模糊，耳邊噠、噠、噠的迴音異常遙遠。

挺著腰身的辛喆毅然轉身，始終傲然地抬著頭，紅腫的臉上閃染著輕柔的淺笑，拉著羅晴走出歐陽睿的辦公室，無視外面的竊竊私語，上了總裁專用電梯，轉頭望著那扇自己闖入過無數次的門，露出釋然的笑容，安靜地看著電梯門關上，隨著電梯沉落到負一層的地下車庫。

跟在她身後的羅晴始終沉默地望著辛喆，直到兩人坐到車裡才有機會好好地打量辛喆紅腫的臉頰。

「小喆我們去醫院吧！」羅晴小心翼翼地伸手，心疼地撫摸著辛喆紅腫的臉頰。

辛喆縮了一下身子，瞳孔跟著收縮，那是人在疼痛時最簡單得的反應，歐陽睿那一巴掌有多重羅晴看的一清二楚，望著隱忍的辛喆，鼻子一酸，眼睛濕潤了。「小喆你這又何苦呢！為什麼不告訴他真相。」

「告訴了又能怎樣，我在心裡本來就無足輕重的，何況那人，！」苦澀的聲音一頓。「的確是我不小心撞的，做錯事，就該負責。」辛喆慘淡一笑，如果歐陽睿能夠相信她，她又何必做這麼多呢！這些年她已經做了太多努力了，真得累了，沒有勇氣在愛下去，堅持下去了，現在林可欣走了，她也能安心得放手了。

「小喆我們先去醫院，然後回家找奶奶，奶奶一定有辦法幫你的。」被辛喆得平靜搞得六神無主的羅晴，慌慌張張地建議著。

坐在駕駛位上的辛喆伸手按住羅晴顫抖的雙手，望著辛喆手，羅晴再也隱忍不住撲到辛喆身上痛哭起來。「小喆，你不要愛歐陽睿了好不好，那麼多男孩子喜歡你，你就隨便挑一個好不好。」

辛喆抱住羅晴，晶瑩的淚珠劃過熱辣辣的臉頰，溫溫的，麻麻的，落到唇邊苦苦的，鹹鹹的，就好像她這顆麻木的心一樣。「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不曾愛上他，但是在愛情里，哪有那麼多的選擇呢！如果真能由著自己，那也不算是愛了吧！」

愛一個人不就是瘋狂到無視自己，只要他是幸福的，平安的，快樂的，那怕付出自己的生命都會覺得是值得的。

這樣的想法她沒有跟羅晴說，以羅晴的性子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罵她傻，罵她呆，但是能怎麼辦呢！誰讓她就這麼死心塌地得愛著歐陽睿，看不得他受到一點欺騙，受一絲傷害呢！

愛一個人不就是明知道會像吃黃連一樣苦，為他付出的時候也是甘之如飴嗎？

這些年她一直捨不得歐陽睿受一點傷，卻不想自己成為他最恨的人，不過也好，這件事總算是結束，結束了才會有另外一個開始。

想明白這些，站在在法庭上的辛喆到也不覺得委屈，整個人都出奇得安靜，平和地聽著法官念出判決，卸下濃妝露出那張清麗出塵的小臉，如煙柳的墨眉，瀲灧清澈的星眸，溫和平靜的神色與台下焦躁的羅晴比起來，這樣的辛喆更讓人心生憐惜。

直到法官宣讀完判決書，執法人員上前去帶辛喆，辛喆淡然安靜的神色都不曾有一絲瓦解。

坐在台下淚流滿面的羅晴，聽到宣判后猛然起身沖向審判席，坐在羅晴身邊的秦浩宇快一步起身抱住羅晴。

羅晴在秦浩宇的懷裡掙扎著，撕心裂肺地對著辛喆吼了一聲。「小喆，不要去。」

聽到羅晴的喊聲，默然跟在工作人員身後的辛喆頓住腳步，今天來看終審的只有羅晴表姐和浩宇學長，她心裡明白，做了這麼丟臉的事，肯定讓外婆和舅舅們覺得難堪了。

在羅家除了晴晴姐，外婆，和小表哥，沒有誰真得把她當做一家人來看，小表哥在國外，家裡的兩個表姐都恨死她了，聽到她被判刑，說不準會去開個parry慶祝一下，好在羅家的家教嚴厲，不然今天她聽到的可不一定是擔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