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攤牌

「我、我這是怎麼了？」

拓跋息睜開眼時，整個人顯得虛弱又迷茫。

見他要起身，慕天心忙將他身後的枕頭拿起，墊在他背後，扶他起來。

「有勞女帝——」

拓跋息偏頭朝她溫和一笑，狀似無意，抬起的手覆在了慕天心扶著他肩膀的手背上。

慕天心眉睫輕-顫，沒有說話，等到將拓跋息扶穩后，才不動聲色將手從他掌下抽離。

掌心間的溫熱消失，拓跋息心下一片悵然若失。

青玄見兩人要說話，忙識趣地推了下去。

等到屋內只有慕天心跟拓跋息兩人後，慕天心才在片刻沉吟后開了口，「漠北二皇子，此次追蹤蝶的事，我感激萬分——」

不知道為什麼，聽她這般客氣又疏離的說話，拓跋息的心沒來由有些慌亂，「女帝何須同我這般客氣，你我本就是……」

後面的話，在慕天心驟然抬起對視的眸眼中戛然而止。

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拓跋息開始捂著額頭說頭疼，說想要休息。

卻被慕天心攔住，「二皇子，別演了——」

一聲「別演了」，儼然看穿了他苦心偽裝的把戲。

拓跋息的身子一僵，半晌才緩緩直立，抬眸看向慕天心，笑容有些牽強道：「我有點不太明白女帝的意思？」

慕天心見他如此，忍不住一聲輕嘆，眉眼間帶著毫不掩飾的憐惜，「二皇子，何苦呢？值得嗎？」

何苦嗎？值得嗎？她都知道了……

拓跋息扯了一抹凄惶的笑，整個人倒是放鬆下來，「我一直都知道女帝很聰明，卻還是低估了你的聰慧，我以為小心偽裝，便不會被發現，但我始終想不通，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他自問對慕天心的深情掩飾的很好，此前，慕天心也沒有半分發現的跡象，怎地，就突然？

見拓跋息承認了，慕天心便也不再避諱與他談這件事，她的視線轉到了牆壁一側，掛著的容珏親筆所畫的畫作上。

拓跋息隨著她的視線看去，才聽她淡聲道：「我早先就有懷疑，或許我自己也在逃避，想要兩全其美的結果，所以哪怕覺出端倪，也沒有逼自己去細想，直到容珏送來了這幅畫……」

「二皇子可知，這畫上的香，是什麼香？」

拓跋息深嗅一口，答，「畫上的是天寧香？」

天寧香是用藥材天寧根研製而成，能入墨作畫，有凝神定心的作用。

只是，單用天寧香，這的確是個好物，但若跟拓跋息腰間所系的百草錦囊相融，便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刺激之感。

之前，容珏讓飛岩送畫，青玄有意在她面前質疑容珏的用心，再到她聞到畫卷上的天寧香味。

再到不久后，拓跋息醒來。

若真是身心受創昏迷不醒的人，就算是幾重藥草相疊，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蘇醒。

這隻能證明一點，拓跋息是裝的。

「原來如此，竟是我大意了。」

拓跋息慘然一笑，眸光微晃地看向慕天心，「既然，女帝已經明了了我的心意，那你會怎麼做？」

擔憂、害怕、不安，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諸多複雜的情緒，一同出現在拓跋息的面上。

當慕天心櫻唇輕啟時，他更是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險些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