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甜蜜的回憶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天邊的晚霞伴著夕陽散發出耀眼的光彩,燒紅了半邊天。
像往常一樣,簫凌風從翠情閣走出來,頭髮有一點凌亂,鼻子下那一道輕微的鬍子的痕迹彷彿又加重了幾分,雖然有些飽經滄桑的感覺,但卻越發的顯得成熟,有魅力。簫凌風搖搖晃晃,帶著幾分醉意。
翠情閣是京城最大的風月場所,許多大官,富商,豪紳,貴族都來這裡聚會找樂。蕭凌風是本地最大的富商,經營著無數的藥材,絲綢和錢莊,又有一身高強的武功,樂善好施,見義勇為,與許多高官富商都有密切的聯繫,卻從不與他們風花雪月。
但是直到如萱離她而去,他開始幾乎整日的出入翠情閣,開始了醉生夢死的日子,也許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暫時忘記內心的傷痛。
此時街上已經不像白天一樣熙熙攘攘,除了一些小商小販,還有零星的行人趕著回家。簫凌風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也可能是酒勁上來了,遂覺得頭暈目眩,於是,就靠在了街角的一棵樹上醒酒。
這時,對面走過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牽著一個小女孩。
「爹爹,糖葫蘆真好吃」,小女孩一手牽著男子一手拿著糖葫蘆,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滿足感。
「好吃就好,明天爹爹再給你買」,看著小女孩如此高興,男子也不由得興奮。
簫凌風看著他們消失在悠長的街道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一年前
「宛兒,等等爹爹,別跑那麼快」,蕭凌風在後面喊。
只見前面不遠處人群中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沖著他喊:「爹爹,你快點啊,怎麼那麼慢,我不等你啦!」
「看我不抓住你!」邊說著簫凌風加快了步伐,一下把宛兒抱在了懷裡。
「哈哈,抓住了!」簫凌風抱著宛兒穿梭在人群中。
「爹爹,我要吃糖葫蘆,你看,前邊有賣的!」
「不行,你今天已經吃了好幾個了唉」,簫凌風說。
「不嘛,我還要吃,爹爹,我的好爹爹,就一個好不好」宛兒清澈透明的眼睛里散發著乞求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簫凌風。
宛兒是簫凌風的全部,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他的女兒宛兒和他的妻子如宣,他會用生命去愛她們。他如此愛他的女兒,從小到大,宛兒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滿足,從不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那經得起宛兒這樣苦苦的哀求。
「好啦好啦,我們去買」,簫凌風堅定的說,「但是,回去不要告訴你娘哦!」
「嗯嗯,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說著宛兒就親了親簫凌風的臉,這一下,簫凌風心裡比吃了蜜都甜,女兒的快樂就是他的幸福。
太陽就要落山了,僅存的餘光照在平靜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岸邊一對父女,一大堆零食,「宛兒,咱回家吧,出來一下午了」。
「等等,等我把這些消滅乾淨」,宛兒一邊說一邊大口往嘴裡塞。
「宛兒,你最喜歡的事情是什麼呀?」
「吃和玩」,宛兒一邊吃一邊說,嘴裡塞的滿滿地。宛兒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單純善良,簫凌風每次都這樣逗宛兒玩,看著宛兒可愛的樣子,簫凌風開心極了。
突然,宛兒擦擦嘴說:「還有世界和平!」
「哈哈,好,世界和平!我們回家!」拿著一盒桂花糕,宛兒牽著簫凌風的手邊蹦邊跳的回家了。
剛進大門口,正好碰到樂菱,簫凌風輕聲的問:「夫人在幹什麼呢?」
「老爺,你還是快點進去吧,不然你又麻煩了,晚飯都做好了,夫人在等你們吃飯呢」。
樂菱是簫凌風的貼身丫鬟,但是,簫凌風從來不把她當下人對待,樂菱是一個孤苦伶仃的人,簫凌風見她無處可去就收留了她留在府上。簫凌風和宛兒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看見如宣背對著他們坐在餐桌前
「你先進」,簫凌風推著宛兒。
「我不,你是爹爹,你先進」,他倆在門口嘰嘰喳喳,因為回來超過了如萱規定的時間,他們倆不敢進門。簫凌風非常愛如萱,所以對如萱言聽計從,家裡的一切都是如宣說了算,為了不讓她不高興,他和朋友出去喝酒從來不會徹夜不歸,和那些官員貴族聚會從來不碰女人。
有時那些官員貴族開玩笑似的嘲笑他:「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找個丫頭伺候伺候哪輪得到女人管!」
簫凌風總說:「你們懂什麼,那不是怕,那是愛,好男人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傷心的」,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怕夫人,久而久之也就見怪不怪了。
父女倆正在推搡中,突然如宣說話了:「還知道回來啊?不是說出去玩一會兒嗎?趕緊進來,飯都涼了」,他倆慢慢的走進來。
簫凌風滿臉微笑的說:「夫人,你最愛吃的桂花糕」,說著把拿回來的盒子遞給了她。
本來還有點生氣的她接過去說:「好了,快吃飯吧!」父女倆剛剛坐下,宛兒突然說:「我困了,先去睡覺了」,說完就跑到自己房間去了,簫凌風心想這哪是困了,是糖葫蘆吃多了,吃不下飯去了,這下沒人陪自己挨訓了,她倒是聰明。
如宣說:「你是不是又帶她亂吃東西了,你看她連飯都不吃了」。
「沒有,她可能玩累了吧?」事到如今只能死不認賬了,免得她又嘮叨。看來桂花糕起了作用,她沒有再繼續追究,簫凌風終於鬆了一口氣。
太陽已經完全的落下山去了,夜晚的溫度驟降,一震寒風吹來,簫凌風打了一個冷顫,也把他從回憶拽回了現實,他緊了緊衣服,從背靠的樹上站了起來,此時的酒已經醒了大半,可內心還是如此沉重,一籌莫展。他邁著艱難的腳步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很快,濃重的夜幕吞噬了他孤單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