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嚴刑逼供
安安於劇痛中撕咬住牙,不發一言。
叫「鬍子」的小警察奸笑道:「還挺嘴硬的?成!咱們來比一比,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棍子硬!」他一棍子猛地掄向安安的後背!他「哈」的大喝一聲!安安向前一撲!噴出一口鮮血來!
許警長皺皺眉頭,「林安安,,你招,是不招?」
安安的嘴唇都已咬破!流出血來,反而不流眼淚了,「我沒做過。」
鬍子上前一個大嘴巴子!安安的頭「砰」的撞到牆上!鬍子一步向前!踩在安安的右手上!
許警長站起來,居高臨下,「林安安,別犟脾氣。早點兒承認,你也少受些折磨。」
安安的頭嗡嗡作響!這一撞,居然神使鬼差的給撞出一個天眼出來!兇手是誰,對許警長之流來說並不在意!他們也並不是要為伯琰報仇!只是為了早些結案,好向仲康邀功!
心念所至,澄明清靈。傷口突然不疼了,安安聲音雖低,口齒倒是清楚起來,「我不認罪。我要見仲康。」
許警長復又坐回椅子上去,「林安安,你一個待死的罪人,有什麼資格給我提要求?」
安安抬起頭來,「我要見仲康。」
許警長暴躁起來,「見什麼仲康!我看你是著急著見閻王!」他一腳踹向安安的肚子!
安安痛的蜷縮起來,雙膝緊緊貼緊胸口,像一隻煮熟的蝦米。安安咬住牙,在心裡安慰自己,林安安,你沒做過!就不能承認!不能讓他們冤枉了你!
許警長甩開袖子,揚長而去!臨走前低低聲音吩咐道:「鬍子,這林大姑娘,交給你了。你,想著點兒分寸。」
鬍子鞠躬哈腰,「得嘞!您請好吧!老大!我保證,讓她說出標準答案來!」
許警長走後,鬍子直起腰,跟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我說姑娘,我也很同情你,我也想幫助你。咱們這號子,就是一個大垃圾堆,不是你這樣金貴的小姐呆的地方。你趕緊認了罪,法官老爺判你個幾年,你家裡人出出銀子,你不就出去了么!何苦跟我在這兒較勁!」
這一番話說的體體面面,體體貼貼,又是公心又是私心,安安幾乎投了降。安安搖搖頭,在心裡自己去安慰自己,林安安,這是殺人的罪名!是要賠命的!沒做過就是不能認!不能信他的鬼話!
安安趁著理智還在,強著說:「警官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
安安話還沒有說完,鬍子早就變了臉色!又舉起棍子,照著安安的腿上又是一棍,「我看你還真是煮熟的鴨子,嘴還挺硬的!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我看你真不知道我們玉江城警察局的大門朝哪兒開!」
鬍子拿起棍子!沒頭沒臉的一陣亂打!他喊得雖然厲害,可是下手的時候其實偷偷悠了點兒勁兒。他這樣一個莽漢,要是真的使勁兒打起來,十個林安安也被他打死了!
徐警長臨走之前專門吩咐過的,要注意分寸。既要拿到口供又不能出了人命。這女犯,雖然犯的是人命官司,可她畢竟是溫家的大少奶奶。這豪門恩怨的事兒,誰能說清楚了?今兒進來了,說不定明兒就出去了!他鬍子可見得多了!趕不上因為這個得罪人!
話雖是這麼說,可安安畢竟是弱質女流,又驚又怕,還挨了毒打,一條命早已丟了半條!安安用力的用手摟住頭,蜷住身體,保護自己,心裡自己給自己說話,林安安,堅持住!你不能死!你死了!就真的成了殺人犯了!
半天,鬍子終於打累了!他停住手,扔掉木棍,用力緊了緊褲腰帶,用手一抹拉臉上的汗水,「得了得了,我都打累了,你也不吭一聲。真是一個硬種!得得得,我去喝點水歇歇,咱們待會兒再見!」
他甩開門,晃著膀子就出去了!
鬍子並沒有鎖監室的門,一來是安安早已半死不活,另外大門還有人把手,根本是插翅難逃。他懶得和安安費勁,先出去喝口水去。
安安停了半響,見沒有木棍再落下,才機械的鬆開手,攤開身體。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不是血就是泥,五竅皆迷,根本不知道當差的早已離去。她攤在草席子上,手和腳都伸得長長的,無比的舒展。
安安早已感覺不到疼痛,她忽然回想起剛成親回門的時候,曾經被山賊擄上山,那是也受到過這樣的屈辱,不是照樣挺過來了?
那時候有仲康救我,現在呢,誰來幫我?
我沒有殺伯琰,真的沒有。仲康,不會也誤解了我罷!
安安自己一個人,躺在滿是草刺的草席子上,左右一挪動身體,又被扎出幾個小血洞來。她雖然不疼,也不敢再動。
過半響,安靜的監室內突然活躍起來。嗡嗡的蒼蠅蚊子,飛的肆無忌憚。安安甚至能聽到老鼠打洞的聲音。甚至有一隻老鼠直接當這裡躺的是個死人,過來一探究竟。老鼠靠近安安的頭髮,去聞她的鼻子!
安安畢竟是女孩子,天生怕老鼠的!又怕老鼠一口咬掉自己的鼻子!努力的睜大眼睛!從嘴裡哈出一口氣來!妄圖嚇跑老鼠!
結果老鼠真的被嚇了一跳!一溜煙兒的跑回洞里!安安趁著這個機會,一鼓作氣,緊爬兩步,靠著牆壁坐了起來。
這是一件狹小狹小又狹小的房子橫豎走都不能超過十步。沒有桌子椅子,沒有床。只有一堆爛草剁子。安安強打精神,四下里打量看看,這間房連個窗戶都沒有,根本分不出白天黑夜。安安絕望的苦笑,在心裡祈求上天。
求老天保佑,保佑我好人冤屈得伸,早日逃脫著牢籠!
安安還沒有許完願望,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她滿身傷痕,身心俱疲,睡也睡不踏實,一會兒夢見伯琰,一會兒夢見仲康,一會兒又是一張猙獰的臉,仔細一看!原來是阿九!只見她張開血盆大口,露齒參差不齊的獠牙,直要把自己的頭給吞下去!
安安大叫一聲,猛地醒了過來!看見眼前蹲著一個人!安安嚇得直往後縮!鬍子一邊兒啃著雞腿,一邊兒輕佻笑道:「醒了?夢見什麼好東西了?這麼激動!是不是夢見被你冤殺的夫君了?」他一遍一遍重複,一遍一遍引誘,一遍一遍洗腦,妄圖迫想安安接受自己殺死伯琰這個事實。
安安雖然虛弱,聲音還是穩定,「我沒有,我沒有殺害伯琰。」
鬍子笑嘻嘻,將雞腿伸過去,「吃不吃?」
安安別過臉去。
鬍子又推推雞腿,幾乎貼緊了安安的鼻子,「不吃這個,那你有什麼要求?」
安安轉過臉,推開鬍子拿著雞腿的手,目光熱切,「我要見溫家的二少爺,溫仲康。」
安安說完話,鬍子剛好啃完雞腿。他利利索索的舔舔手指,將雞骨頭扔到安安的裙子上,「你想見人家,你怎麼不問問人家想不想見你?我看你真是個狠角色,你殺了你自己的男人,人家的大哥,還要人家二少爺來探監,你是不是糊塗了你!」
安安再次搖搖頭,「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
鬍子不耐煩的站起來,「說你殺了人,你就是殺了人。大少奶奶,我給你透個底兒啊,你臨進來的時候,溫家太太單獨找我們老大,可是見了面了。人家太太說了,一定要問出真相來,你到底是怎麼殺的人!人家可是說了,大少爺生前受得傷,受得苦,要幾倍、幾十倍的報應在你身上!」
鬍子得意的左右踱步,「大少奶奶,我看你硬氣的很,是真心佩服你。我給你指一條明路,你乖乖的認罪伏法,興許還能少吃點苦呢!回頭再讓你爹,上下給打點打點,這不就結了么!何苦這麼犟著呢!」
安安抱起來膝蓋,哀求的眼神兒,「差大哥,你是好人。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
鬍子一甩手,「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好,我就不信你油鹽不進!」
鬍子一提溜安安的兩隻手,就跟著提小兔子似的把她提了起來!牆上左右定著兩把手銬!鬍子左手一把,右手一把,將安安拷在牆上!這手銬的位置是有講究的,安安只能墊著腳站著!一垂下腳,手銬的鋸齒就深深勒進手腕兒里!扎出深深淺淺密密麻麻的齒痕來!
安安咬緊牙,不得不挺著腰直直的站著!真奇怪,她受了傷害,挨了打,又討了罵,可一點兒眼淚也流不出來。心裡還隱隱約約有一點兒亢奮!
咱們就來比一比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就是死,也不會說出你要的口供來!
用什麼刑具?鬍子狠下了一番功夫!不能再用木棍鞭子了,打的渾身都是傷口,老大那兒不好交代。也不能有小刀火鉗,估計起不到什麼效果。
鬍子撓撓腦袋,轉目一看,眼神兒瞬間一亮!哎,就它了!
鬍子嘿嘿一笑,「大少奶奶,你可別後悔啊!我,今兒就對不住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