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奇怪的青年劍客
蘇綉額間多了些汗,雖說借柔打剛對付這些身軀蠻橫的妖族確實很適用,但奈何太費心神。
神經崩得像一根弦,萬事想得周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對方是妖族出竅期的大妖,並不是什麼河溝里的小蝦米,蘇綉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警惕他的出招。
黑象眉頭微豎,化作人型,看起來像一個黑糙大漢,雖說體型變得小了,可身上散漫除開的氣息絲毫不減。
蘇綉抬拳,黑象亦抬拳,二人轟在一起,激起的浪波將圍觀的生靈生生震飛了出去。
神仙打架,螻蟻遭殃!
幾個妖族修士罵罵咧咧的跑遠,最後躲在了巨樹後頭繼續看人族女人跟妖族大佬對拳。
二人揮拳打了一通,黑象越打越吃力,越打越心驚,不由對眼前的女人欽佩起來。
一個人族女人,能與他對拳這麼久,實屬難得。
他回想起以前遇到過的人族,那些個修士一個個看著氣焰囂張,結果被他幾拳打得抱頭亂竄。
今日打上這麼一通,他竟然是渾身大汗。
一時體溫上升,熱度難耐。
他長鼻一抖,猛吸一口氣,朝地猛噴。
巨大氣浪朝外散震,絲絲罡風亂竄,他才覺得舒服不少。
蘇綉則靈氣護身,一邊打量著眼前這頭黑象,一邊變化著拳勢。
修士境界越高,鬥法的時間也就變得奇幻起來。
有些修士鬥法,一念之間分出勝負。
有些修士鬥法,打個十天半月,難分伯仲。
更有些,斗得昏天黑地,山崩地裂,捶得那蒼穹震裂,空間破碎都一時難有高低上下。
蘇綉與黑象境界相差不大,雖說身軀上差些,但有龍氣與「枯木逢春」加持,一時竟然比起著妖族體修大妖更為強盛。
不過出竅期大妖也非是等閑之輩,硬生生借著本命神通與蘇綉斗得有來有回。
若蘇綉無其他招式,一時怕是難分勝負。
蘇綉心中也知曉,先前未能一劍斬了黑象,這場鬥法勢必變作一場惡戰。
她既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手段,也不太想過多的耗費時間。
「看來只有!」
蘇綉下定心思,雙拳龍氣愈發濃郁,只見她大步朝前一踏,大地震裂,她如飛一般踏上了劍道,身如鴻雁。
而黑象也看得傻了,同樣快步朝上追著,結果上幾步,就被蘇綉一隻繡花鞋砸了腦袋,咕咚一下滾下了劍道。
蘇綉赤著一隻腳,插腰立在劍氣凌厲的長劍台階上,指著黑象道:「那隻鞋就先放在你那裡了,就當是我下的戰書,你可得好生收藏,等我空出時間,可得來蠻荒與你好生較量一番!」
說完,蘇綉便脫去了自己另一隻鞋,提著鞋上了劍梯,朝著山頂走去。
劍路下的黑糙大漢坐在地上,撓了撓頭,抱著手上的繡花鞋,一隻眼大一隻眼小,看著那個纖細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只好重重嘆下一口氣。
周圍小妖見兩位大佬消停了,紛紛露出了腦袋,看著那人族女子丟了只繡花鞋在黑象手中,各自帶著笑臉到黑糙大漢身前獻殷勤。
「前輩當真是厲害,那人族修士落荒而逃。」
「前輩的事迹,我等定然在蠻荒四處傳唱!」
「那女人留下了只繡花鞋,定然被前輩身姿折服,將來……」
這是可惜的是,這些小妖的馬屁還沒有拍上幾句,就被黑糙大漢幻化出的長鼻整個抽飛。
他堂堂出竅期大妖竟然拿不下同境界的人族女修,這人丟得還不夠,這幫子雜碎還要四處傳唱,果然是覺得修為太高,閑命太長。
那些個小妖也知馬屁拍到馬屁股上了,一溜煙跑得沒影,沒妖再感靠近半步。
黑糙大漢則鬱悶著,一屁股坐在了長劍台階上,也不嫌長劍硌屁股,看著手上的繡花鞋出神。
最後他想了想,最後還是選擇將繡花鞋放好。
雖然憋屈,卻也有幾分期待。
……
蘇綉赤著腳,一路小跑,見那頭黑象並沒有追來,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那頭黑象實力強勁,先前她也是判斷出了錯,若是被那黑象攪和了,延誤了她尋出口的時間,那就是打鷹被鷹啄瞎了眼。
不過,她這一路往上跑著,雖然用靈氣護住了腳板,不過這踏在劍上,著實硌著疼啊。
從元戒中尋出雙雲靴,小心穿在腳上后,蘇綉繼續朝上走。
越往上走,長劍就越發鋒利,劍氣就越發純粹,身上承受的劍意就越重。
最後還剩下三分之一的路途時,蘇綉感覺身子一重,差些直接滾了下去。
她身負浩然劍氣抵擋,但最後這三分之一的劍路所蘊含的劍氣,幾乎與她的浩然相近。
越往上走,步伐就越發沉重。
隨著一腳踏出,她腳上那雙雲靴被劍氣劃開了幾道大口子。
露出的腳丫子雖然有靈氣包裹,卻也承受不住劍氣的侵襲,被劃得鮮血淋漓。
「浪費我一雙好鞋!」
蘇綉沒有太過在意,被劃破的傷口瞬間癒合,又被劃破。
身上的衣裳也被劃得稀巴爛,春光乍現。
當然逍遙子這樣的色老頭,自然是被蘇綉鎖在心湖中死死的。
踏上了劍路,登上了那座劍山山頂,蘇綉抬眼俯視群山,這一刻,她好像是坐在山巔上的王者。
這樣的念頭只是出現了一瞬,就被她自己給壓下了。
看了眼被劃得稀巴爛的雲靴,蘇綉露出勉強的笑。
這雙鞋可是她最好的一雙,用了許多靈寶才煉製成的。
結果還沒穿過一炷香時間,就這麼沒了。
引來一縷靈火,將雲靴燒成了灰,蘇綉乾脆也就赤著腳。
原先流淌出來的血液沾在腳上黏糊糊的,讓蘇繡的腳丫感覺很難受。
看四周無人,便索性洗了洗腳。
山巔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樸實無華,一片草地外加一座高塔。
高塔似乎有些年,上面歲月流逝的痕迹附著在黑磚上,蘇綉只是抬手敲了敲,便碎了幾塊。
「這塔該不會走上去就塌了吧!」
蘇綉抱著懷疑,踏上了階梯。
階梯呈圓弧型,好似一梯到頂,蘇綉靠著牆壁走,一路走到塔頂。
這裡好像是地宮的中央,塔頂可觀整處地宮風景。
蘇綉將四周地貌記錄在心后,將視線投在塔中央那柄銹跡斑斑的劍上。
那柄劍插在地上,能見到的劍身約是二尺多,蘇綉估算了下,這把劍應該有三尺半長,在劍中算是比較長的了。
她試圖去拔起它,握在劍鞘上的手卻如針刺般鬆了開。
這把劍不屬於她,她沒有辦法拔起來。
心中鬱悶了一陣時間,蘇綉拍了拍自己的臉,打算下塔去,尋條安全的路下山。
就在此時,一位青年劍客緩緩走上了塔頂,出現在蘇綉視線中。
這人氣宇軒昂,一身劍氣磅礴,尤其是身後背著的那把劍,雪亮雪亮的,看著她有些花眼。
那人身上並沒有殺氣和敵意,所以蘇綉也不起理會他,雙手插在袖中就打算走下塔去。
就在剛踏下第一個台階時,她停住了腳步,扭頭望向身後的青年劍客。
她其實有些好奇那人能不能拔起那把劍。
那人緩步走向前去,立在高塔中央,看著腳邊的劍,隨手就拔了起來。
蘇綉瞪大了眼睛,又見那青年劍客又給插了回去。
她趕忙其身跑到青年劍客身旁去,試圖再次拔出那把劍。
打針刺般的感覺又出現在手心,舒舒麻麻,讓她難以使勁。
這事就離譜!
憑什麼這個男人能拔起劍,她卻不能。
他是劍修,自己同樣也是劍修,自己憑什麼不能拔出來,有這麼區別對待的嘛?
一陣慪氣,蘇綉最後還是放棄了,鬆開了被劍柄,刺得發軟的手一陣痙攣,讓蘇綉齜牙咧嘴疼了好一會兒。
跺跺腳,高塔抖上三抖,蘇綉就打算下塔去了。
只聽到身後的青年劍客說道:「你,拔不出來么?」
蘇綉面上的表情凝固了,這不帶這麼傷人的,她惡狠狠的回頭道:「是啊,拔出來!」
氣呼呼的下了高塔,卻在走出高塔的瞬間,她又重新回到了高塔頂端,站在了青年劍客身前。
看著面前面上沒有太多表情的青年,蘇綉額上多了些冷汗。
這個青年劍客絕對是個大佬,在蘇綉回憶自己剛剛有沒有冒犯到他時,他開了口。
「我教你怎麼拔出來。」
「啊?」
蘇綉有些迷糊,在她思索時,那青年劍客又將劍拔了出來,隨後又插了回去。
他攤了攤手,示意讓蘇綉照葫蘆畫瓢。
蘇綉看著眉頭直抖,一臉無奈,她學著青年劍客伸長了手去拿劍,結果再次被劍柄上的道韻刺疼,齜牙咧嘴。
青年劍修再次拔起了劍,蘇綉再次被刺疼了手。
反覆多次,蘇綉氣呼呼的恨不得一巴掌拍在青年劍客臉上。
她知道自己不行,有這麼打擊人的么,一次又一次的,真是夠了。
話說,這人是不是來炫耀的?
不過看他不喜不悲的臉色,好像也不是這麼回事。
「你拿不起來?」
聽青年劍修問起,蘇綉怒了,她不伺候了!
運起浩然劍氣,飛一般下了高塔,結果在踏出高塔大門的瞬間,又重新出現在那青年面前,而一身劍氣也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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