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賜我長陽
安妮將文件收回去,出了電梯還跟在我後頭,我見她有話要說,停了下來,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道:「安姐姐有什麼事情嗎?」
安妮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你說說,我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恭喜你啊,薛總監!」
……
我走在無人的街上,每當我走前一步,影子總是能出現在我跟前。我記得這地方偏僻,連個路人都沒有,要說是月光的話,也沒有那麼亮。
我無意間想到鳩辰說的愧疚感,腦海浮現出韓子青求我的畫面。
我才知道,人有的狠心過後就會有些後悔。
我停下了腳步,卻見前面漆黑一片的街道緩緩亮起了彩燈。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不對勁。
我試探性地走出一步,前面又亮起不同顏色的路燈。
我知道是誰。
許長陽。
我突然間不想玩了,對著寂靜的街道喊著:「出來吧,許長陽!」
沒有任何人的回應。
我蹙眉,悶著頭朝前走,只要看不見,就不會有觸動。
突然間,腳下一滑,整個人失重地前傾。
但是我知道,我不會摔下去,我在等……
終於等到了一雙大手攬住我的腰,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的輪廓,那雙大眼睛再一次出現在我眼裡。
許長陽。
我還記得第一次這樣看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
「珞珞,我給你做了五彩手電筒哦,宿舍沒燈,你要是晚歸了,記得把它打開。」他笑的很溫暖,將手中的一個白色手電筒塞到我包里。
後來,他就走了。
一走就是一年,在此期間,渺無音信。
我每天晚上都會將手電筒帶在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安全感要靠一個隨時都會沒有電的東西來彌補。直到有一天,它摔碎了,我才知道,它五彩的原因。
玻璃蓋上被畫上了五彩色。
再後來,我就把它放在我的儲物櫃里,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珞珞,你瞧,這次是真的五彩燈!」
我晃了眼,站直了身子,心裡五味陳雜。
當你恨一個人的時候,你詛咒他,每夜每日地詛咒他,當他有一天真的孱弱在你眼前的時候,你或許不會那麼有快感。
現在的他,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身上最真實的氣味都沒消磨殆盡,我很清楚的從他眼中看到了心酸和脆弱。
「許長陽,我以後還可以這樣叫你嗎?」
我從他口袋裡掏出了遙控器,把所有鍵都按了一遍。
旋即,整條街都亮了起來。
我是該恭喜他,還是該為自己喝一杯。
恭喜他家財萬貫,恭喜他威名顯赫?
還是給我自己來瓶最烈的酒?
還是無法真正釋懷他離開的一年,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這樣徹徹底底消失。
我推開他,大步向前走,淚水順著臉頰下滑砸濕了衣襟。
他從後面追著,抓住我的雙膀,信誓旦旦道:「珞珞,不管我變成了什麼樣子,不管我在別人眼裡成為了什麼,我都你的長陽。」
「這是我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的記錄,我全都一字不差地寫了上去,裡面還有我們的合照,送給你。」
他眼裡帶著懇求和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