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江南
清寧上了轎子,她回頭看著淚流滿面的雲老,單薄的身子站在北風中,在一旁扶著他的是雲燁澤。
「他是何人。」雲燁澤在一旁問道,只覺得身影很是熟悉。
「你少時我帶你去晉安,你還與他打過架。」雲楚瀾看著漸行漸遠的轎子抹了抹眼淚。
忽而,撲通一下,雲燁澤跪在地上。
「他沒死!他沒死!」雲燁澤震驚得嘴裡喃喃道,心想竟是殿下!禹朝的小殿下!
……
追溯回景陽十八年,那年雲楚瀾功成身退,告老還鄉。在此之前,雲家一直居住在晉安。
雲燁澤那時約莫十二歲,他比小殿下大一歲左右。
坊間傳聞小殿下正學騎馬,於是聖上以一百兩黃金遣人去尋一匹好馬回來。
雲家府邸在城南,鄰近郊外,時常聽見外頭有策馬而過的馬蹄聲。
「何人在騎馬?不見這是雲府附近?!」老管家責備了一句。
「能在城裡隨意策馬的還能有誰?」雲楚瀾說道。
眾人皆知當今聖上有個小兒子,被寵得無法無天,倘若他要天上的星星,聖上都會想方設法為他尋來。
「小殿下的那雙眼,可像極了他的母妃。」老管家回憶了一下,說道。
「不然呢,聖上疼愛小殿下自是有緣由的,畢竟是最愛的女子所出。」雲楚瀾說道。
老一輩的人都知蕭宏乃已故柔妃之子,過到了皇后的膝下。
午後,雲燁澤正在午寐,屋子外頭再次傳來了馬蹄聲。
雲燁澤聽著這噠噠的馬蹄聲有些煩躁,他趕緊氣勢洶洶地衝出了門。
「少爺!你可是去哪呀!」老管家慌慌張張地跟了他出去。
只見外頭艷陽高照,晉安城內無人外出,只有一些茶客在茶館飲茶聽曲兒。
雲燁澤看了過去,只見兩名少年正騎著馬比試,那穿著一身黑袍,束著發的不正是蕭靖熠么?雲燁澤有絲不悅,覺得這人張狂極了!
「駕!」蕭靖熠舉起手揮起馬鞭,風吹來起來,他的衣裳隨風而逝,綬帶飄了起來,隨風飛舞。
「哈哈哈!」蕭靖熠大笑了幾聲,取笑跑在後頭的梁昊,一臉的得意。
「城內不許騎馬!」雲燁澤走了過去怒吼了幾句,看著這些人在城裡肆意縱馬,簡直無法無天!
「你是雲南侯嫡孫?」蕭靖熠坐在馬上,高高在上地看著他說道。
「如何?!」雲燁澤抿著唇,一臉你不要惹我的表情。
「雲南侯乃是我朝得力武將,騎、**通,劍術無人能及。」蕭靖熠說道。
雲燁澤聽了,趕緊昂起了頭,說道:「正是!」
「那你作為他的孫兒,定是不差的,比試比試如何?」蕭靖熠低著眼眸,一臉的風輕雲淡。
這……雲燁澤雖說出自武侯之家,可如今太平盛世,他祖父總是叮囑他學好四書五經,其餘舞槍弄棒的,他一概不回。
「我為何與你比試?你在此策馬已然擾民了,若要策馬,請到別處去!」雲燁澤沒好氣地說道。
卻只聽蕭靖熠說了句,「整個天下俱是我父王的,我還不能在城裡騎馬了?」
雲燁澤聽了后,很來氣,又看他準備策馬時,雲燁澤一把拉住了馬,生生地要把蕭靖熠扯下來。
「瘋了?!雲家不知好歹的東西,若是碰掉我殿下一根毫髮,找你算賬!」朱衡禮一邊拉著雲燁澤,一邊罵道。
蕭靖熠被他胡亂扯著,一個重心不穩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周圍俱驚呆了,只見蕭靖熠捂著額頭的血,他擦了擦手臂上的灰塵與石子,握緊拳頭便便雲燁澤沖了過去。
瞬間,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
從那次起,雲燁澤一直很厭惡禹朝的小殿下,認為他不學無術,無才無德。
後來,在一次宴會裡,雲燁澤聽到女眷們說雲府即將要搬走,說什麼太平盛世了,武將無多大用處,留著也是禍患,還不如趕走倒好。
蕭靖熠聽到后,對著那個女子說了句。
「你父親為文官,若是你這番話被記上一筆,不知道你父親的烏紗帽還在否?」只見蕭靖熠嘲笑了女子一句,他臉上帶著淡淡的不屑,又聽到他接而說道,「若不是武將們拼下命來打下了這個江山,你父親還沒機會當這小小的言官呢,我覺得你父親最大的錯處便是有你這女兒。
那一次以後,雲燁澤徹底對這個小殿下改觀了。
——
清寧坐在轎子裡頭,旁邊放了許多衣物,雲家很是有心,先是幫他們弄了戶籍,又採買了一堆衣物讓他們帶走。清寧有些感慨,終於不用再風餐露宿了。
很快,他們便出了城門,一路北上,去往江南。
據聞江南的風光很是秀麗,江南女子溫柔如水,一個個長得水靈動人。
清寧並未去過,只是開始想象江南的風光,究竟有多繁華與熱鬧呢?
她對江南曾有所耳聞,據聞那裡錢財如流水,金漆的匾額,富麗堂皇的宮殿,庭院森森。
想著未來與予卿在那生活,不失為一件美事,她開始對未來有了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