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疫苗與血清
今天是凡妮莎縫合后的第四天，傷口的癒合在雙氧水和酒精消毒的幫助下痊癒的比想象中好，不過破傷風陰影還在籠罩著，格林今天晚上必須開始展開行動了。
入夜時分，便再也沒有士兵會來打擾，他安撫凡妮莎入睡后，整理好隨身物品，進入相對時間中，再次取了一些金屬塊后，離開了地下空洞，很快便來到了亨利的住處。
亨利人很憨厚，他聽從格林的建議，在後門布制了陷阱，格林不打算強闖，在敲響房門后，門內傳來他的聲音。
簡單的交換信息后，他將房門打開，讓格林進去。
走進工坊，卻發現之前讓亨利幫忙製作的電機，已經被組裝完好，並且在上面還安裝了齒輪組，已經可以正常工作了。
格林驚道：「這是你弄的？」
「嗯，我根據你的圖紙簡單的摸索了一下，就做了一些齒輪組，應該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亨利有些害羞的答道。
說實話，直到現在格林仍然對這個害羞的毛熊感覺渾身不自在，但也架不住這傢伙真的是個天才啊！
格林仔細觀察起這個齒輪組，由電機帶動的幾個縱向齒輪組，與一部分位於更上方的橫向齒輪組相交，進行傳動，讓上方橫向齒輪可以進行迴轉，他打開電機的開關。
電機帶動齒輪組運轉，傳動到最上方的齒輪上面粘著的木質圓盤，這圓盤上面粘著七八根圓筒狀的木槽，可以用來放試管。
整個設計的圖紙除了齒輪組的部分，幾乎和設計圖一模一樣，而且轉速雖然不快，但也應該能夠達到每分鐘500轉的轉速，這總比手動離心要強的多了。
「亨利！相信我，你真的是一個天才！」
格林很少誇讚一個人，他本來只是想找一個普普通通的鐵匠給自己打打下手，可這個鐵匠的本事實在有些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真的嗎？我可從來沒被人這麼說過。」
有了離心機，格林開始布置工坊，他規劃出一塊大約三平米的地方，讓亨利搬一些木板過來。
此時整個曼徹斯特城外部分都人跡罕至，他們想找到木板非常容易，有了亨利帶著的高壓蒸汽切割機，甚至可以拆掉別人「違建」的庫房，來補充板材的不足。
用這些板材，他們兩人在之前規劃的地方，搭建起了一個無窗房屋，並在牆壁上開了一個洞，安上了一段廢棄的管道。
這一流程因為不能使用相對時間，所以一共花掉了兩人三個多小時，不過格林現在身份不同了，其實他只要不離開地下空洞，哪怕躲在哪個山洞裡玩泥巴，也根本不會有人去管，甚至朗中尉可以短時間讓他離開地下空洞去曼徹斯特採購貨物，只是需要士兵跟隨。
「這是要做什麼？」亨利一切都聽從格林的指揮照做，可此時還是一頭霧水。
自己這個工坊已經是四面不透風的密閉空間了，根本沒必要再建一個小屋才對。
「嗯……一個相對粗糙的無菌室。」
說是無菌室，可如今這個條件根本遠遠達不到無菌的程度，但這也是必須要做的，否則疫苗或者血清在成型期間很容易受到其他細菌的影響，產生問題，之所以要造無菌室是要把一切能夠影響他作業的風險因素調整到最低。
接著格林拆解了齒輪組，這些齒輪並非全固定，畢竟還沒有定型，所以還拆的下來，等到真要開始離心作業的時候，必然要做固定處理，不然很容易發生事故。
他拆下電機后，找來幾片廢舊的鐵片，讓亨利照著他的命令進行處理，很快製作出了扇葉，將扇葉焊一強度夠大的圓盤上，最後裝上電機，試驗風力后對扇葉再進行調整，一個吸風扇就做好了。
有了吸風扇，然後在之前埋下的廢棄管道內塞入棉花和活性炭，不斷吸氣，這就製成了一種異常簡陋的空氣凈化器。
隨後，格林對整個屋子的房頂地板還有後續搬入的桌子和玻璃器皿同時進行酒精消毒——拜朗中尉的好意，他有大把的機會可以剋扣酒精，畢竟根本沒有人知道拔火罐到底需要用掉多少酒精，這個量的完全由格林自己掌握。
在酒精消毒結束后，他能為這間「無菌」室做的事情已經正式結束了，畢竟1887年的醫生能夠在全無前人技術支持的情況下都能造出破傷風疫苗，格林沒道理做不出來！
準備工作至此已經結束，剩下的就是選題。
到底是製作疫苗還是血清。
破傷風疫苗是通過從土壤中提取破傷風病毒原體，然後減毒，提純等步驟製作而成的，疫苗的特點是見效慢，但效果持久，靠的就是注射者體內自身免疫系統對減毒后的病原體產生抗體。
而血清則不同，優點是見效快，但持續效果短，在病毒進入動物體內后，動物雖然會發病，但免疫系統已經發揮作用，血清中自帶抗體，對血清進行提純后就可以當做治療劑進行使用了。
這兩種方法都是破傷風「解藥」，任何一種都可行。
只不過破傷風病毒的減毒需要甲醛，他如今根本沒有辦法製作甲醛，這倒是個難點。
正在格林開始思考的時候，他發現亨利竟然在逗兔子，他揉了揉太陽穴，放鬆了一下情緒后，走過去查看。
「怎麼，你還有時間養兔子？」格林看著那一籠子大約四五隻小白兔疑惑的問道。
「我除了是一名鐵匠，同時也也是一位傑出的獵人，在外出打獵的時候，想要狩獵大型食肉動物時，準備一些誘餌是基本中的基本。」
亨利提起打獵倒是自傲了起來，和跟他在聊鐵匠方面的工作態度截然不同，顯然他以為自己的天賦都點到打獵上去了。
格林不禁把視線放在籠內——那是一個用鐵絲網包裹的鐵籠，籠內的小兔子毛色如雪，一對紅紅的小眼睛亮的驚人，它們正用前腳抱著包菜葉子，放到嘴邊，兩顆兔牙不斷的將包菜啃斷。
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其中有一隻兔子，動作遲緩，似乎已經完全無法進食了，角弓反張，全身僵硬，全身肌肉都呈現一種收縮狀態，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它勉強抱住包菜，卻無法進食，不一會就放下包菜蜷縮在籠邊。
格林在亨利奇怪的眼神中將兔籠提起，翻開起來，終於在一個地方發現了一處因為鐵絲固定而產生的鋒利凸起，而那上面顯然沾染了血液。
這……
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啊！
這不就是破傷風的患兔嗎？
有了這隻兔子，血清很快就能開發出來了！
格林馬上將這隻兔子抓起，通過針筒抽血——針筒這些東西在內森送的手術器具盒內都有。
抽得的血樣，通過相對時間內置到凝固，然後拆下吸風扇的電機，進行離心作業，過了半個小時，血清便提取完成了，不過後續還要除雜質和提純，才能真正使用。
當然現在還要進行血清觀察，確保血清內部沒有破傷風梭菌才行。
「這就是你說的解毒劑？」亨利像個好奇寶寶一般看著格林手中試管里的半管淡黃色液體發出疑問。
「還不能算是，我需要檢驗一下裡面是否仍然含有毒素。」
他將這管血清倒入玻璃皿中，命令羅蘭打開「列文虎克模式」，開始觀察血清內的組成。
過了半晌，他抬起了頭。
失敗了。
血清中確實存在抗體，但同樣破傷風梭菌也存在著，這樣的血清是無法使用的。
這隻兔子患破傷風的時間太長了，即便提取了血清也是無法使用的。
仔細想想其實也知道，無論是疫苗還是血清都是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成功的，光是靠一點點運氣沒有長時間的鑽研根本不可能成功。
不過血清的製作雖然失敗了，但也獲得了活體破傷風梭菌，這血清里的病毒只要做一些手段就可以提取出來，有了活體病毒，疫苗的研製就能夠提上日程了。
格林確定了目標，決定休息一下。
實際上，今天夜裡的這五個小時里，拜相對時間所賜他已經工作了足足兩天，就算是超人也已經累得不行了，格林研究時尚能靠著狂熱的意志強打精神，可如今他卻不行，必須休息一下。
找亨利借了張床，他在床上開啟了相對時間準備入睡。
在入睡前夕，他和羅蘭聊了起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扭動把頭的動作只是一個觸發相對時間的鑰匙而已對吧？」
「是的，我確實這麼說過。」
「但那把頭不應該是調整懷錶時間的機關嗎，扭動那個的同時為什麼表的時間卻不會亂呢？」
事實上後來進入地下空洞時格林就與安娜對過時間，懷錶的時間一分都不差。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在尋找，事實上，直到今日我也無法分解出這懷錶的具體構造，實在很難相信這時十九世紀的機械產物。」
聽到這裡格林驚了。
羅蘭已經將這塊懷錶的模型構建出來了，按理說分析內部構造輕而易舉才對，但竟然無法分解，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震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