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過毒誓
許久,白子安還沒有張開眼睛。
逐流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幸虧還有呼吸,便對顧昭顏說,「南王怎麼還沒有醒?是不是葯根本沒有用?」
顧昭顏不高興了,「急什麼,你再等一等。」
逐流只好再次盯著。漸漸地,白子安的眼皮動了動,睜開了眼。
「子安哥哥,你終於醒了!」方暮槿蹦起來興奮地說。
白子安又眨了眨眼,感覺意識恢復得差不多,同時竟感到一絲詫異。
「這是在府里?」他問。
「不是,剛才你突然暈倒了,是這位顧昭顏姑娘救的你。」逐流伸手指向她。
白子安看向她,眼裡是說不出的情緒,「不愧是悟心師父的徒弟,開的葯我感覺比那些太醫開的還要管用。」
「哪裡,這也只能治標不能治本。你的病我暫時還不能判斷是什麼,還需要段時間的觀察。」
白子安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還是很感謝你救了我。」
顧昭顏瀟洒地甩了一下頭髮,「學醫本來就是要救人的,還說什麼謝不謝的。」
在一旁的方暮槿看到他沖她笑,氣得直皺鼻子,她還記得以前顧昭顏曾說過她喜歡白子安,所以自己才這麼排擠她,如今她的陰謀豈不是得逞,得到了白子安的好感,不,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她得逞。
回過神,她插在兩人中間,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子安哥哥,你暈倒的時候差點嚇死我啦,我好害怕。」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多想了。等一下我就要走了你在這裡要聽話一點。」
方暮槿嘆了一口氣,戀戀不捨地看著他,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上面。
白安感覺好得差不多了,便提出要離開。顧昭顏已經準備好幾服藥給他,以備下一次發病的時候用。
幾人走到大門口,他也準備告別,方暮槿拉住了他。
「子安哥哥,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她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粉色的荷包,上面練著一對栩栩如生的金色鳳凰。她特地挑了這個粉色,只要他一戴在腰上,別人就知道他是有人挂念著的。
「子安哥哥,我一定會幫你拿到醫書的.「她低聲說。
白子安很嚴肅地看著她,「槿兒,我的病我會自己處理好的,不要為我做太多的事,我心疼。」
她委屈地低下頭,但不管他怎麼說,書她是要拿的,他到時候會感謝她的堅持的。
他接過了她的荷包,說了一句「很好看。」但始終沒有瞄過荷包一眼。
僅僅是他收下荷包,她都快高興得不得了。他收下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的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一定是這樣的。
「好了,大家就此留步吧。「白子安道。
金色的餘輝照在他的身上,使他整個人似天上來的,人們對他頓生敬畏之心。
白子安方想轉身,突然間,「師父!」有個人朝著白子安的背後大喊。
大家伸長脖子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原來師父剛從小路走來,頭上戴著個斗笠,背後背著一籮筐的藥材。
「悟心師父,之前找你不在,冒昧來打擾你了。」白子安面容恭敬地給他行禮。
可師父無視他,只管走著自己的路,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下來,像是想到什麼,淡淡地說:你以後不用來了,病我是不會幫你治的,我已經發過毒誓了。」
「師父,誓言重要還是人命重要?你可是個大夫呀!」方暮槿站出來用一貫甜美的聲音說著「兄且王來自登門拜訪已經很給師父你面子了,還不只一次。師父,槿兒求求你了。「
師父沉默地站著,許久許久。他緩緩開口:「想讓我治病?行,把我在天上的女兒還給我,再或者你憑自己的本事拿走我的醫書。」說著,他邁著有力的步伐走了,背挺得筆直。
「好了,大家快回去吧。」白子安看了一眼沉默的大家,和逐流一起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顧昭顏被這些話弄得雲里霧裡的。師父發了什麼毒誓,他的女兒又怎麼了?
她把心中的疑問全部告訴了柳如煙。柳如煙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著說,「你還真把腦子給摔傻了.本來師父有個女兒的,之後被皇上看上了,便當上了妃子,可是她因為和自己的侍衛通姦,被皇上處死。師父死活不信,便對天下人說永遠不會幫皇室的人法病。也不能怪師父,這件事是他心裡的坎。」
顧昭顏恍然大悟,原來師父還有這段悲傷的往事,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瞬間有些悶。
柳如煙有事先離開了,她一個人到處閑逛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師父的房門前。
不知道師父現在在做什麼,或許可以安慰安慰一下他,套一套他的話,想到這她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她敲了門。師父應了一聲,她推門而進,看見師父正在整理藥材,「師父,你沒有事吧?」
他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擺好那些草藥,弄得她有點尷尬,只好站在旁邊看著他忙話。
師父總算忙完了,直起腰,深邃的眼睛看著她,「南王的病可是你治好的?」
她點點頭,心裡還納悶師父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還有師父是怎麼知道白子安生病了?
師父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眼睛一閉,手往後一背,「方才我去藥房時看見葯少了一些,還有一些掉在地上的。換作平常的話,你們都是不想進到裡面的。」
顧昭顏不好意思地吐出粉紅色的舌頭,當時情況緊急,自己就沒有那麼注意藥材是不是擺好沒有。
說來也奇怪,四王爺的脈博摸起來不像是普通的生病,更像是……」她不說話了。
「是中毒。」師父吐出這兩個字,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不過還不能完全地下結論。我需要再觀察幾天才能得出結果。」顧昭顏忽而狡猾地看向他,「師父你怎麼不自己看看,根本就不用費這麼大勁,肯定能一下子就判斷出來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腦子裡不斷浮現女兒的樣子,頓時臉色如冰一樣冰冷,她知道自己的激將法不管用,便找了個借口,悻悻地離開了。
「這件事果然是師父這麼多年都放不下的呀。」她站在門口望著緊閉的大門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