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綁架
蓮花池的里的蓮花開的正好,楊水生三人在蓮花池邊漫步而行,一陣風從池面上飄過,搖曳了一下池中的綠色葉片,盪起了一層漣漪。梁思成的腳步悠然停下,他想了想,然後說:「我回去會對我爹說這件事情的,不過……我不敢保證他會過來。」
「為什麼?」
楊水生奇怪,趙家小姐不是梁思成未過門的妻子嗎,那就是梁景玉的兒媳婦,他怎麼會不願救自己的兒媳呢?
梁思成先是沉默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點怪怪的,他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家與趙家政商結合,本來關係一直挺好的,但是我最近總感覺我爹有點……有點怪怪的,我也說不出來是怎麼回事,總之……」
他倆的眉頭都皺緊了,楊水生和梁思成的接觸是有限的,但是張副官和他卻算是舊識了,梁思成是少有的一批高知識分子,一向是以科學邏輯的目光與想法看待問題,但是說起她父親的事情,他居然用「感覺」這兩個字,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不過這畢竟是他們自己家的事情,楊水生和張副官也沒有多問,而且梁景玉答應與否,都不影響楊水生本來的想法,他們的腳步又動了起來,沿著池水悠蕩。
這裡著實安靜的很,上次和阿離來到這裡的時候,楊水生還在這裡看到一個年輕人,而這次卻沒有什麼人在這附近。想起那個年輕人,楊水生覺得有些古怪,梁景玉還曾為他治過水毒症,可惜似乎沒有什麼治療效果,那個年輕人身上的仍然沒有痊癒。
「楊先生,你聞到了什麼味道了嗎?」
走著走著,張副官突然開口問楊水生,他愣了一下,反問張副官:
「什麼味道?」
「蓮花的香味。」
楊水生抽動了一下鼻子,果然聞到了一股蓮花的清香,不過這裡本來就是蓮花池,聞到蓮花的香味有什麼奇怪的,聞不到蓮花的香味才奇怪呢!
他有些迷惑不解的詢問張副官,張副官卻沒有說話,他緊皺著眉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他的口中淡淡的說:「之前那幾具屍體的身上,好像都帶著這種味道。」
他們三人在蓮花池的附近漫步了一會兒,他們覺得只是一會兒的時間,但是當他們回到趙府的時候,天已經是下午了。張副官開車將梁思成送回了福澤堂之後,他和楊水生回到了趙府,張副官有公務在身,回到這裡只是為了向司令請示一些事情。
楊水生獨自向客房走去,路上看到了一個下人十分眼熟,他仔細看了一眼竟然是王戊。他同時也看到了楊水生,臉上似是有些心事,不過仍然微笑著對楊水生打了一個招呼。
楊水生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但是想起他今天在趙夫人的墳前停留時,眼中那疑惑的目光,楊水生心中竟然有些怪異,不過他沒有多說,也許王戊也對趙夫人的死抱憾呢!
「先生出去了?」
王戊開口問他,楊水生點了點頭,對他說自己與張副官出去辦了一點事,王戊聽到之後問他:「半夜出現在府中的屍體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楊水生無奈的搖搖頭。
王戊嘆了一口氣,似乎這件事情也讓他感覺有些沉重,他和楊水生一同在院子裡邊漫步,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開口問道:「先生,我聽說前幾天,英國陵園裡邊丟了一具屍體,那具屍體找到了嗎?」
楊水生皺了一下眉頭,心想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他也沒有多想,而是開口說道:「好像一直沒找到吧!上次張副官查找過這件事情,但是沒有什麼結果。」
王戊聽到之後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沉重,心裡似乎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楊水生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他:「你怎麼了?」
王戊猛然回神,失神的看了楊水生一眼,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沒事,沒事。」
這時他們走到了水塘邊上,踏上了石橋,楊水生看了一下橋下碧綠但是深沉的池水,心中忽然想起了藍面刺客出現的那天晚上,也想起了阿離,忍不住說:
「那天晚上,還是多虧了王戊大哥救了阿離。」
王戊聽到之後連忙擺擺手,說:
「先生可千萬別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我那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頭腦昏昏沉沉的,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了這裡,明明記得自己在房間睡覺,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了這裡,還真是把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呢!」
王戊笑呵呵的說著,楊水生忽然感覺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沒有多問,而是請王戊到客房去喝一杯茶,也算是對他的感謝,王戊先前一尊卑之由想要拒絕,但是耐不住楊水生的邀請,還是去做客了。
楊水生推開客房的門,發現裡邊空無一人,他交代阿離幫他整理一下房間,阿離也沒有做,他心裡不禁感覺有些怪異。阿離一向很勤快乖巧的,怎麼會沒有遵照自己的吩咐就走了呢?
他心中感覺有些不對,讓王戊先坐下,然後自己轉身走到了阿離的房前敲了敲門,但是仍然沒有人回應他,他心裡有些怪異。王戊在他的房間坐不住,也走了過來問楊水生什麼情況,他皺著眉頭問他,「你今天有見過阿離嗎?」
王戊搖搖頭,說:「沒看見,我先給你問一下吧!」
他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士兵快步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楊水生心裡有些愕然,不知道為何會有士兵過來,然而不等他問,那個士兵立刻來到了他的面前,對他說:
「副官請你去一下。」
楊水生問他是什麼事情,但士兵說他也不知道,只是看上去副官似乎很著急,楊水生看了阿離的房門一眼,他的心裡有些猶豫,不過他還是跟著士兵去見張副官去了。
他惟願機靈的阿離能夠平安,可是,她又能出什麼事呢?
張副官此刻正在大堂外邊的院子里等著他,只有他一個人在那裡等著他,緊皺著眉頭,但是表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士兵將楊水生帶到之後就立刻退下了,獨留楊水生一個人看著張副官,他們剛剛分別,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
楊水生有些疑惑的詢問張副官,後者看著他,一臉猶豫的說:
「你知道阿離在哪裡嗎?」
他的身體怔了一下,心裡恍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問張副官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副官瞧了他一眼,眼中的目光有些複雜,過了好一會兒,他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張紙遞給楊水生,楊水生的心裡有些不安,將那張紙用手平鋪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一張信紙,上邊潦草了寫了幾句話:
此女現在姓名堪危,想要救她,需今夜戌時拿避塵珠到三光庵來交換,過時不候。
楊水生看到這封信之後,心裡暗暗的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將阿離擄走了,而目的竟然是為了自己的避塵珠。他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個黑色的盒子依然平靜的躺在他的胸口,焦急的同時感覺有些好奇,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覬覦避塵珠。
張副官問他:「阿離真的不見了?」
楊水生問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副官搖搖頭:「咱們兩個一起出去的,一起回來的,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回來的時候,有一個士兵將這封信交給了我,說是有一個小叫花子送過來的,我看了之後並未完全當真,但還是要通知你一下,難道阿離真的不見了?」
楊水生皺緊了眉頭,本能的點了點頭。
張副官有些好奇的問他:「那避塵珠……」
楊水生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關於避塵珠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會告訴別人,他們自己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過此刻重中之重即是將阿離救回來,他的耳邊忽然想起了何探長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有人可能已經盯上避塵珠了。」
何探長所說的有人,指的究竟是何人?
張副官見他滿肚子心事,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索性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開口道:「信中所說是戌時,還不到半個時辰,無論怎麼樣該先把人救回來。」
楊水生知道這事猶豫不得,他立刻請求張副官幫助他,而張副官根本不需要他請求,責無旁貸的要帶兵去包圍三光庵,楊水生阻攔他,「不能帶兵,帶兵的動靜太大,我害怕阿離發生什麼意外,最好是咱們兩個先過去,然後讓士兵悄悄靠近,盡量不暴露。」
張副官同意了楊水生的說法,兩個人立刻先登上了綠色的軍用汽車,楊水生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門上的抓手,心裡很緊張,張副官踩了一腳油門,汽車原地轟鳴了一下,輪胎在地面上嘶吼了一聲,在即將降臨的夜色中,在寂靜的古道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