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賭注

第十七章賭注

眾人說了半天,楊水生始終一言不發,丫鬟小紅在旁看的焦急又氣惱,卻敢怒不敢言,一個勁的用眼睛看著楊水生。

半晌,等眾人說累了,楊水生才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多謝諸位先生的指教,水生受益匪淺,但諸位先生難道忘了,以鱔血和鱔骨入葯之法,古來便有之,水生不過仿古行今而已。更何況,我會在鱔血內加入調和的藥材,能夠平衡鱔血毒素,自然也不至於要了人的命。」

「胡說八道,古來雖有鱔血入葯,但也要對症調和,五姨太本就是中了陰邪之毒,體虛陰寒,你用這巨鱔入葯,豈不是加劇五姨太的病症,何來祛病之說?」

「呵呵,黃鱔雖然陰邪,但也可以養體護脈,更何況,我用這鱔血和鱔骨,只是用來做藥引,如果再輔以其它藥物,自然可以拔除五姨太的陰毒。」

「其它藥物,是什麼藥物?」

「劉先生如此問,可是想了解一下楊家醫館的獨門秘方?」

「這個……」

劉安不吭聲了,他自然知道,每個醫館葯堂大多有自己的獨門秘方,自己這麼直接了當的問,的確有所不妥。

這時,半天沒說話的王福成,忽然開口了。

「請問楊小先生,你所說的秘方,可是傳說中的那一劑……五絕散?」

在場眾人,聽到五絕散的名字,大多一臉迷糊,顯然從未聽說過。

劉安算是個高手,聞言動容,忙道:「難道是傳說中終南山隱醫,五絕老人的奇葯,能夠拔除一切陰毒的五絕散?」

楊水生淡笑:「我不知道什麼終南山隱醫,也不知道什麼五絕老人,但我楊家的這個秘方,的確是叫五絕散。」

王福成道:「我聽聞,這五絕散正是用鱔血,還有蟾酥,再加上三味極為罕見的藥材製成,但那三味葯,要麼生長在西北大雪山,要麼生長在苗疆沼澤,最珍惜的一味葯,甚至要到塞外的長白嶺去尋找。看楊小先生如此有把握,難道這三種藥材,楊家醫館的葯堂中都有存貨?」

王福成一番解釋后,周圍的一群大夫不由佩服他見多識廣,同時也疑惑的看向楊水生,如果那三味藥材,真的如王福成所說那麼珍貴,那應該是舉世難尋,楊家醫館,不大可能有存貨吧?

楊水生搖頭道:「王掌柜見笑了,如此珍貴的藥材,楊家醫館的葯堂也沒有存貨。而且王掌柜有所不知,這三味葯,只能用剛剛採集的新鮮藥材,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有存貨一說。」

王福成疑惑道:「既然如此,小先生的自信從何而來?」

楊水生又是一笑:「因為我有把握,在一夜之間,將這三味藥材湊齊。」

此言一出,全場駭然。

一夜之間,要採集三種新鮮藥材。而且分別位於大雪山、苗疆沼澤,還有塞外長白嶺。

別說是東光縣位於中原腹地,距離三地都非常遠,就算是現在讓人坐著最先進的火車,從三個地方往回趕,一夜之間也不可能回來。

王福成眉頭微揚,還沒等說話,劉安已經迫不及待地搶先開口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既然楊家小先生對自己如此有信心,我願跟你打個賭,如果你真能在一夜之間取回三種藥材,我劉安從此滾出東安縣,再給你跪地磕頭。」

這個賭注不小,如果劉安真的輸了,那當真是要鬧個大笑話。

楊水生也不由笑了起來。

「跪地磕頭就不必了吧,水生年幼,萬萬不敢放肆。不如這樣,如果我能在一夜之間取回藥材,只要劉先生連罰三杯酒,那就好了。」

楊水生輕描淡寫,劉安卻不依不饒,繼續道:「可要是小先生你輸了呢?」

「如果我輸了,我也立刻捲鋪蓋,滾出東安縣。」

「好,君子一言!」

「慢著!」

王福成忽然慢條斯理說道:「兩位先生,為了區區藥材就下這麼大的賭注,未免太兒戲了。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給五姨太診病,所以……」

他言下之意眾人自然明白,劉安立刻改口道:「對對對,正是如此,那就改一下,如果小先生能在一夜之間取回藥材,並且治癒了五姨太,我劉安就按照賭注,滾出東光縣。但如果你做不到,你也滾出東光縣。」

眾人也紛紛附和,楊水生暗嘆口氣,有些無奈的點頭道:「一切就如你們所願。」

他回身吩咐道:「小紅,你看好這碗鱔血,黃鱔性陰,但放置到明天,陰性

就能散去不少,便可用來做藥引了,常五!」

他忽然喊了一聲,常五忙從外面跑進來,楊水生沉著臉,冷聲道:「記住,在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許碰這碗鱔血,更不許踏入五姨太的房間一步。如果有半點差池,還請常老爺另請高明,我也不承擔因此造成的任何後果。」

說罷,楊水生再也不看這些人一眼,背起藥箱便往外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也隨後走出,卻是誰也沒敢上前啰嗦。

來到院子里,楊水生長出口氣,心中卻是難以言喻的滋味。

剛才這一群縣裡的大夫如此逼迫自己,常老爺竟然都沒有出面,由此可見,常家五姨太的這個怪病,並非表面看去那麼簡單,也絕不是抓到一條黃鱔就能解決的。

此時,荷花湖被炸之後,周圍的景緻顯得破敗許多,雖然經過整理,仍然是花草枯竭,那些山石也已殘破不堪。

但是不知是否昨夜的大雨緣故,湖旁的那幾棵乾枯的老樹竟然隱隱的生出新芽,院子里的角落裡也有嫩草冒出頭來。

但院子里的幾株嬌艷的芍藥花,卻漸漸的變得枯萎了。

所有的一切,竟似乎出現了和先前相反的差別。

芍藥,芍藥,芍藥……

楊水生緩步行走在院子里,嘴裡念叨著這兩個字,忽然腦海里掠過一個景象。

他霍然回頭,目光盯在五姨太的房間,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荷花湖裡的巨型黃鱔,只是五姨太發病的誘因,但真正的兇手,一定另有其人。

昨夜的一場大雨,讓荷花湖再次灌滿,無數殘破的荷葉飄在湖面,像極了一張張帶著嘲笑的人臉。

「鬼臉夫人……」

不知為何,楊水生緩緩念出了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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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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