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證

「霍小姐，你涉嫌謀害三皇子與令妹霍念卿，煩請跟下官到衙門走一趟。」

圍困的衙役當中走出一人，正是先前蕭雲琅命他調查霍念卿馬車失控一案的那位胡總兵。

「謀害三皇子？」

霍依輕驚慌失措的望向身旁的霍初柳，這麼大的罪名，她下意識的想要將自己摘出去：「不是我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霍初柳更是大驚失色，她顧不得霍依輕急於撇清自己的行徑，心中一瞬掠過無數的念頭。

「本小姐不知你在說什麼，讓開……」

按下心慌，霍初柳一把掃開擋在她面前的衙役，急急的想要躲回房間，彷彿這樣就可以避開一切於她不利的事情，而得到消息的何氏也在這個時候匆匆趕了過來。

「娘……」

看到何氏，霍初柳頓時如遇救星，一下子迎了上去，臉上儘是欲言欲止的焦急。

何氏今日原本覺得有些不舒服，早早就歇下了，驟然聽得官府來人，還是為著女兒謀害三皇子一事，她大驚之下，險些連寢衣都忘了換下，趕忙從卧房出了來，卻正看到女兒已被官兵圍了住。

「沒事兒……」

何氏一邊安撫著女兒，一邊沖著領頭的胡總兵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我丞相府！」

她雖不知在英才會上發生了些什麼，但看女兒惶惶的模樣，想來謀害三皇子一事，並非空穴來風，更何況這其間還牽涉到那霍念卿馬車失控的事情——

「下官乃是京兆府尹梁大人手下總兵，奉命調查二小姐馬車失控之事……」

胡總兵道。

「霍念卿馬車失控，關我什麼事兒？」

許是因為何氏在旁，霍初柳心中不再那麼害怕，恢復了原本的幾分趾高氣昂：「你們有什麼證據抓我？等我爹回來，我定要讓他在陛下面前好好參你們一本……」

「霍大小姐想要證據是嗎？」

清冽嗓音似天邊驚雷，驀地響起。

眾人下意識的循著聲音看去。

「參見三皇子。」

眾人紛紛拜倒在地。

俯身拜下去的時候，何氏與霍初柳各自驚疑不定的對視了一眼。

蕭雲琅目光淡淡的自眾人身上掃過，然後叫了起。

何氏與霍初柳這一看之下，卻是更為大吃一驚。

「霍念卿，你……」

霍初柳忍不住尖叫出聲，瞪著那個站在蕭雲琅身邊的女子。

這裡是相府，霍念卿回自己的家，是不出奇，可是，她為什麼會和三皇子一起？聯想到牽涉到的兩樁案子，霍初柳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一顆心，一時不禁又提了上來。

相較於她的惶惑不安，霍念卿卻神情平靜，只冷冷看了她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

霍初柳反而越發的神思不屬起來。

「三皇子，你帶著這麼多人闖到相府來，是何故？」

眼下丞相不在府內，何氏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只盼著派去請霍丞相的下人能趕緊回來。

蕭雲琅沒有說話，只將一個黑色的小袋子扔到了地上，袋子開了口，露出裡面的東西，是一顆顆的豆子。

何氏一時不明白，霍初柳卻是眼角狠狠一跳。

「殿下這是何意？」

何氏問。

「這是俎豆，」蕭雲琅語聲泠泠，聽不出什麼情緒，「武試的時候，本王騎的那匹馬，以及先前霍小姐所乘的馬車之所以會失控，就是被人餵了這種能叫馬兒發瘋的豆子……」

聞言，何氏下意識的瞥了女兒一眼，霍初柳也正眼神閃爍的看著她，眸中充滿了焦急與不安。

「但這與柳兒有什麼關係？」

何氏硬著頭皮為霍初柳善後，一口咬定此事與女兒無關：「就算三皇子和卿兒的馬被人動了手腳，又怎麼能證明是柳兒做的呢？柳兒一向仰慕殿下的為人，與卿兒更是姐妹，她又怎會做出如此舉動呢？」

「是啊，」霍初柳也趕忙道，「初柳沒有做過……還望殿下明察秋毫，不要被小人蒙蔽了……」

「將人帶上來。」

面對她的矢口否認，蕭雲琅吩咐道。

很快，就有侍衛一前一後押了兩個人上來。

待看清那兩人的模樣，霍初柳眼底閃過難掩的慌亂。

「霍大小姐可認得此二人？」

蕭雲琅問。

「不認識……」霍初柳目光閃躲，本能的否認著，「這種破破爛爛的下人，我又怎麼會認識？」

「這兩個人，一個是為二小姐駕車的車夫，一個是英才會上喂馬的小廝……」

蕭雲琅語聲平平，如漲潮前的汐水，緩緩壓向人的心頭：「說，是誰讓你們在本王和二小姐的馬兒上動手腳的？」

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人，戰戰兢兢的抬起頭，望向對面的霍初柳，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顫巍巍的指認道：「是她……」

「是大小姐……」

他二人異口同聲道。

「你們胡說……」霍初柳當即否認，許是太過激動，連一向嬌媚的嗓音聽來都有些劈了：「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小人這裡還有霍大小姐給的銀兩……」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那喂馬的小廝慌忙從懷中取出得來的不義之財，急切的道：「是大小姐買通了小人，讓小人給殿下選的那匹馬餵了俎豆，好讓殿下輸了武比……小人說得乃是千真萬確，不敢有半分虛假……」

霍初柳死瞪著他，若非顧忌身份，她早上前將他二人撕了，吃裡扒外的東西！

「證據確鑿，霍大小姐還有什麼話說？」

蕭雲琅淡淡道。

「他胡說，我沒有做過……」

霍初柳咬牙否認，事到如今，她更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否則謀害皇子的罪名下來，即便是她爹爹霍丞相也保不住她。

「三皇子，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何氏突然上前道：「柳兒向來良善，平時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碾死，她又怎能做出害人之舉？況且，柳兒向來與三皇子無冤無仇，況且卿兒還是她的妹妹，她怎麼會謀害你們呢？」

何氏一邊為霍初柳辯解著，一邊向她使了個眼色：「柳兒，你說是嗎？」

「沒錯，我與三皇子和妹妹無冤無仇，怎麼會害你們？」

電光火石之間，霍初柳忽然抓到了什麼，忙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春桃那個賤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