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善人死了世界就死了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心有多大。」輪迴之主說著。

忽然，真心河水翻騰不休，一個個背壓制在河底的怨念邪心，遊了上來。

每一個邪念都使勁地把他往河水之中拉扯。

「世人都該死，你也要死。」

「為什麼都針對我！」

「別人總是比我好……」

「你們都不懂！」

……

這些邪念或是悲憤或是哀傷，他們都是世界上最負面的情感。

陸山的內心再被感染，他要需要宣洩需要瘋狂，只有這樣才能平復邪惡的內心。

被無數只手拉扯這，陸山亦如一塊石頭，不斷沉降，似乎要被拉入無底的深淵。

「這個世界上的生靈從一出生就是邪惡的，這是本性亦是人們的本來面目。」輪迴之主自顧自地說著。

「但這都是因為人們的無知。」

「這樣的時間一場，有的人就會思考一個問題，到底什麼是自己。」

「是慾望？是獸性？」

「不，真正的自己是由自己造就的，人只不過是這天地的其中一環。」

「換句話說，就是天地大機體的一部分，這種人就像是機器人一樣，有著固定的思維編程，雖然要比機器人複雜一些，但還是個機器。」

「這類人知道七情六慾，但終究是一台機器，天地的一環而已，跟那草木沒什麼兩樣。」

「但又一種人不一樣，他們跟你一樣有著真心。」

「這些些人知道自己是誰，知道什麼才是自己，因此他們要比普通人要高。」

「像你這樣有誠心的人，我見過不少，甚至比你厲害千百倍，心智比你堅韌許多的人，我都見過。」

「可最終他們都沉入了真心河，你也不例外。」

他說了些什麼，陸山已經注意不到，他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嗡的。

就像是在他的耳邊敲了鈴鐺。

他不斷地掙扎著想要往上游，身體卻不聽使喚，沒有底線的下沉。

試著反抗過幾次，但最後都沒有成功，反而陷入其中更深。

「人世間的苦痛就像是一個泥潭，越是掙扎陷得越深，而人們身在這個泥潭之中卻不自知。」

輪迴之主的聲音一直回蕩在他的耳邊。

他登時恍然大悟，不再去掙扎。

放棄掙扎之後可能不會自己浮上去，深陷泥潭之中，怎麼都是死。

停止無意義的掙扎，反而可以省省力氣，也能讓沉溺的速度變得慢一些。

這段時間就是他自救的時間。

與其做無意義的掙扎，不如放手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陸山的腦子飛速運轉，想著種種可能，他想要活命就必須尋找辦法。

雖然沉溺已經是定局，可總有辦法的。

「人苦一輩子，莫不是因為看不到東西，多少人是睜著眼睛是瞎子。」

「唯有智慧才能讓人解脫。」輪迴之主說著，心裡悲戚無比。

生靈一開始就是惡的，為什麼惡，因為智慧不夠。

愚蠢是一切壞事的開端，不僅惡而且還自大得很。

哪怕有一個人說了一句傷到內心的話，都要兵戎相見。

大部分人其實都在逃避，人們害怕傷自尊。

世人都說要維護自尊，輪迴則說要摧毀自尊。

自尊其實是人的一個弱點，被擊毀了自尊就相當於毀了半個人。

如此巨大的弱點，在他看來必須摧毀之後才能從新建立出來。

而陸山則是一個抹除了這個弱點的人，因此他才會是一個老流氓。

「你要是堅持不住，可以喊我把你撈出來。」輪迴之主說道。

「嗚嗚嗚～」陸山在水中說了幾個字，但是由於在水中，就只有咕嚕咕嚕神。

空間內傳出一聲輕笑，在一種奇異的力量之下，陸山竟然慢慢從河裡面浮了起來。

一到岸上，剛喘了口氣，就聽見他罵道：「你這真心河耍賴啊，根本就不是考驗真心的。」

後來，陸山逐漸明白過來，這真心河就是一個必死的圈套。

陸山進去之後，就得死，無論他有真心還是誠心，結局都是一個死字。

這已經無關內心，更像是一個專門為了殺人的圈套。

「你這魔王還真是不要面子啊。」如果下跪能有一條活路，陸山立刻就給跪了。

在現在的他的眼中，只有生和死，生存被他擺在第一位。

「咋不要面子，我面子厚著呢，先說好過分的事我可不做。」隱約之中，陸山明白了些事情。

多像是一個圈套啊，一個抹殺生靈的圈套。

什麼滅心門，真心河都是騙局，沒有一個配得上他們的名字。

這些偽裝之後，包藏著一顆要殺了他的心。

身為魔王自然是為世人所不容的，想要徹底抹除他的可不止輪迴之主一人。

「第三關，還闖不闖？」輪迴之主問道。

良久，陸山都沒有給出答覆，他已經猜到了第三關是些什麼。

很有可能還是專門用來抹除他的東西，或許最後一關，輪迴之主就不會好心地幫忙。

「跟你聊聊天需要闖關嗎？」陸山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了很他說些話而已。

外面還有千千萬萬的生命需要他的幫助，雖是一個時代的落幕，但是至少能活一個人就活一個下來吧。

陸山無法面對那麼多的死亡，更無法面對自己的親人的死亡。

「不用，闖過第三關只是能見到我而已。」

聽到這個回答，陸山嘴角露出了笑容，心裡也在盤算是怎麼說話。

想好之後，他說道：「那個輪迴之主啊，你身為輪迴的掌控者是不是要為輪迴之中的生靈著想啊。」

「對啊，我有想到，但是為了不讓他們打擾下一代生靈，就需要抹殺他們的存在。」

輪迴之主毫不客氣，他的語氣沒有迴轉的餘地。

陸山一愣，但還是接著說道：「天大地大生命最大，你這樣要遭天譴的。」

「不過是些虛假生靈罷了，他們本身就是天地的一部分，跟石頭土壤沒有區別，人們可以隨意開墾土壤，我為何不能回收他們。」

輪迴之主振振有詞。

很早之前，陸山以為輪迴與輪迴之間有矛盾，所以這裡才會遭受如此多的劫難。

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是人們和輪迴有矛盾啊。

「你這樣不行的，每一個人都是珍貴的。」他忽然有些說不出話，輪迴之主說道在理。

所謂當局者迷，很多人看不清楚自己，以為自己是一個有著自由意志的生命。

其實並給這樣，只不過手環境在改變著人們。

身體內部的環境製造了我們的喜怒哀樂，外在的環境影響著身體內部環境。

以為自己有用自我意志，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罷了。

人間能有幾個真人，其他人都只是自然循環中的一員。

「我親手創造了世間所有的生命，對於生命我要清楚很多。」

「這世間真正的人連同你也可以死去，為何別人不能。」

不同於人們，輪迴之主是沒有所謂感情的。

他更像是一個監管者，看待世間萬物是平等的。

換一句話說，他就是老天爺。

老天爺可沒有什麼感情，不是不懂，而是根本不需要。

「每個人都應該有機會，至少有一個機會活下去。」陸山還是年輕，根本說不過他。

輪迴之主句句都說到點上，讓陸山沒辦法反駁。

「是啊，我會給他們機會，只要真人們才能活下來。」

「他們可以說已經半隻腳踏出輪迴，因此我才會給他們機會的，但這機會不多。」

雷霆並不會劈死所有人，只有有心的人才能活下去。

這是必要的設置，他已經想好了一切。

災難來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能逃離，有生機已經算是天地最大的仁慈。

「如何，還有別的要說嗎？」

「你不該隨意殺戮生靈，每個人都是真人的種子，他們是有機會超脫輪迴的。」陸山絕對不能忍受，殺死那麼多的人。

雖然不能說輪迴之主是殺人犯，他只是按規矩做事，但在陸山眼裡這些事太荒唐了。

「是啊我也知道，可是放過他們，誰有來渡劫呢，沒有渡劫下一個時代的人要怎麼出現呢？」

「此劫不渡，將萬劫不負，後世的人是多少生命？兆億不止吧，現在多少人也就千萬，換做是你，該怎麼做？」

這個信息直接讓陸山腦子炸開，「你的意思是，輪迴需要渡劫下一個時代才能出現？」

「沒錯，如果不渡劫輪迴就會毀滅，後世萬代都不能延續，如此你還有執著嗎？」

假如輪迴之主說的是真的，那麼他也會做這樣的選擇，但是……

」我不信。」

似乎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輪迴之主立刻說道：「你來見我就可以知道想知道的，但是第三關是必殺之局，去了就沒有回頭路。」

「早就猜到你是為了殺我才引誘我過來的，不就是因為這個狗屁魔王身份嗎？我就搞不懂怎麼會是我。」陸山抱怨著已經走進了通向最後一關的大門。

其實他成為魔王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就該他來當。輪迴之主深知其中道理。

「如果連怎麼善良是人都容忍不了，那麼這個世界就真該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