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獸突襲

巨大的體型讓人見之生畏，異獸是一條蟒蛇，有兩顆尖利的毒牙。

之前整個身體縮成一團，就已經把車廂塞滿。

現在蘇醒過來，展開身體，竟然有十幾米長，體型粗大，看上去具有力量感。

他說攻擊太過突然，押韻的傷兵軍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眨眼間，三個人就被吞如蛇腹。

「啊！啊啊！」

人群陷入混亂，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往外沖。

有不少人，被推搡倒地。

陸山因為還沉浸在震撼當中，也被推到在地。

「你大爺的，別踩。」他拱起背，手上護住頭。

周圍的人展示無法將腳踏在他的高拱的背上，但是陸山也沒有餘力爬起來。

就算爬起來，也會由於重心不穩，再一次被撞倒在地。

人群的力量是可怕的，陸山艱難的維持著背部拱起的姿勢，身體在人流之中搖搖晃晃。

「都他娘的冷靜點。」他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人群中。

沒有人會聽他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保全自己。

人群嘈雜音中，一個哭聲特別刺耳，那是一個孩子的哭聲。

他猛的抬起頭，也顧不上頭被人群撞擊，視線穿過奔流的人腿。

一個六、七歲的男孩被人群推倒在地上，不停有人踏在他身上，那哭聲就是他穿出來的。

人們都顧著逃命，也不在意腳下踩著的是誰。

男孩被成年人慌逃時沉重的雙腳，一下又一下的踩踏，直到咳出血。

每一腳踩在他身上，都是對陸山巨大的衝擊。

「停下，踩死人啦！」

「停下！停下！草*媽！停下！」

陸山扯著嗓子死命喊到，但是他是微不足道的，他的聲音沒人聽到。

「停啊！」

因為他的嗓子已經喊到極限，即便如此，也還是沒能蓋過人群。

此時的他是弱小的。

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在路過的人的腿上，可是為了逃命人家這些都顧及不上。

任他再怎麼捶打旁人都無法讓人群靜止。

因為他的拳頭沒有大到能夠一拳打倒所有人。

他雖然弱小，但他沒有放棄。

他向著哭泣的男孩爬去，途中，不知被多少人踩到雙手，被撞倒搖晃。

「我來了我來了，別怕！」他的語氣急迫，渾身都在發抖，彷彿再慢一些就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別怕！別怕！我來了！」他的神態逐漸瘋癲，眼睛睜得老大，嘴合不上，喘著粗氣。

男孩嘴裡的鮮血越來越多，一口一口好似噴泉。

最後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一腳，陸山只記得那是一隻穿著黑色鞋的腳，沉重地踩在男孩的背上。

一口鮮血沖他的嘴裡衝出來，直接飛射到過路人群的褲腿上。

男孩癱軟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過，他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安詳。

之後，陸山就一直在想，一個要枉死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他怎麼也想不通。

所有的事情也想不通，人為什麼總是聽不了人話，就連自己的話，也是迷迷糊糊聽了個半。

陸山感覺身體一下子被抽空，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倒向一邊，四腳朝天。

而此時人群已經走過，這隻不過是短暫的幾個瞬間，但就是在這幾個瞬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逝去。

就差那麼一點點，手臂遮住雙眼，他此時是一副哭臉。

人群的嘈雜聲離他越來越遠，他卻不想起來。

他感覺失去了些什麼，他心中那份安和的美好，在男孩死亡的瞬間徹底消散。

一份冷酷在他的心中重新凝聚，他好冷。

身體就像被凍住一般無法動彈，在這一刻，他明白，世界末日來了。

一個金屬物件砸中了他，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交給上級，我是一個好兵……」

他睜開了眼，巨蟒口中，帶隊的軍人半個身子被咬住，他的身上綁著的是一個炸藥包。

他沖著陸山笑，這是一個怎麼樣的笑容呢。

那是陸山見過最好的笑容，在之後他看到某些人虛偽的笑都會感到噁心。

那是人世間最真誠的笑容，臨死之際，他不是恐懼，不是害怕，而是一副滿足的笑。

陸山不懂，他腦子一片混亂，各種思緒在他腦中混在，碰撞。

他撿起軍徽，緊緊地捏在手中。

沒有人知道他此此刻是怎樣一副猙獰面容。

「往後面一直走，就能到……城牆，我們的大部隊在那裡，到了那裡你就知道所有的事情……」

話音剛落，炸藥引燃，轟得一聲，那個軍人連同巨蟒頭一起被炸成了灰燼。

轟隆聲在陸山的腦海中炸響，混亂的腦子也在那一聲巨響中重歸平靜。

他的體內流著滾燙的血液，身形看上去卻格外的冰冷。

他的臉像是定住了，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

冷酷的面龐猶如蒙上了一層冬月的霜雪。

他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孩，他的依舊是一雙祥和的眼睛。

但陸山心裡毫無波動。

他在看著殘留的蛇軀，和軍人殘破的軀體，可以從半邊臉上看到滿足的神情。

他的心也沒有晃動。

只是手中的軍徽捏得更緊。

他走出了一步，踩著塵土和碎石。

他接著一步又一步，走過後了死亡之後尚在扭曲的蛇軀。

天地之間格外的安靜。

抬起頭，天上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

路面在昏黃燈光的照亮下，猶如染了一層茶色。

十分的古舊和枯槁。

陸山走向了前線，去看一看那城牆。

城市是沒有城門的，也沒有高牆。

在城市邊緣，一座由沙袋壘成的城牆坐落在無垠大地上。

陸山憑著那枚軍徽一路通過哨卡，終於來到了前沿的陣地。

在陣地的哨卡，有人認出他不是軍人，於是便把他帶到了長官那裡。

「哪來的？」長官皺著沒有問道。

陸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長官低頭良久不語，「他們都是好兵！」

他的話語中包含著無盡的惋惜。

「如果沒事的話，就回去吧。」長官對他說道。

「我想去前面看看。」陸山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長官沉默一會兒之後，走到電話機旁邊，打了個電話。

似乎是在跟上級說話。

「是，好，清楚！」長官掛斷電話，招呼陸山跟在他後面。

「也是時候跟大眾坦白了。」

「我們這個世界早已不是從前，人也不是這個最頂尖的族群。」長官一邊走在土道上，一邊說著。

「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太陽怎麼會消失。」陸山拋出心中的疑問。

長官毫無避諱地說道：「我們這個星球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來到了這個現在的位置。」

「而這個位置正好是一個能量充沛區域，我們這個星球上的生物都在進化。」

「唯獨我們人沒有任何要進化的跡象。」

說著他嘆了口氣，陸山沒有急著插嘴。

長官繼續道：「所以啊，其他生物強大起來了，就不甘受人的壓迫，他們強大起來了。」

「這個世界說是弱肉強食，其實也是沒有毛病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事情都是虛無的。」

「如今人類不比以前，為了不淪為其他強大生物的食物，我們必須強大起來反抗。」

說到這裡，長官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山問道：「我們不是有核彈嗎？怎麼著最後也不會滅亡吧。」

長官突然站住，轉過身，嚴肅地說道：「強大的異獸可以硬抗核彈。」

說完，又轉過身，接著走路。

陸山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核彈殺不死異獸，貿然使用核彈的話，只會縮減人類的生存空間。

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連核彈都殺不死。

陸山驚訝中帶著幾分好奇，他想到什麼就問什麼，於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會長官沒有轉過身來，他背對著陸山說道：「並不是所有的異獸都可以硬抗核彈，只有那些強大的霸主，才能做到。」

「目前我們發現的霸主由一百零四個，離我們最近的是百米巨蛇和三眼火雀。」

百米巨蛇聽起來還比較正常，三眼火雀就讓人有些遐想。

首先是三眼，普通的鳥雀基本上都是兩隻眼，而這個霸主卻有三隻眼。

其次是火雀，感覺他會用火的樣子。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動物們的進化可不止是體型的變化，看到你就知道了。」

陸山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在長官的後面。

一路上，也沒再說些其他的。

前線不斷有傷員被抬下來，基本上是輕傷員抬重傷員。

其他人怕是走不開，大批的物資也在持續不斷地往前線運輸。

還沒有見到真正的戰場，陸山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前線的慘烈。

「好了，到了，這就是前線。」長官站著腳步。

呈現在陸山眼前的是一排排沙袋壘成的城牆，數不清的軍人手持熱武器，不斷的向遠處攻擊。

而在遠處，是洶湧如浪潮般的異獸，他們悍不畏死地沖向人類的城市。

似乎在宣洩著千百年來被壓迫的怨氣。

陸山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飛在天空之中，渾身冒著火的火雀，體型巨大的蟒蛇、毒蛇。

城牆之外是異獸的領域，人們已然被困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