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9章 嘉峪關
保密局幾名好手早已探明道路，他們一路留下記號，含香的車順利通過。陳牧和小環喬裝乞丐，一路慢慢行走。小環調皮，還真的跑到人家門口去討飯，結果半塊饃她也沒要來。還被人家調戲，說如此水靈的大姑娘還乞討作甚，不如來咱家當個妾。把小環氣得瞪眼。又被陳牧一陣取笑。
威名遠播的玉門關，看起來也並不十分高大。傳說是因為唐時玉門關被毀掉，而梁朝卻沒錢重建，於是草草蓋起這麼一座城門樓子，頗有敷衍之意。陳牧說，之所以梁朝的玉門關看起來好似普通城牆，與唐氏門閥的財力有著直接的關係。唐氏門閥的軍事力量主要圍繞長安、漢中一代展開，而對河西走廊卻缺乏重視。
與小環談論軍事，如同對牛彈琴，小環昏昏欲睡，於是又聊起小環認識的人。陳牧說，自己離開敦煌之後，瘸子、張邯等舊部堅持不了多久，遲早要被替換掉，或者被架空。臨走之前陳牧還給張邯留下一張字條，一旦過得不如意，隨時可以去江南投靠。希望做一輩子好兄弟。
小環說，當初張邯也沒說不跟你走，可你為何不帶他？
陳牧說，張邯有心幫我，也有心當他的將軍。我為一己私利讓人家割捨，豈不是感情綁架。再說，我此去江南，也未必一定如意。或許我窮困潦倒，最後找了個窮山惡水之地當個樵漁，到時候你們幾個養雞養鴨織布，我去砍柴釣魚
小環說，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包里還有不少金銀細軟，小城鎮買個店面倒也輕鬆。
陳牧見小環認真了，怪笑不語。
小環感覺被戲弄，做鬼臉回應。
陳牧說，此時高壯已經準備了不少錢，袁虹、小美那邊錢更多，我預測他們兩個也干不長久。牧王位置一丟，那些產業必然是保不住的。八成要被門閥瓜分。不過只要留下來一點點，就足夠我們當個富裕人家。還有當初給你們幾個開的戶頭，如今取出來，也是不小的財產。不過現在我還不想動用，再給自己留一個後手。
沒遇到什麼難題，主僕二人順利通過玉門關。
明顯感覺到商人的數量減少，對此陳牧還做出一些分析，卻沒想到被小環逮住機會，反過來取笑他一番：
「已經不打算再做牧王，還操那份閑心幹什麼呢。咱們還是考慮考慮去了江南之後應該怎麼生活才好。到時候是不是天天都可以逛街玩耍？」小環越說越開心，晃了晃腦袋，頗顯俏皮：「到時候主人會獎勵我什麼呢？」
「你想要什麼？」
小環眨眨眼，暢想道：「我想要一個單獨的大院子，能種好多好多果樹的那種，還要有三四個使喚丫頭，我讓她們給我種果樹，各個季節的果樹都要種。到時候我全年都有水果吃。我還要在樹下種菜。我聽說江南容易發大水，咱們這次去找個不發水的地方住。」
陳牧笑了笑，看著髒兮兮的小環：「這些我都會滿足你的。」
小環突然變得羞澀：「主人，你與含香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為何她一直沒能懷上孩子。會不會是她不行呢？」
陳牧指著遠處說：「快看，有老虎！快跑！」
陳牧撒腿就跑。
小環嚇得花容失色，背著大包裹跟在後面。
見小環狼狽，陳牧有些不忍心，站住腳哈哈大笑。
此時含香的車停在前面一個小鎮，投宿客棧。每到一處，孔雀都會去再買一些乾糧放到車上。鍾離香負責聯絡保密局的人，繼續研究明日行程。忽而得到消息，發現可疑之人，馮飛馬問鍾離香，要不要幹掉。鍾離香說，暫且不急，等陳牧來了再做決定。
鍾離香站在門口等陳牧，不久后見到一高一矮兩個乞丐晃晃悠悠走了過來。鍾離香哭笑不得。心道，為了不當這個牧王，陳牧可真豁得出去。看他二人當乞丐，當得還蠻快樂，一路有說有笑。真是兩個奇人。
「你這乞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陳牧走近了，鍾離香拉沉臉道。
陳牧憨笑：「吾本富家書生，只是錢包被偷，所以才乞討。怎的，不行嗎？路過關卡時，當兵的小哥都沒說什麼，你卻在這裡挑我毛病。」
小環道：「路上碰見一富家女子，見咱家公子長得好，邀請坐車，還贈送二百錢。」小環掂了掂兜：「你看，都在這裡。」
鍾離香好一陣無語。
含香聽說此事，譏誚道：「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好心的姐姐看上了，咱也不知人家是否有錢有勢，又或許是江湖俠客什麼的。我看相公還是別裝什麼乞丐，我擔心還沒到江邊，沒被皇帝、門閥的人阻撓，反而被這些野女人給找了麻煩。再被搶走了，可去哪裡尋人。」
陳牧憨笑：「夫人放心，三五個壯漢攔不住我。」
「倒不怕被人生拉硬拽，只是怕被人勾了魂兒。」
「不會的，不會的。」
過了玉門關就是瓜州，沒在瓜州停留，繼續往東走。大約三日路程，便會到達嘉峪關。
這又是一座歷史名關，而在這裡，唐氏門閥下了不少功夫，無論是關口規模還是駐兵數量，都有顯著提升。神策第三師副將典效忠親自鎮守，陳牧頗感麻煩。搞不好這裡就有認識自己的，於是陳牧決定裝得像一點。
「我裝病人好了，小環，你最怕什麼樣的病人？」
小環想了想：「麻風病。」
「好，那咱就裝麻風病。」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如若我說麻風病，人家擔心傳播疫情，八成不讓進的。不如說是花柳，這病不會空氣傳染。」
小環點了點頭。
用了些化妝之物，在手上臉上脖子上塗抹，彷彿許多瘡癰，找來紗布半遮住住臉，瘡癰若隱若現，剛好能被人看到。
以為萬無一失，可是走到關口時，小環卻錯說麻風病，結果被小兵攔住，並驅趕，要求他們速速離開，防止傳染別人。
陳牧還要說話，那小兵舉鞭欲打，陳牧撒腿跑了。
小環嘻嘻哈哈跟在身後。
跑到城外小樹林，小環還在笑，陳牧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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