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危險 應當遠離
秦柔卿的指尖觸及他的領口,不經意間劃過他白皙的皮膚,秦柔卿仰起頭也看到了蕭宥寧的抗拒,他似乎也在抵觸,橫眉冷對道:「笨手笨腳的,本王自己來。」
說話間轉過身去替換衣衫,非禮勿視,秦柔卿連忙背對著他,「王爺說有事對妾身說,可是查到了是何人派來的刺客?」
「你覺得會是何人?」蕭宥寧反將問題拋回給她,想聽聽她的看法。
「妾身不知,但也不排除會是王爺派的人。」秦柔卿輕笑著,現在她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她的命,但是昭王與燕王都有嫌疑,
如果真是昭王派來的人,自己此刻豈不是更加危險?
這想法剛萌生出來,秦柔卿猛然轉過身看蕭宥寧,他已然走到自己身後,寒氣逼人,顫抖的往後退去,她退後一步他便上前一步,
秦柔卿的小腿磕到椅子上,跌坐在椅子上仰起稚嫩的臉看著他,一臉的視死如歸,可蕭宥寧轉身朝著梳妝台而去,摸出一個小罐子打開嗅了嗅,扔到她的面前,「塗上。」
「啊?」秦柔卿見他一直看著自己的臉,才感覺到臉上那道傷疤火辣辣的灼痛,用指尖輕沾了些淡白色的藥膏點在自己的臉上,又抬眸去看蕭宥寧的臉色,怯生生的低下了頭,
她坐在這裡沒有鏡子根本無法準備看到傷痕的位置,只能憑著感覺用指尖一點點搜尋,可不知道為何越來越癢,讓她恨不得用手抓一抓,
蕭宥寧見她精準的避開了臉上的傷,不由得蹙眉,真不知道這是哪家派來的刺客,蠢笨成這樣怪不得許久沒完成任務。
秦柔卿見他皺眉心中越發的寒涼,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蕭宥寧實在看不過去,握著她的手從其中挖出一塊,「臉抬起來。」
秦柔卿只得默默聽從,揚起臉頰但雙眸向下,始終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屏住呼吸用餘光觀察他的舉動,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冰冰涼涼的感覺倒也最適合上藥,將一團藥膏一點點暈開,薄薄的與肌膚只一層之隔,就像是他傾身與她只有咫尺之遙,說不出的曖昧之情。
秦柔卿長長的睫毛低垂,像是在躲避著自己的樣子,蕭宥寧為了讓她不亂動,用另一隻手鉗制住她的下頜,
眼前女子眉目如畫,朱唇輕啟,烏黑的秀髮沾著水汽緊緊的貼在修長的脖頸上,順著結白的紗衣垂下,嫻靜柔婉,當真是與從前有些不同了。
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掃視過她低露出的衣襟,黯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猛然直起了身,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那樣的事情,轉身憤恨的走到床榻邊,與她刻意保持距離,
瞥了一眼床榻,一展衣擺板正的坐在床榻邊上。
秦柔卿也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這是做什麼?怎麼還不走了呢?
「今夜的事,與本王無關!」蕭宥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先開口緩和關係。
他本以為今夜的事情會是昭王妃的圈套,直到與那些人交手之時,才發現那些人招式刻板,像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而且不善於埋伏刺殺,並不是被特意訓練出來進行暗殺之人。
「是。」秦柔卿站起身,淡淡的笑著,「還是感念王爺救了妾身。」
面對蕭宥寧直冷冷的目光,她伸手護住自己臉上的傷痕,總覺得這傷丑的很,這樣被他盯著看總有些不自在,
「是你救了本王!」蕭宥寧嘴角浮上笑容,翹著腿,「現在外界紛紛盛傳昭王妃英勇過人,救了本王性命。」
「什麼?為什麼王爺要如此說,還到處宣揚!」秦柔卿瞪大了雙眼,想起被刺客盤問的事情就有些脊背發涼,也看出來昭王故意這麼做的,難道他是要挑撥自己與幕後之人的關係嗎?
「自然是王妃的功勞,反正已死無對證!若是人是王妃派來的。。王妃也只能更為依附本王繼續著交易!」蕭宥寧一揮手,眼神中滿是倨傲,可以藉此敲打秦柔卿。
果然如此!
「唯有套路得人心啊。。」秦柔卿冷笑,話落無聲。
蕭宥寧臉色冷了下來,沾著藥膏的指尖又在跳動,藥膏已經融化,溫熱的觸感包圍著他的指尖,他見秦柔卿站在遠處,有些惱怒道:「站在那裡做什麼,等著本王鋪床嗎?」
他還真打算睡在這裡啊?!
按理說兩人是夫妻,睡在一起也是常理,可是眼下她身份已明,這昭王難道真的有膽子睡在一個要刺殺他的女子身旁嗎?
即便他敢,秦柔卿也是不敢的。
秦柔卿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跪在床上整理床褥,將底層的被子鋪平,前兒日睡得時候,就覺得這底下有硬物咯到自己,手掠過被子之時清楚的摸到被子下藏著一把袖珍的匕首,
想到蕭宥寧還在自己身後,嚇得連忙用兩個枕頭並排的擺在床頭,掩蓋著自己的心虛,免得叫他發現。
秦柔卿鋪好了床疲累的坐在床榻邊緣,耳邊再次傳來蕭宥寧不耐煩的聲音:「你打算讓本王睡哪兒?」
秦柔卿幾乎是跳起,小腿磕到了床邊也咬緊了牙挺著,只有額頭滲出一層細汗,見蕭宥寧卧在床榻外側,她只能硬著頭皮跨過他走到里側,背對著她拉緊了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蕭宥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宿在這裡,許是今日對於陛下撮合他與旁人的反抗,或許他與昭王妃琴瑟和諧的事情傳出去,陛下就不會給他納側妃了,伸出手卻撫上了她的秀髮,
秦柔卿如受驚一般連忙轉過身與他面對面,整個人背靠著里側的牆壁,清楚的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冰冷,這同時也嚇到了蕭宥寧。
「妾身今夜受了驚嚇,怕是不能伺候王爺了。」秦柔卿說話間露出一截小臂,上面纏著紗布,將自己脖頸以下蓋得嚴嚴實實的,生怕昭王會有旁的想法,
「睡吧。」蕭宥寧也是見到這傷痕,眼眸黯淡起來,轉身背對著她輕闔雙眼,秦柔卿嘴角笑盈盈的應答,可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蕭宥寧,今夜怕是沒法睡了,她要盯著蕭宥寧!
過了許久,她慢慢放鬆了警惕,挪動著已經發麻的手臂,本能的去摸藏在枕頭下的那把匕首,利刃出鞘,她握著匕首逼近蕭宥寧,屏住了呼吸,顫抖的手將刀刃伸到了蕭宥寧脖頸處,
只要一刀封喉,或許一切都會結束了,是他教會了自己殺人,應該也會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微風吹拂,秦柔卿的臉上涼涼的,方才的藥膏已經起了作用,冰冰涼涼的感覺逐漸蔓延開來,她又想起昭王方才為自己上藥的情景,又不忍下手,
在她猶豫不定的時候,蕭宥寧開口冷聲問道:「不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