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宮 惹禍上身
秦柔卿意識還是清醒的,卻始終睜不開眼,甚至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這昭王要是趁機要了自己的性命,怕也是只能任由他做什麼,另一隻手緊緊的扒著床榻的邊緣試圖掙扎,也是於事無補。
黑暗中蕭宥寧單手發力,從她的手肘烏黑處朝著手腕逼去,秦柔卿能感受到小臂內有什麼東西在遊走,正在被人用外力逼出自己的體內,隨即衝破桎梏,
她實在受不得疼痛再次暈厥過去,額頭上已沁出汗水,只是四周很靜,驚得能聽到銀針落地的聲音,只是一夜彷彿已經將她前生的痛都已受盡。
蕭宥寧走過去用帕子蓋住銀針拈了起來,照在月光下瞧著,與那婢女體內的毒針一致,她擔下了這禍事定是為了包庇某人,看來她的身上還藏著許多秘密啊,輕笑著又從那瓶子中倒出一粒丹藥,
「王爺此葯過於珍貴,只餘三粒,如今只剩最後一粒,您不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嗎?」廷飛著急道,他心底早已認定了昭王妃絕非善類,「您別忘了,她是刺客!」
「多嘴。」蕭宥寧沒有遲疑的再次將丹藥給她喂下,在沒有找出幕後指使之前,他答應過要留著她這條命,
廷飛本來還要說些什麼,望著蕭宥寧如刀銳利的眼神,只是嘆了口氣,默默的轉身離去,他甚至不知道為何王爺當初會娶這個女子。
「刺客嗎?」蕭宥寧走到床榻邊,伸手試探她的額頭,滾燙似火,「看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秦柔卿疲憊的進入夢鄉,睡夢之中她夢到自己走在陌生的小巷之中,地上鋪著青石板路,自己孤身一人走在其中,轉身之間迎面走來一個比自己大一些的男孩子,臉色慘白,臉頰瘦弱,
她舉起自己手中的饅頭遞給他,抬眸之間望到了那雙淺灰色的雙眸,眸色黯淡,男孩搶了她的饅頭朝著小巷深處跑去,她猛然拉著他殘破的衣袖,「還給我、還我饅頭。。」
「王妃?王妃您醒醒啊?」谷翠略顯尷尬的站在床榻邊,低著頭看著秦柔卿拽著昭王的衣袖想要叫醒她放手,免得惹得昭王大怒,秦柔卿慢慢睜開雙眼,看到蕭宥寧那湛藍的身影,嚇得連忙縮回了手,
「王妃若是有力氣了,即刻隨本王一同入宮!」蕭宥寧眉心微蹙,沒有等她的回答便吩咐婢女前來為秦柔卿換入宮的衣裳,也不曾避諱的坐在床榻邊雙手環在胸前望著,
秦柔卿沒有挑剔的權力,只能麻木地站著,任由婢女伶俐的為她套上一件又一件深藍色宮裝,昨夜的傷口雖然處理好了,但她動作明顯僵硬不自然,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傷口鑽心的痛。
「痛?」蕭宥寧冷聲問道。
「可以忍!」秦柔卿淡淡笑著,面無血色。
蕭宥寧走在前面,婢女攙扶著秦柔卿跟在後面,或許昨夜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府邸,今日眾人都是詫異的目光望著她,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實在是沒有力氣去逢迎他們,
兩個人坐在馬車上相顧無言,彼時臉上掛著同樣冷若霜雪的表情倒顯得般配。
蕭宥寧掃視她慘白的臉終是忍不住道:「別喪著臉,別人以為本王帶你入宮哭喪去呢!」
他明明也是擺著一副臭臉,反倒是來說自己,秦柔卿沉沉的低著頭黑著臉,再仰起臉時換上了一副笑臉,
「夫妻一場,也沒想到已經相看兩厭的地步,反正也只剩下多少相處的時日了,好聚好散。。我們就好好相處吧?」
她輕盈一笑,算是前塵釋然,至少他幫著自己逼出了毒針,她也該感恩一些,畢竟這昭王沒有真的要了自己的性命,況且他權勢滔天,自己得罪他沒什麼好處,只能先邁出和解的一步。
蕭宥寧沒有回答,反是閉著眼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秦柔卿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見他閉目不語,握緊了拳頭在他面前揮動,徜徉要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男子,
非是揍他一拳或打一巴掌才能解氣,當然她並不敢。。
衣袖生風,蕭宥寧感知到敵意,冷聲道:「放肆。」聲音雖冷,但並沒摻假怒氣。
秦柔卿懷疑他這眼睛到底有沒有閉上,又簡單的揮動了一下手,確定他沒有任何的異常之後,氣鼓鼓的闔眸靠向車壁,微一觸碰,痛的她嘴唇都在抽筋,也只能裝作沒事的樣子,
一道寒冷目光投射而來,嚇得她睫毛都在抖動,此刻閉著眼都能感受到昭王銳利的眼神,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度過了半個時辰。
巍巍高閣,瓊樓玉宇,掀開車簾前方就能看到一條望不到盡頭的石子路,兩旁儘是斑駁的朱牆綠瓦,果真是天子腳下,莊嚴肅穆。
皇宮內靜的出奇,伺候的人雖多但沒有一人敢發出聲響,陰霾的天空將眼前的一切照射得更為壓抑,馬車停在宮門前,婢女攙扶著秦柔卿下馬,在內侍的引路下一路前行,
來到錦鴻殿外,就聽得呵斥之聲,嚇得秦柔卿渾身一激靈,低著頭往前走,隨著蕭宥寧進了殿內,婢女悄然止步於殿外。
「你真讓朕失望!」呵斥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虛弱,夾雜著一絲絲稚嫩,偶有鞭打的聲音傳來,
殿內似乎屏退了所有宮人,只留帝王一顫顫巍巍的站著,面前地上倒著一男子,金冠華服,看樣子頗為狼狽。
蕭宥寧走上前規勸道:「陛下當心身子,燕王不成器,陛下斥責就是,何必親自教訓。」
「王叔來了,坐吧。」帝王對待昭王的態度帶著客氣,截然不同,望著身後的秦柔卿,極不情願的客套,「昭王妃也來了。」
秦柔卿竭力的想要模糊自己的存在感,還是被帝王看在眼中,硬著頭皮行禮道:「參見陛下。」
帝王對此未置可否,抬眸見,她被眼前的帝王再次嚇到,他一身銀色衣袍,瘦弱的身體掩蓋在銀色披風之中,全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整張臉罩著銀質面具,只露出淺灰色的雙眸,眸色黯淡,眼瞼猩紅,
手上戴著銀絲手套握著一根黑色的鞭子,鞭子上沾染了鮮血,正是責打燕王所至,她順著望了一眼燕王,左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想來帝王也是如此年歲,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