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紅袖坊鬧事
「你比白錦差遠了,白活了這幾十年,不如一位婦人,至少白錦被你壓迫,從來沒有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而你什麼也不是。」
燕帝氣得面色鐵青,但葛行的部下已經進來,燕帝不得不離開。
就在燕帝離開后,葛行忽然看向屏風后,「誰?」
屏風后黑影一閃,不見了,葛行的軟劍出手,屏風四分五裂,可屏風后沒有半個人影,出現的也只是一塊厚厚的牆壁和一座琴台,這兒根本不可能藏人。
莫不是他眼花。
隔壁雅室里,圓臉青年拍了拍胸口,抹了一把額頭汗,坐在地上有些起不來,他正是在有間客棧里出了名的貴客劉雄凱。
從外室進來的青年小伙也正是廖亮亮,他面色嚴肅的朝劉雄凱的背後看去一眼,擔憂的開口:「此處怕是不安全,要不咱們換一間去?」
劉雄凱擺手,「老子花了幾千銀票弄的機關牆,轉眼就這麼丟棄,不可能,且等著,他們一定找不到機關的。」
話才落,只聽到牆壁上咔嚓一聲,屋裡的兩人臉色大變,坐在地上的劉雄凱立即起身,小聲驚呼:「難不成發現了?」
半晌后,牆壁沒有開,兩人呼出一口濁氣,劉雄凱得意一笑,「所以說,他們可沒有這麼聰明。」
陵城最近不太平,趙祥幾次的摺子里都有提到,他甚至懷疑燕帝並沒有出陵城,當然這只是猜測。
先前被發現的幾處暗樁,雖說沒有人,但有鄰居說聽到過動靜,從整整跡像來看,要是燕帝轉明為暗,又在陵城建起暗樁,到時候京兵趕來,裡應外合,那陵城的武器再強悍,也是極為危險。
白錦先前故意讓人發現的糧倉並不是她真正儲糧之處,但若是這些人一直停留在陵城,保不齊發現端倪,防不勝防。
這日傍晚,白錦放下政務,叫上金巧,兩人換上了男裝,又在嘴含一物,聲音立即變成男聲。
金巧擔心城主的安危,勸著白錦要不要叫上老爺一同前去。
白錦擺手,她今天微服暗坊,不想三福擔憂,也不想引人注目。
於是主僕二人從馬車出門,車上掛的府徵卻不是城主府了,而是王府。
陵城姓王的人家不少,她出門不奢華,保不齊連王家食鋪都不會猜到。
到了陵城夜生活最熱鬧的紅袖坊,鴇母看到兩位清秀的才俊,立即迎上來。
「二位爺,瞧著是生面孔呢,可是外地來的?」
鴇母很熱情,白錦點頭。
身後的金巧卻在得知來紅袖坊后已經面色不自然起來,這兒可是陵城男子尋樂的地方,他們女兒身過來,待會兒要如何圓說。
許是白錦和金巧女扮成男裝后太過清秀斯文,引來不少姑娘的側目,紛紛向兩人投來殷切的目光。
金巧打了一個寒顫。
白錦卻是目不斜視的闊步朝前頭去了。
要了一間貴客房,主僕二人才坐下,鴇母就帶來了不少姑娘,嘰嘰喳喳的也著實吵鬧。
白錦皺眉,她剛才進來時,發現隔壁幾間裡頭很是熱鬧,若是消息無誤,恐怕就是在那兒了。
要說陵城好藏人,那自是紅袖坊,不僅大,還魚龍混雜,走商最多的地方。
「將清柳姑娘叫來,其他的姑娘全部退下。」
白錦顯然沒有什麼耐心,卻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那模樣,很土豪,然而鴇母卻還見到一個也是這麼做的土豪,正是承包了清柳姑娘三日卻只聽曲兒的兩個年輕小伙。
「公子,真是不巧了,清柳姑娘被人定下三日,要不找芳姑娘也是不錯的,也是咱們紅袖坊的頭牌。」
鴇母趕緊朝那些姑娘使眼色,這些姑娘退下了,芳姑娘剛進來,白錦卻是氣悶的開口:「老子來紅袖坊是尋樂子的,我喜歡的姑娘你說換就換?」
隨著這話,白錦又將一層銀票甩在桌上。
芳姑娘嚇得趕緊退下了。
鴇母很是為難,哪知隔壁的房裡更是囂張,清柳姑娘的琴音傳來,吃酒作樂的聲音更是引起周圍幾房的不滿。
白錦立即起身,「別攔老子,老子去找清柳姑娘,且看是何方人物敢跟我作對。」
白錦疾步朝外走。
金巧卻是提著心跟上,忽然發現城主真要是男子,也一定是位風流公子,瞧把這些姑娘給迷的。
兩人很快到了外頭,鴇母攔都不攔不住,她追出來時,眼神朝暗處的人看了一眼,那人趕緊退下,下了樓後進入一間雅房,朝裡頭的人跪下稟報,「老爺,白氏來了。」
那坐在矮几前正慢悠悠喝著茶的燕帝卻是浮現一抹笑容來,交代他接著去打探,今天白錦難逃紅袖坊。
白錦主僕在眾目睽睽之下,氣沖沖的踢開隔壁的房門,裡頭絲竹聲停下,門卻很快關上。
在那些圍觀的客人里,葛行一行人本坐在對面靜靜地喝著酒,但見城主一身男裝出現,還與客人爭清柳姑娘,葛行一行人都很震撼。
震撼的是原來陵城城主白氏竟然喜美色,莫不是有磨鏡之好,想到這兒,他們打了個冷顫。
不過白氏在紅袖坊出現,竟被人猜中,倒是方便了他們行事。
葛行下令:「叫他們準備好,先抓住白氏,立即出城再引出錢家舊部,他們都得死。」
葛行的話說完,身邊的部下卻有些難過,真要將白氏殺了,他們在中原就再無落腳之地了。
葛行見他們還不行動,皺眉,很是生氣,「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不過是四年的糧食錢財就將你們收買了。」
「若不是錢家和靖王,咱們還在軍營,而不是淪落成養馬商。」
葛行的話再次點醒他們,於是幾人立即起身,轉眼隱入人群里。
葛行起了身,手摸了摸腰間的軟劍,朝著對面走去。
白錦進了雅間,就見清柳姑娘衣著嚴實的坐在琴台處彈琴,而她眼前坐著的卻是兩位青年男子。
看著這兩人如此稚嫩的樣貌,想必年紀不大,卻敢出外行走,來到陵城來,果然人不可貌像。
鴇母跟進來,向客人道歉,又很為難的看向白錦主僕。
「既然清柳姑娘在這兒,那就一起吧,想必二位也不會介意吧?」
若是敢介意,那就直接拉下去關起來,免得壞了她的計劃。
眼前的兩位青年男子卻是一眼認出了白錦是城主,只是為何扮成了男裝,還有聲音也變了,這是如何做到的。
「不介意,不介意。」
其中一位青年立即開口,他長著一張圓臉,說話時實在討喜。
說巧不巧,這兩位用了五千兩銀子承包了清柳姑娘三日的小夥子,正是才入城就富出名頭的劉雄凱和廖亮亮。
為得紅顏一擲千金,可以理解,只是兩人一起看中一位姑娘,承包三日卻只讓其彈琴取樂,不似別的客倌那般輕浮,倒是讓白錦意外。
鴇母見沒有打起來,也就退下了,走時還朝白錦主僕多看了一眼。
門關上了,外頭看熱鬧的聲音也關在了門外。
白錦剛要開口,大門被人一腳踢開,鴇母的聲音再次傳來,「客倌,不可,萬萬不可。」
但人已經衝進來了,正是葛行。
葛行闊步來到白錦對面一坐,從腰間取下長劍擺在桌上,倒是將兩位年輕小伙給嚇了一跳,都跑來湊戲的?是沒有錢見清柳姑娘么?
「既然他可以進來一起見清柳姑娘,想必我也來聽一聽,二位不介意吧。」
葛行說著這話時,手摸向劍柄,眼睛凌厲的看向主座上的兩位年輕人。
劉雄凱和廖亮亮嚇了一跳,連忙說不介意,兩人安份的規矩的坐著。
白錦朝葛行看來一眼,清咳一聲,今日葛行有些奇怪,他為何不在馬場?什麼時候入的城,竟不曾來見她,卻停留紅袖坊。
若不是白錦有要事在身,自是要與葛行好好說說,但現在兩人對面坐著,互不揭穿身份。
清柳姑娘已經被陣仗嚇住,底下幾位男子,長相出眾,又年輕多金,還如此愛慕著她,紛紛為了聽她一曲而差一點兒爭風吃醋,她怕是要在陵城出盡風頭了,內心不免又有些小得意。
「閣下是?」
白錦故意相問。
葛行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語氣淡淡地開口:「等會兒小公子就會知道了,還是好好聽戲吧。」
葛行的無理很意外,白錦二話不說取下嘴中的變聲之物,露出女子聲,上頭彈琴的清柳姑娘被嚇了一跳,不小心就彈斷了琴弦。
怎麼愛慕之人中出現了女子,她可沒有磨鏡之癖。
葛行的手也不知何時再次摸向劍柄,瞧著情勢一觸即發。
劉雄凱忽然上前一把揭開桌子,破口大罵,「老子吃個酒,你們一個兩個的跑來湊戲,都是一群窮鬼。」
說完這話時,他有些東倒西歪,廖亮亮立即起身扶了一把,兩人卻借勢將房門打開,劉雄凱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朝外一甩,大喊:「老子有的是錢。」
這可是銀錢,他就這麼甩出去了,轉眼樓道上下全是撿錢的人,不管是玩樂的客人還是帶來的下人,或是紅袖坊的姑娘,一時間如同天仙散花似的。
葛行臉色大變,白錦的袖子忽然被人一拉,正是先前坐在旁邊一聲不吭的廖公子,不知幾時折身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