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談判
小村莊里的莊戶全部躲在了自己家中,無人敢出來,而這小院里,白錦偎在三福身邊,看著任侃收拾好燕帝,隨即帶著就要離去。
李三福此時將他攔下,「任大人,慢走一步,尚有事情未處理呢。」
城外列兵數萬,皆是京師營,此事得解決,陵城不可失。
任侃苦澀的看向夫妻兩人,無奈的說道:「現在已經不是陵城的小事,而是燕國要亂了,我身為朝中重臣,得回去主持大局。」
「你們陵城安全了,而燕國的劫難開始了。」
任侃還是要走,但李三福卻並沒有退步,白錦面色平靜的說道:「任大人,我也不曾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皇上隕落在鼎州地界,恐怕陵城不會善終,任大人回京城后要如何向百官解釋?」
任侃聽到這話,面色含怒的看向兩人,在看到李三福那帶著戾氣的眼神下,他冷聲道:「城主希望我做何解釋,殺人的是正是城主的養馬商,我不知他為何要抓走你,但是皇上就受害於此。」
「你是要我瞞著天下人么?」
即使刀架脖子上,任侃也不會屈服的。
白錦看著憤怒的任侃,平靜的說道:「或許還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今天我的養馬商為何會在此,任大人不會不知道的。」
「皇上夥同我的養馬商將我帶到這兒,本是要殺人滅口的,便是先前我見到皇上最後一面,他也曾說過,我若屈服他,可換來陵城的安寧,而我們一家卻得扣留京城,俯首稱臣。」
「所以這還只是一個意外嗎?這要怪陵城么?任大人,你知道的不少,想必也應該知道一件事,誰才是真正的六皇子。」
白錦剛才與李三福從山上下來時,便悄聲問過了,她的猜測沒有錯,所以任侃不能這麼離去,那隻會挑起兩方戰亂,於天下百姓沒有好處。
任侃的臉色變了,他盯著白錦看了好一會兒,不得不說,她真的厲害,難怪李三福會去岳城尋到他問來問去,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
「那你想怎麼樣?」
任侃沉聲問。
白錦卻是朝左右看了一眼,任侃反應過來,沉默了一會兒,才將屋裡眾護衛屏退,只剩下三人時,任侃背著手看著眼前的夫妻二人。
白錦來到桌前坐下,面色平靜的如同在說著天氣,「六皇子只能是孫琰。」
一句話再次將任侃激怒,其實先前在岳城之時,他為何願意跟李三福來這小村莊,是因為知道了皇上的計劃,而皇上最終的目的,是將真正的皇家子嗣帶回京城去。
只是在臨走前,見一面白氏,若能留下她這麼一位奇才,自是燕國福氣,若不成,只能殺了,免得成了燕國的禍害。
京師營來的兵馬本是三萬,但任侃在地方軍里積結了兩萬兵馬,外頭人並不知道,而真正攻下陵城的方法,並不是用這五萬兵馬與陵城直接對戰。
正因為當初看到了陵城的武器后,他們才改變了方針,一但皇上計劃成功,在奪下陵城后再殺了葛行餘黨,斬草除根。
原本計劃天衣無縫,偏生錯估了葛行對白氏的忠心,他竟然放過了她,改而攻擊皇上。
於是任侃也坐了下來,沒有接上她這個話題,事實上她根本無法插手燕國國政,任侃面色淡淡地開口:「城主擅言詞,能絕地逢生,我任某佩服,皇上之難,不是城主這一張嘴巴的能耐么?」
「對,許多的事情我知道的,我也不怕你們夫妻將我滅口於此,燕國的確不會放過陵城,至於六皇子一事,還真不勞二位傷神。」
任侃這模樣是鐵了心了,白錦心頭難受,只好說道:「我知道真正的六皇子是誰,但是燕國上下,皇子之爭已經多年詬病,落下的是底下子嗣單薄。」
「孫琰年輕,有能力,還有他是我義兄,他成為新帝,陵城可保,而我手上所有的能耐將無私全部交給我義兄,有我義兄一日,便有燕國的天下百姓一日。」
「我知道任大人現在聽我說什麼都不會信的,也不會動搖,那是你對燕國的忠誠,雖然曾經我們也有過朋友之義,這我不怪你。」
「不過,任大人,你可曾想過,真正的六皇子,不,是六皇子的獨子如今可在世?」
白錦帶著挑釁的看向任侃,任侃心頭一驚,皇上臨行前曾交代他留有繼承皇位的聖旨在張幾公公的手上,而那聖旨里的大概意思就是將皇位傳給六皇子之子,那個年輕的孩子,從小民間長大的廖亮亮手中。
可看眼前的這一對夫妻,難不成他們已經乘著這空檔將廖公子扣下了?若是落到他們手中,恐怕凶多吉少,那比起眼下的事,此事更是燕國的大事。
任侃終於語氣放軟,接著試探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是誰?你幾時又見過他?」
白錦哈哈大笑,說道:「被帶來這兒之前,我已將廖公子藏於某處,不知皇上可曾告訴你,那個孩子並沒有出陵城。」
任侃終於動容,他顯得有些著急起來,廖公子與那劉公子一直待在陵城的有間客棧之中,莫非早已經被白氏扣下?
任侃終於放低語氣,誠懇的語氣的問道:「城主,廖公子如何了?」
白錦見他軟和下來,這才接著說道:「人尚在,但是要看你的想法,你真的認為一個民間長大的孩子能主持燕國大局?莫不是沒到京城已經被他的伯父叔叔弄沒了。」
這話直接,卻也正是任侃目前再擔心的,他認真的看著白錦。
「孫琰既然有燕北軍的支持,又有陵城的支持,還有他這些年行商的財富,從小長在京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京城,再接掌大局,於百官有利,於天下有利,任大人覺得呢?」
任侃起身來回踱步,半晌后,他決定讓白錦夫妻帶著人跟著他一同去見張幾公公,同時也當著他們的面撤走京師營的兵。
白錦鬆了口氣,等她從屋裡出來時,就看到院里跪著一地的人,正是先前葛行底下的部下,他們是吳國人,但現在卻向白錦俯首稱臣,跪下了。
任侃看著這些人,氣憤的說道:「看來這一趟的份上,還望城主給個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