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再選一次嗎(3)

「沐夕……沐夕……」景天陽清冽甘醇的聲音把言沐夕喚回現實。

「啊……」言沐夕瞪眼睛看著不遠處的男子，神色目光中都閃爍著複雜凌亂陌生感，現實也彷彿變得虛幻缺少真實感。

「在想什麼，你看著我發獃好半天了。」景天陽目光溫和的注視著她，開始本以為她是在仔細看自己，可後來又覺得不像。

「呃，沒什麼……」言沐夕繼續低頭吃東西，心裡各種心情複雜。

「東西好可口嗎？」景天陽只是看著她吃，卻始終都沒有動筷子，這種感覺就好像言沐夕出事之前一樣，可她卻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天陽，我本來不記得和你有關的所有東西了，可剛剛卻想起一些事情，這是我第一次在醒著的時候認真想起失憶時忘記的事。」

言沐夕突然抬起目光看著他，神色語氣中都是有些彷徨糾結，雖然記憶本身並不愉快，可她還是希望可以和他分享這些內容。

「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吧？」景天陽從她的表情就已經看出幾分端倪，說話的時候夾了個小包子在她碟子里。

「有什麼事，等吃完飯再說吧，這個包子以前你很喜歡吃，不過以前都是買人家包好的，這次我自己試著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你也一起吃吧，等吃完了再聊……」言沐夕低頭夾了小包子來吃，莫名眼圈有點微微泛紅。

小包子很好吃，至少在言沐夕的概念中，是她可以記起的味道中，最好吃的小包子，估計就算真記得那種速凍的小包子，應該也比不上吧……

景天陽自是留意到她的表情，卻也什麼都沒說，同樣低頭吃東西，心中一樣是五味雜陳。

忍不住想起他們第一次在民政局見面時的事，那個時候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情況。

曾經，在他的計劃中，她不過是一個早就打上死人符號的棋子而已，可她卻成為了他生命中仿若月光般明亮溫婉的一個符號，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

兩個人就這樣低頭各自吃東西，都沒有再說話，吃過飯後景天陽打算去收拾，可言沐夕卻先一步拉住他的手。

「天陽，我來收拾吧，雖然我不記得這裡的一切，可是洗兩個碗應該還很簡單。」

「算了，都不用收拾了，有什麼我們上樓去說吧，晚點會有人來收拾的。」景天陽卻反手拉住她的手，也不等她說什麼，拉著她就往外走。

原來他本也不是想要收拾東西，只是多少有些逃避心態，從來他沒有在面對其他什麼東西的時候，會這樣緊張過。

然而，就在他們經過天井時，言沐夕突然就停住了腳步，景天陽有些疑惑的看著她，顯然是問她有什麼問題。

「天陽，我剛剛想起的事情，就是發生在這裡……」

言沐夕終究還是沒有憋住，總覺得被他拉著手的感覺熟悉溫暖，可她卻又本能在抗拒這種感覺。

「是關於什麼事情的，不是很愉快的經歷嗎？」

景天陽先看了眼不遠處的瀑布水幕，心下多少有些苦澀，好像他們在這裡的記憶，安靜平和的大概只有一起餵魚而已。

「那天，我在這裡揭開你的面具，看到你的樣子，儘管我之前就知道，可我依然不能面對現實？」

言沐夕微微仰起頭來，注視著他燦若繁星的雙眸，他眼中彷彿永遠趁著可以吞噬一切的幽深，那抹黑暗是她抹不去也看不清的……

「你還真會想起來，不過起碼可以證明那段記憶在你腦海中銘刻得足夠深，只是你可還記得我後來說過，之所以遲遲沒有告訴你的原因是什麼？」

景天陽輕嘆一聲，此時的心情格外複雜，這段記憶對於他來說並不是有利條件，可確實是他們之間關係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天陽，對不起……」言沐夕垂下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睛，語氣溫和中透著某種堅定。

「我要結婚了，我要嫁給慕凌風，而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就當做是回憶，讓它停留在它應該停留的位置吧。」

言沐夕這句話說得格外乾脆堅決，可她心裡清楚自己付出了多少的勇氣和努力，在這之前做過多少心裡建設。

「沐夕，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然後我們再說過往的事情。」景天陽有心想要和她拉近一些距離，可想想終究還是保持了之前的不遠不近。

「你想問我孩子是誰的，對嗎？」言沐夕彷彿早就知道他會問什麼一般，儘管被所有人問過同樣的問題，可面對他的感覺自然還是不同。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就不多說廢話了，不過希望你回答之前先想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實情，或者有沒有人騙過你。」

景天陽這話說得清楚明白，其中的暗示意味溢於言表，本來還有些猶豫的言沐夕，突然就堅定了語氣。

「孩子是我和風的，在我沒有出事失憶之前，我就已經在和他交往，只是那個時候一直瞞著你而已。」

「真的是這樣，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景天陽語氣中透著滿滿的質疑，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是的，真的是這樣，雖然我不記得那段時間的事情，可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愧對於你，所以實在不敢看著你說。」

言沐夕依然是那種堅持到底的語氣，就算是騙她也要連自己也一起騙，努力騙自己相信她說的這些都是實情。

「既然你說什麼都不記得了，又怎麼可能記得和慕凌風之間的事，又怎麼可能記得孩子是慕凌風的，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景天陽的聲音不自覺的就高了些許，她的話本來就是漏洞百出，何況還有這麼明顯的一個破綻在。

「不要對我說，這些都是慕凌風告訴你的，如果那樣的話，我也可以說慕凌風都是騙人的，孩子是我的！」

景天陽語氣顯得格外堅定，甚至連言沐夕心頭的那一絲動搖都被他這話撼動，此時她倒是寧可慕凌風真的騙過她，或者她還會相信得堅定不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