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沒回來

慕容烈今天並沒有來找蘇婉，按照律例，大婚前夜對男子是沒什麼約束的，可是他沒來找她。蘇婉心中既盼望他來又不希望他來，雖然君言一向坦蕩不屑於欺騙，但是她還是執拗的想看慕容烈對君言的毫不在乎，可又怕他發現端倪阻止自己離開。

是的，離開。

頭頂是刺眼的陽光，蘇婉邁出宮門，這一路她都沒有看到慕容烈的身影，身後禮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吉時，大婚正式開始。

她最後看了一眼富麗堂皇的皇宮，自嘲的笑了，那漫天的紅如熱烈的火焰，終究不屬於她蘇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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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順利進行，滿眼的紅將鳳棲宮烘托得喜氣洋洋。

汀芸偷偷溜進來伏在一身金紅色嫁衣的君言耳邊，「主子可以安心了。」

紅蓋頭下的君言鬆了口氣，她就知道蘇婉那女人是個明白人，她清楚慕容烈有多麼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若為了她而半途而廢，那麼她就會從慕容烈的愛人變成醉人，所以蘇婉不會糾纏太久。然而她料想的事情成真，君言卻半分高興都提不起來，相反的，她的心情莫名沉重。

入夜，慕容烈依舊沒有回來，汀芸見君言竟然自己扯蓋頭，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主子不可，這喜帕怎麼能自己摘，不吉利的。」

君言笑問：「汀芸，現在什麼時辰了？」

汀芸答：「亥時了。」

君言：「汀芸，慕容烈每日戌時便就寢，你覺得他今天還會過來么？」

汀芸是個伶俐人，又打小跟君言一起長大，自然明白君言的意思。

慕容烈本就不喜歡君言，跟君言成親完全是局勢所迫。

可是，君言到底懷了他的骨肉，汀芸憤憤不平：「皇上這樣太過分了，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他那麼懼怕前朝的大臣議論，為何不將戲做足？更何況主子您這肚子里還有他的親生骨肉呀！」

「汀芸！這樣的話本宮權當沒聽見，日後再犯這種錯誤，本宮決不輕饒你！」汀芸自知失言低頭不語，可臉上的表情還是氣惱。

君言扯下蓋頭，這次汀芸沒有攔她，只是看著她，小臉還寫著怨憤。

今天的君言頭上戴著純金的鳳凰髮飾，鳳凰嘴裡銜著金鏈正垂在她光潔的額中央，汀芸忍不住讚歎：「主子今天真是美若天仙。」

汀芸自小便知自家小姐長得好看，與往日颯爽利落的模樣相比，今天的君言多了幾分女人的柔美。

君言笑了笑，把那沉重的頭飾摘下來，人都說是女為悅己者容，她卻為己悅者容，只是那人始終不領情，不管是以前還是今時今日。

「汀芸，伺候我梳洗吧。」汀芸應了一聲，君言望著銅鏡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心底泛起荒涼，她抱著汀芸默默的嘆息，「以後，就只有你我在這深宮相依為命了。」

然而她不知道，慕容烈連這樣的仁慈也不肯給她。

君言睡得並不好，她做了個噩夢，夢裡的自己彷彿又回到某個時光。